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同说的天衣无缝,瑞兴不由不信。他也知道哥哥性急,也许是真的先走了。再有,瑞兴此时又饥又渴,心里又急,所以也没有多加思考。要是在平时,瑞兴应该发现破绽的。照常理,按那李世同所说,前日在这里结识的景昌表兄,表兄乘船先走了,那么他的船应该在这里等候,可是,那李世同却是从上游急急赶来的。凭这一点,就应该知道,那李世同是在说谎。
但瑞兴毕竟年轻,读书之人,又是第一次出门,没有丝毫社会经验,他完全相信了李世同说的。
人家这样热情,瑞兴心里一阵感动,立即说到,“如此说来,你是我表兄的结义兄弟,十九岁,我今年十八岁,我也应该称你一声哥哥了。不知我表兄几时走的,我们能否赶上,看来这次只有麻烦哥哥了
瑞兴这样一说,那李世同满脸堆笑,“哪里哪里,弟弟不要客气。他们的船是五更走的,现在已经过了午时,估计他们走了二三十里吧。只要我们加速行使,可能不用到无锡,就会赶上他了。那么,请弟弟快些随我上船吧
此时瑞兴心存感激,更不假思索,立即随他登船。李世同暗暗欢喜,他连忙叫船家赶快开船。船家听主人吩咐,立即起锚扬帆,那只船急速向下游行去。
这里瑞兴被请进舱内,他仔细打量,舱中很是清洁。除了睡觉的床铺,舱内还有书桌、坐椅等家具。书桌上笔墨纸砚具全,另外还有不少书籍。一看,这那是船舱啊,分明是一个书房。这样一来,读书人,瑞兴不觉对那李世同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李世同将瑞兴让至舱内,叫人关了舱门。外边天气炎热,到了船舱,瑞兴感到凉爽了许多。舱内没有别人,李世同甚是客气,给瑞兴让了坐,立即叫跟随的书童斟上茶来。瑞兴已是口渴难碍,喝了几口,也觉甘甜。
此时的瑞兴,已完全放弃了警惕,李世同又非常客气。看瑞兴喝茶,随即问到,“弟弟是否还没有用饭,这样,你这里稍稍休息一下,我去叫船家准备酒菜,一会我们在这里喝酒攀谈
瑞兴确实已经十分饥饿,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人家要准备酒饭,哪有不同意之理。随即说到,“如此,有劳哥哥了说完,李世同将瑞兴放在这里,就去了后舱,准备酒饭。
瑞兴看见案上的书,来了兴趣,顺手拿了一本,坐下翻看。原来这是一本《列子。皇帝》,讲到“夏桀、纣、鲁桓、楚穆,状貌七窍,皆同于人,而有禽兽之心瑞兴知道,这是说某些人外貌像正人君子,内心却极端凶恶卑鄙;不觉暗笑。正要向后翻看,舱门打开,走进一名仆役。
这名仆役搬了一张桌子,放在舱中间,接着又搬来两把椅子放在桌子的两边。仆役刚出去,李世同走了进来,他后面紧跟着一位厨师模样的人。手里举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四样小菜,还有一提壶米酒。
李世同坐在桌子一边,笑吟吟的为瑞兴斟满酒,招呼瑞兴说,“来,弟弟,我们喝酒瑞兴正是又饥又渴之际,端起酒杯,与那李世同在舱内吃喝起来。
瑞兴本没有酒量,但是李世同却一个劲地为他斟酒。见他这样热情,瑞兴不好推托,只好以酒相陪,不觉渐渐有些醉意。
两人喝到高兴处,李世同又对瑞兴说,“兄弟,我们不能这样喝寡酒了。古人说的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我找两个女孩子,来给我们唱歌助兴,如何瑞兴也是少年公子,加上已经有些喝醉了,听他,不假思索的说,“好啊,只是天色已晚,我们又在这运河之上,到哪里去找歌女呢
“这个不劳弟弟费心李世同说着,只见他两手“啪啪”拍了两下,从舱外进来两位妙龄少女。瑞兴醉眼朦胧的一看,这两位少女都是十四五岁年纪,长的千娇百媚,摄人魂魄。其中一位身穿紧身小袄,裹着玲珑的曲线。杏黄色薄纱短裙,几近透明,露出修长的双腿,怀里抱着一只琵琶。另一位也是薄纱藕荷色衣裙,显出两只高耸的和浑圆的臀部。她手拿云板,款款走来。
到了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二位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呀李世同问瑞兴到,“弟弟说,爱听什么曲子
其实瑞兴在家时,除了读书、练武外,根本没去过什么花街柳巷,因此他不熟悉这些,就连逢场作戏都不会。今天人家这样热情,怎好扫人家兴呢。听到问自己,连忙回到,“哥哥喜欢什么,就随便唱些吧
李世同更是大度,对那唱曲的女子说,“听见了没有,你们就随便唱些你们喜欢唱的吧
二位女子听他这样吩咐,那抱琵琶的挪过一只坐凳,坐了下来,伸玉指试了试琴弦。另一位拿云板的女子,清了下嗓音,敲着云板,唱了起来。只听她唱到:月儿弯弯云淡淡,高山青青水蓝蓝。
叹一声,花儿为何不长开。
叹一声,人儿为何难百年。
叹一声,有情之人为何难以成眷属。
叹一声,相恋之人为何只能梦中见。
她的嗓音柔柔的,感情真挚,瑞兴听得有些感伤,停下了酒杯。李世同听到这里,却是一拍桌子,起身说到,“不好,不好,我们在这里饮酒,本来是高兴的,你要给我们唱些欢乐的才是,不要让人听了伤心
瑞兴看他发火,连忙说到,“哥哥不要怪罪她们,是我们没讲清楚,她们才随意唱的。我看算了吧,我们还是自己饮酒,让她们回去吧“好吧,就看在弟弟的面上,你们出去吧
他这一吩咐,那两名女子立即起身,向舱外走去。快到门口时,那唱歌的女子,突然回身,深情的看了瑞兴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关上了舱门。
瑞兴也在看着她们,见那女子的表情,瑞兴的脸,不知如何,突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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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这里饮酒,那船却是一刻不停的向前行驶。时间也在不停的过去,眼看红日西沉,天已进初更,船来到一个非常僻静的所在,是运河上的一个水弯。那船就转向,朝着水弯的上游驶进。走出大约五六里,来到一处芦苇荡中,船就在芦苇丛中抛锚,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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