嘈杂不堪的会场变得死寂,人群已由四周退至一边,远远地往这边张望,熊熊柴火中,每一张脸孔都悚然失色,每一条腿,也都在筛着糠,渀佛他们刚刚教训过的这两个小乞儿,已变身地狱的拘魂黑白无常,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很教人一头雾水!风小鱼和姬小小你眼望我眼,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良久,一汉子走了过来,脚步抖抖的,还旗舰级沉重,渀佛每迈出一步,都承受着心理压力的极限,正是那位口水花喷喷说**是他偶像的秦姓汉子。他来到跟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将两面铜牌还给风小鱼和姬小小,深深深呼吸一口气,鼓起一生中也许最重的勇气,抱拳道:“我们这一群汉子,是江湖中的无产阶级,是江湖中的最最弱势群体,都是些小学未毕业不学无术粗鲁浅陋之辈,有眼无珠,不晓得甜使大驾光临,多有冒犯,恳请甜使能给我们一次机会!”说完,他朝后招招手,便见有十数汉子踉跄走过,来到二人跟前跪下,“这十三个汉子,是我们当中最蠢的,曾经作过一次测验,智商只有45,还差15分才合格。正是如此低劣智商,他们刚才才犯下如此滔天错误。但他们是可怜人,一直被压迫被剥削被统治,一生都活在黑暗无助中,也许跟在下一样,今天才是他们一生中最开心最值得庆贺的日子。甜使高高在上如天上太阳一样光芒四射着整个江湖,完全不值得跟这些连萤火虫光芒都发不出的蠢驴一般见识,恳请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十三名汉子依稀就是刚才动粗的人!十头雾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把自己当什么甜使了,而那两面可爱的小铜牌就是甜使的身份证!也不管雾水多少头,如此场面,如若还不知道该如何操作,他也只有去撒一泡尿,一头跳下去自杀的命了!
风小鱼和姬小小抹着鼻中流出的血水,嘎嘎大笑。
笑声猛又嘎然而止!斩钉截铁,很有权势并充满奸谋且极度危险的那种哦!
秦姓汉子及身后十三名并远处那数百汉子身子皆一抖!抖动透过地表传来,给人一种地震的错觉!片片惊恐目光中,更有刀光闪动,渀佛充满苗头不对便负隅顽抗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风味!风小鱼身子不禁倒也有点抖!他本意正要借甜使身份作威作福阿吱阿咗一下,但眼下苗头,分分钟要变刺猬!当下干咳两声,很亲和地笑笑,道:“路就在脚下。每一个人,只要充满自信,未来都会铁定辉煌。这一点本甜使一直深信不疑。遥想十数年前,本甜使也不过是街头的一乞儿,而现在,也可算是江湖中的一颗……星星了。起来呵,你们都起来,不要跪着,江湖里面,人人平等。”
惊喜在每一个汉子脸上闪耀,但跪着的那十三名还没有站起来。超旗舰级的出乎意料呵!
姬小小拨拨头发,头微仰,望着天上的月亮,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多美并多教人浮想连篇的月光呵。”他诗情画意地来了这么一句,目光转向那十三名汉子,继续道,“膝下有黄金吗?不想起来。风甜使的说话你们一定要相信。”
跪着的汉子便都站了起来,有两个憨直的还笑出了声。这位文雅瘦弱的甜使,多么和蔼可亲多么幽默多么文雅多么不恐怖呵。
风小鱼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两位甜使,被打得鼻青脸肿数孔流血,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姬小小道:“有知道答案的,请举手。”
恐怖感又起,众人暴退十数步!
风小鱼一声长叹,道:“甜使的武功及地位,在江湖一般人言,确实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高度,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不少甜使,总沾沾自喜,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便滋生了很多问题,其中最严重的一点,便是注重享乐。人一旦贪图享乐,工作不做了,武功也不练了,便与一具行尸走肉毫无分别。更严重的是,还滋生**。甜使是我们组织的精英呵,精英如此,组织何堪?我们的最高领导为此召开了一次忆苦思甜大会,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整风运动,整风运动最主要的内容,就是我们所有甜使游历江湖半年,身上不得带一两银子,不得使用特权,也不能使用武功,以此面对江湖中所有困厄,希冀以此唤醒沉睡在我们心底的最初那种打拼精神。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我们鼻青脸肿数孔流血的原因。”说到这里,风小鱼抹抹嘴角,见血还在流,不禁很夸张的道,“还流?!”,狠擦了几下,又扩扩胸弯弯腰踢踢腿,“很舒服,实在很舒服呵!本甜使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被人这样子打过了。”
姬小小也扩扩胸拗拗手指关节,道:“众位好汉的这一顿暴打,对我们的身体,对我们的武功,是没有帮助,但对我们的思想,对我们的精神,是有着深刻的启醒意义!谢谢你们!”
如此搞怪场面,数百汉子不知如何应对,几乎要冷场。风小鱼问秦姓汉子:“大侠高姓大名呀?”秦姓汉子躬身道:“在下……秦柏风。”看他刚才口水花喷喷的样子,想来当是个头儿,兴许就是这次创帮大会的发起人。风小鱼唔了一声,道:“我们路过,听见挺热闹,过来瞧瞧,原是英雄大会。”秦柏风无地自容,慌不迭的道:“我们……不过是……三脚猫的把式……”风小鱼姬小小一齐道:“哪里,哪里!”
秦柏风道:“甜使游历江湖,不带银子,不用特权,也不用武功,果然是非常人!我等佩服之情,纵是长江黄河滔滔水流亦无法与之比拟!此时夜已深,想必两位甜使月复中饥饿,却是不知这山野粗食两位甜使适用否?”
风小鱼刚才如此狂喷口水,本就是一石二鸟,一为高高在上如天上太阳一样光芒四射着整个江湖的甜使何以不懂武功,二为的就是那柴火上喷喷飘香的烤肉和美酒呵。当下二人自然不客气,走过去立马动手。初时倒也危襟而坐一本正经,虽是在忆苦思甜中,但一口酒,一块肉,都力图体现甜使派头,二人虽不知甜使为何物,但猜想必是江湖最最上流人士无疑,其派头必高贵无比,然待碗酒下肚,狐狸尾巴便露了出来,又是大块大块吃肉,乱七八糟,满面油污,满地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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