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女人的第六感,肖容觉得这个茜香国很有问题,
忠顺美人进来的时候,黛玉已经躲进暖阁中。
肖容看着忠顺一脸着急的神色,心里虽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面上却强装镇定道,“珍儿,这么大的雪怎么过来了,快来暖暖身子。”说着又吩咐紫燕道,“快去给珍儿添点热汤来。”
紫燕忙福了身子,应声往殿外走去。
忠顺美人穿着一身修身的蓝色长袍,上面披着一身灰色的貂袍披风,头上落了几点白雪,墨发银花。一双狐狸眼在长乐殿中扫了几圈,问道:“母后,安平不在吗?”
肖容闻言,下意识的往赏花阁的地方瞄了一眼,正见黛玉伸出小脑袋摇了摇头。肖容收到示意,忙转过头来回道:“呵呵,这孩子又去你皇嫂那边了。”太后同志说起慌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哦……是吗?”忠顺勾起美人唇,往赏花阁的地方妙过去,正看到一个带着毡帽的小脑袋快速的收了回去。狐狸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那儿臣去赏花阁等她便是。这么多日没见了,儿臣惦念着呢。”
肖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眯着凤眼,“这……赏花阁这时候冷着呢,可别去冻坏了。”
忠顺拂袖往前走了几步,望着赏花阁的方向看去,朗声道:“安平,听到没有,母后说赏花阁冷着呢,还不快出来,你那小身板子可受不了。”
肖容:“……”这丫的不会真是狐狸精转世吧?
忠顺一脸狡猾的笑容,静静的盯着赏花阁的方向。片刻,一个素白是身影便慢慢吞吞的踱步而出。
黛玉扶了扶毡帽,两只小手躲在袖子中搓了搓,低着头往肖容的身边走去。扯着肖容的袖子,对着忠顺王行礼道:“玉儿见过王兄。”
忠顺挑了挑眉毛,这丫头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这么客气。
黛玉偷偷抬头看了忠顺一眼,见忠顺神色莫测,心里打起鼓来,又向着肖容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咳咳。”肖容假装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时刻。“你们兄妹俩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忠顺啊,对你妹子好点,她年岁小,可别吓着她。”
忠顺美人忍不住面容抽搐起来,自己才是受害人好不?这丫头把自己那只信鸽给放回去了,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黛玉心里心虚,小声道:“王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鸽子会跑……”以前小胖都乖乖的停在窗台上的,谁知道这只鸽子这么狡猾,笼子一开就跑了。
忠顺美人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纠结,放缓了语调道:“鸽子都是经过训练的,脚上没信的时候,都停着,有信的时候,都想着飞。安平,你没看见它脚上的信筒吗?”
“它脚上有信筒?”黛玉抹了抹毡帽,望着肖容眨了眨明眸,脸上一脸深思,最后终于在忠顺和肖容满脸期盼的目光下,回答道:“没注意……不过王兄你都把信绑到鸽子腿上了,干嘛还关着它?”
肖容亦是转过头来,满脸疑惑的看着忠顺美人。
忠顺美人此刻真是悔青了肠子了,早知道就不那么纠结了,干嘛早早的把信给绑到鸽子腿上了。这下子好了,什么都成定局了。罢了,天意如此,两人的缘分早已在她嫁人为妻的那刻便断了,是自己还执迷不悟,合该如此。
“算了,没事了。”忠顺美人摇了摇头。随即露出往日里倾国倾城的笑容,“没什么大不了的。今日本就是来看看母后和安平的,既是如此,便告退了。”
说完便转身往殿外走去。灰色的大氅随着动作一摆一摆的,显得格外的落寞。
黛玉捏着小手,满脸愧色的看着那孤独的背影,转头问肖容道:“母后,儿臣是不是犯下大错了。”
肖容凤目微眯,左思右想,终于明白过来,一脸肯定道:“珍儿这是为情所伤的赶脚啊。”
茜香国皇宫
茜香国四面环海,在这寒冬中更加冷冽。女皇的寝宫早已烧起了地暖,就连柱子都烧的热乎乎的。此时女皇流苏正穿着金色的寝衣靠在床上假寐。右手轻轻的覆在隆起的月复部,形成一个保护的姿势。
寝宫的外室,穿着粉色短袄的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将冷掉的汤药换了下去,又放上了新添的热汤,只待女皇醒来便可以随时饮用。女皇的贴身侍女莲谷又往炉子中添置了银丝炭,待炭火烧的红旺旺的,方才放下筒钳子。
这宁静温暖的时刻,却被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给打乱。
莲谷忙去推开窗户,只见一只白鸽正挥舞着翅膀,在窗台上啪嗒啪嗒的敲打着窗棂。正要去赶走那只突然出现的白鸽子,却听到内室传来一声轻轻的喝止声:“住手。”
待回过身来,只见一身单衣的女皇流苏赤着脚正掀起帘子走了出来。
“陛下,天凉,怎可赤着脚。”莲谷忙迎了过去。旁边的小宫女忙去拿了鞋子过来。
莲谷接过鞋子,正要替流苏穿上,女流苏却恍若未闻,伸手推开身前的人,径直往窗户走去。
那刚刚推开的窗户上,赫然是那只熟悉的白鸽子。这是当日那人临走时,自己拿给他的。只愿他回去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要给自己回一封信,莫要……忘了自己。
流苏伸手抓过白鸽子,取下那鸽子脚上的信筒。指尖微微的颤抖起来,如同接受着未知的审判一般。心里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慢慢的展开那小小的信纸。信纸很小,纸上仅有四个字。女皇却觉得犹如千金之重,整个身子都被压迫的站立不稳。
一旁的莲谷担忧的看着脸色突然煞白的女皇,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果然,只见女皇突然身子战栗了一下,便歪倒下来。
莲谷眼疾手快的忙去扶住女皇倒下的身子,看着女皇咬紧了牙关,脸色苍白,心里大惊,惊叫道:“来人,陛下晕倒了。”
惊慌的宫人们忙围了过来,又匆忙的喊着御医。在这慌乱的时刻,无人注意到流苏脚边的那张小小的信纸,纸上四个龙飞凤舞的小字——‘缘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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