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勤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过去帮忙,却又怕自己乱动反害了他,便僵在那里,焦急地看着老道的背影。
半晌,那老道似乎终于缓了过来,起身转头望向少年。只见方这么一会儿功夫,那老道已变得头发散乱、面色灰淡、形容枯槁、双目无神,额头正中奠眼位置还留着一滴的血迹。
沈云勤惊到:“道长,您这是……”
那老道有气无力地摆摆手,道:“无妨,便是年纪大了,真元有些不济罢了。”说着,仿佛要为自己的话作证一般,又弯腰咳嗽了两声。
见他如此模样,沈云勤忙扶他在地上靠墙坐了,自己也坐在一旁,略有些歉意道:“早知开天眼如此费神,便不劳烦道长耗费真元了。”
那老道“嘿嘿”一乐,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也是天道。有你那银子在,我便能饱食七日,积攒真元,谈不上耗费……”
听那老道说的如此坦然、毫不遮掩,沈云勤反而更加确信他是个随性率真的得道高人,忙恭声问道:“敢问道长尊姓大名?”
那老道拈须自得道:“我姓钱,单名一个建字。因为能开天眼、观天下、望生死、辨吉凶,江湖中人便都称我‘开眼道人’。实不相瞒,我正是天下十大道门之一,崂山道门的掌门人,呵呵呵……”
沈云勤肃然起敬道:“原不知道长竟如此了得!失敬失敬!”
那开眼道人笑道:“修行不在乎排场、道心不在乎尊贵,随心而为、随性而发,便是大道……”
沈云勤闻言更是佩服道:“道长金玉之言,沈云勤定当谨记。”
却见开眼道人摇摇头道:“这便错了!我乃随性之言,何谈金玉?你当随心而动,何须谨记?莫要强求,莫要强求!不然,反落了下乘。”
见沈云勤似懂非懂的应了,开眼道人微微一笑,又道:“你可知方才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何物?”
沈云勤心中一紧,忙道:“何物?”
开眼道人却转了话题,道:“你可是自小父母不在身边?”
沈云勤惊道:“正是!我是孤儿,是阿婆抚养我长大的。”
开眼道人又道:“你可是因为遇到一桩惨事,方来到这里?”
沈云勤更惊道:“确是如此!”
开眼道人笑了笑,再道:“你面泛桃花,莫非最近去过烟花之所?”
沈云勤简直五体投地,道:“最近确是误入过一家青楼!”
开眼道人笑意更深:“你最近可有血光之灾?”
沈云勤举起被白帕包着的手,激动道:“确有流血之事!”
开眼道人见了,脸上挂着笑容,却不再说话,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急得沈云勤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想起方才上官芝莹的举动,忙从怀里掏出一锭小银,塞在开眼道人手中。
那开眼道人一模,便睁开眼睛满意道:“方才我观你印堂发黑,似有大难即将临头!这一难,却与你之前的惨事有关!”
沈云勤又被他说中心思,忙道:“这可如何是好?”
开眼道人又不说话,闭目养神。
沈云勤又将一锭小银交到他的手中。
“我又观你金光护体,想来是有仙灵保佑,此番劫难必无大碍!不过……”
沈云勤再递上一锭小银。
“不过若是你肯拜我为师,习得些修炼的法子,自然能趋利避害、逢凶化吉……”
沈云勤将最后一锭小银奉上,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开眼道人将那四锭小银在身上各处分别收好,哈哈大笑着将沈云勤扶起来,口中道:“好徒儿,你且回去,明日一早过来,为师便教你些筑基的法门。待练得些时日,便能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到那时,我再教你崂山仙法,你便能腾云驾雾、千里纵横……”
沈云勤听了,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习得仙法、救出妹妹,再找那彭厉轩报了阿婆之仇。向那开眼道人又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竟忘了再问玄女宫之事,也不管上官芝莹还来,便孤身一人兴冲冲地去了。
当上官芝莹提着酒肉回到山神庙时,只见沈云勤已然全无踪影,而那开眼道人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她心中一惊,以为外公吃坏什么东西或是生了什么大病,赶忙将酒肉放在供桌上,扑上去查看,略带哭腔地喊道:“外公!你怎么了?外公?”
那开眼道人自翻过身来,手依然捂着肚子,面上却并无痛苦之色,反倒是洋溢着无穷的笑意,仿佛遇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无声地在那里笑个不停。只见他又缩在那儿笑了好一阵,好容易方喘口气,向望着他疑惑不解的上官芝莹道:“哎呦!莹丫头,你回来了?哎呦!笑煞我也……”
上官芝莹奇怪道:“外公,有什么事这么好笑?对了,我那个朋友呢?”
听她提起那个朋友,开眼道人又是一通放声狂笑,直笑得涕泪齐下、口水横流。
上官芝莹见他只顾着大笑不理自己,气道:“你愿意笑便在这里笑吧,我自去寻他。”说罢,扭身便走。
却听身后开眼道人终于勉强止住笑声,喊道:“莹丫头,他已走了,快来与我收拾东西,我们今晚便离开这里!”
上官芝莹回头道:“为何今晚便走?”
开眼道人强忍住笑,道:“今晚不走,明日那傻小子来了,便走不成了。”
上官芝莹奇道:“为何走不成?外公,你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开眼道人又是忍不住一番大笑,末了,方道:“我见他年纪尚轻就一个人在外,便问他是否自小父母不在身边?他说是!我见他眉头紧皱似有哀愁便问他是否遇到一桩惨事?他也说是!我又闻到他身上有股脂粉香气便问他是否去过烟花之所,他又说是!我见他手缠绷布隐约透出血迹便问他是否有血光之灾?他还说是!于是我说他印堂发黑、大难临头,又有金光护体、料无大碍,须得拜我为师、习得仙法……他便全都信了!世上竟有如此憨傻之人,你说好笑不好笑?哈哈哈哈……”说罢,又兀自笑弯了腰。
却见上官芝莹一点也不想笑的样子,板着脸向开眼道人伸手道:“拿来!”
作者羞羞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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