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樽酒饮毕,贾诩复道:“子聪公子,观公子见识非凡,抱负远大,而如今大乱将至,莫非公子当真只想做一富家翁耶?”
刘睿放下酒樽眼神诚挚的看着贾诩道:“不瞒文和先生,睿初归大汉,便观大汉满目疮痍,内心实是不安,心下也想为国出力,奈何当今天子行事荒唐,朝政荒废,又兼有擢拔制度所限,睿即使有拳拳报国之心又如之奈何?观文和先生不也毅然据官职不受乎?”
贾诩道:“易曰:潜龙勿用,而诩观子聪公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必能一飞冲天,既然公子已看出乱世将至,若不为大汉百姓做些事情,岂不愧对一身才学乎?”
公孙瓒也附和道:“文和先生所言有理!若大哥愿意,瓒必追随大哥左右,万死而不辞!”
刘睿看时机也差不多了遂道:“贤弟!文和先生!非睿不曾如此所想!然睿以为,欲成事者,只逞匹夫之勇不足以成事,善谋者才是关键,观昔日高祖皇帝若无陈平、张子房又岂能成就四百年汉祚乎?睿虽不敢有高祖之志,但若想保一方百姓平安,无有良谋又岂能长久耶?君不见楚霸王虽勇冠三军,最终也不免自刎于乌江耶?”说完装作无意看了看贾诩。
贾诩听完刘睿之言低头思索片刻,似是在做决定,片刻抬头看向刘睿,注视刘睿双眼半盏茶的功夫,刘睿也微笑以对,双眼毫不躲避。
贾诩最后好似下了决心,对刘睿郑重道:“刘公子,在下虽不敢自比张子房,但自诩也不弱于陈平!在下有三件事相问,若刘公子能据实作答,在下愿自此追随刘公子左右,为刘公子出谋划策!”
刘睿一听知道贾诩来真格的了,所以也严肃起来,坐正身姿后对贾诩道:“文和先生尽管相问,睿定不做虚言,如实作答!”
“好!既然如此!公孙将军亦非外人,那诩便直言相问矣!”
“先生但问无妨”刘睿坦然道。
“刘公子究竟何处?是何身份?所带扈从并非汉人否?”贾诩终于问出了内心最后的疑虑。
公孙瓒听到此话,迷惑的看着贾诩和刘睿,好像觉得贾诩所问非常蹊跷,但仔细想想也对,好像自己这个大哥还真是来路不明啊!所以也看着刘睿竖起耳朵听着刘睿如何回答。
刘睿自从听到贾诩说曾怀疑自己是异族细作时就知道,贾诩最终必然会问到这些,所以早有准备,而且他也想开诚布公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二人,但是至于他穿越而来是无法说的,因为不止二人根本不会理解,也更不会相信,所以该隐瞒的还是需要善意的隐瞒的。
等贾诩问完刘睿便毫不思索的就答道;“文和先生慧眼如炬,睿之身份初时确实对伯佳贤弟有所隐瞒,既然文和先生问起,那睿就如实相告,但只怕文和先生与伯佳贤弟难以理解,故告知之前,我先请文和先生与伯佳贤弟看样东西说着唤来神卫对他耳语几句,神卫听完领命而去。
刘睿接着说道:“在看此物之前,我想问文和先生,睿素知先生博学,然先生可知这人世间终究有多大否?”
贾诩略一愣神答道:“据诩所知,除我大汉之外,大汉之北有鲜卑各部,西有西域各国及匈奴残部,西域之西相传还有一国名曰大秦,大秦之西乃是大海,与大汉之极东极为相似,曾有大秦商人来大汉交易故知其所在,而大汉东面、南面皆是大海,已是地之极也,西南有高山阻隔,川蜀之外是何模样不得而知,诩所知至此,不知刘公子问此何意?”
刘睿不答接着问道:“文和先生可知大海之外情形如何?”
贾诩道:“不知,难道海中真有仙山耶?”显然贾诩是想错了。
这时神卫将刘睿所要之物取了回来,原是刘睿自己绘制的世界简图。
刘睿将地图铺好说道:“先生、贤弟且看,此图乃睿根据所知绘制的世间全舆图,而此处便是我大汉疆域,此处为文和先生所言鲜卑各部,其地东西概两万余里,此处为西域各国,此为大秦,而此处、此处还有此处皆在大海之外的彼岸,而睿就自此处渡海而来,睿之随从皆为该处土著之民,因感睿之恩,故自愿随扈,此处之广不下于大汉疆域,而睿之身份则是该处之主也!”
“难道大哥当真并非大汉子民?”公孙瓒急道
刘睿微笑着对公孙瓒道:“非也!睿却乃大汉子孙,祖上世居幽冀”
贾诩则被地图所吸引,双目盯在图上看来看去,听公孙瓒所问随即抬头看了一眼刘睿,而刘睿则仍是微笑以对。
贾诩又与刘睿对视片刻,随即站起身形,弯腰深施一礼开口道:“贾诩见过主公!自今日起,贾诩便是主公之陈平!主公但有差遣,贾诩万死而不辞!”
刘睿看到此景,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心道自己果然是赌对了,贾诩这样的人才谎言是瞒不住的,实验相告才可能收复其心,而且就自己在史书中看到的,贾诩此人一生都韬光养晦,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显露才华,但是此人在原时空轨迹中的三国时期是不多的落得善终的几人之一。
刘睿在学生时期酷爱玩三国系列游戏,而且爱好研究每个人的特长及性格特点,对于贾诩,他曾经认为,此人要么就是怕死,要么就是个特别顾家的人,否则不会把事事都做的那么老奸巨猾,处处都明哲保身,时时都给自己留条后路,在三国时期他算是个异类。
此次刘睿选择以实相告就是赌贾诩的性格特点,在自己的话里他其实隐含了几个意思:一、我刘睿是大汉子民是确切的,因为刚才自己所谈对异族的方略已经很明显,并且你贾诩也已经信了,贾诩这种智力的人一旦认定之事便不会轻易改变,因为那样会觉得侮辱自己的智力。
二、我刘睿在海外有一片不小于大汉的领土,所以不会对大汉领土有觊觎之心,就是有我也鞭长莫及,你若是对大汉忠心也不必担忧,但是反之,若是大汉无法立足我可退回到自己的领地,而你贾诩如果真跟着我,到时最少不会有性命之忧以及不会没有容身之所和用武之地。
三、我既然已经如实相告,那么你贾诩既然知道了,就有了保密的责任,如果我不想被你泄密,那么以贾诩此人的想法必然会猜我刘睿杀人灭口,虽然自己不会这么想,但贾诩必会如此想,这也就变相的把贾诩绑到了自己战车上,而且刘睿还想到,贾诩既然不再沉默冒险相问,必然已经对自己有了投效之心,所以才敢一赌。
这些其实只是霎那间刘睿所想,见贾诩施礼认主,刘睿赶忙也起身相拦道:“文和先生不必多礼,我们仍是以朋友之礼相待便可”
“不可!不可!一者,主公本就对贾诩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再者,贾诩既承诺,主公只要如实相告便认主公为主,便不能毁诺!否则,诩岂不成了无义、无信之徒呼?老子曰:信不足焉!有不信焉!主公莫非欲陷贾诩于无信、无义之地耶?”
“好!好!如此睿如再扭捏作态,便是对先生不敬矣!伯佳,来!我兄弟与先生共饮一樽,愿我等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共同为天下百姓撑起一片青天,共建一片净土,为了我等之理想,请尽饮此樽!”刘睿豪爽的道。
公孙瓒也连忙起身举起酒樽与二人相碰,高兴地说道:“好!大哥,先生,喝!”
贾诩也同道了声喝,三人均一饮而尽,相视哈哈大笑。
饮毕,三人落座,公孙瓒看着贾诩道:“先生,瓒有一事不明,既然大哥言明自异域而来,所带扈从亦是异族,而先生此前明显心有所忌,然先生如今为何竟无一丝顾虑耶”
贾诩与刘睿相视一笑,答道:“二将军不知,前倨而后恭非诩本意也!之前,诩不知主公之志,未明主公所言虚实,故此疑虑,而此时,主公先以实相告,对身份分毫不曾隐瞒,后又以礼相待,视诩为友,似主公这等诚诚君子,诩自然不会再有顾虑”
公孙瓒听完呵呵一笑,又对刘睿道:“大哥,方才看大哥所绘之图,难道大汉之外真有几十倍于大汉疆域之地乎?而大哥又是如何去得万里之外的异域?图中所绘之处难道大哥均曾去得耶?”
刘睿知道公孙瓒的问题同样困扰着贾诩,如果不把这些讲述合理,他们不会最终相信的,虽然已经与公孙瓒结拜,贾诩也已认主,但是不搞明白这些,他二人之心不会彻底与自己走到一起。
所以刘睿飞快的转动大脑,借着喝酒,迅速的组织着语言,放下酒樽刘睿缓缓道:“此图所绘皆为实情,然睿也并非全都去过,此图得来之原因还需从睿儿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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