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17
外面漆黑一片,易君心只顾着低着头向前跑着,黑暗从四面八方向她涌过来。对黑暗的恐惧占据着她的心,但是她不能停下来。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去,只能用力地向前跑,黑暗中偶尔响起野兽的咆哮声让她感到阵阵寒意。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精疲力尽的易君心停下脚步,她扭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庭院,四周的房屋隐匿在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些重重叠叠的黑影,在暗夜中仿佛如鬼魅般向她袭来。
这里是哪里?难道自己居然在王宫里迷路了?
易君心双手紧抓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慢慢地向前走去。在她的眼前出现一个高大宏伟的宫室,宫室的正门大开着,从里面透出丝丝的光线。
还有人没有睡吗?自己应不应该进去呢?
易君心站在宫室外,抬起头透过从宫室里照射出来淡淡的光线能看到宫室外墙壁上的彩绘和窗户上装饰着华美的窗帘。
这里应该是王室的人居住的地方,自己真是乱闯,居然闯到这个地方来了,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易君心由于刚从纳布手中逃出来,还惊魂未定,现在,她除了想要自保,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了。
想到这,易君心转身准备离开。
“谁在那?”
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一个人影出现在宫室门外。
易君心一惊,她背对着站在门口的人影,身躯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
那个声音,似曾相识,会是他吗?
一双手臂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身,带着香草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翼之间,低沉蛊惑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再次响起。
“终于找到这神奇的小猫了。”
易君心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就连声音也在微微发颤。
“不……不是的,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
带着一丝魔力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目的而深陷其中。
不行,她必须离开这里,她——
易君心猛然转过身挣月兑开他的手臂,黑亮的双眼瞪着眼前高大邪魅的男人,那幽深的眼眸似乎能把人的灵魂吸引进去。
“我……我迷路了。”易君心说道。
“迷路?”哈纳斯微眯起双眸,唇角扯出淡淡的嘲讽的笑意,说:“那么,迷路的小猫,在这漆黑的夜晚,你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什么?”
“那个……我……”
“小君,你怎么在这里?回去了。”
一个声音响起,一个人影慢慢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易君心回头看着纳布,她没有想到他会追着她出来。
纳布走到易君心的跟前,琥珀色的眼睛温和的看着她,那么温柔的眼神让易君心产生一种错觉,好像刚才纳布对她的强势似乎是她自己做的荒唐的一个梦。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小君,这么晚你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很危险的。虽然这里是王宫里,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奴,如果被母后知道或者被卫兵抓到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纳布淡淡地说着,平淡的声音却隐藏着一丝威胁。
易君心惊惧地看了纳布一样,她扭头看向哈纳斯,哈纳斯只是面容平静地看着他的兄长,就连正眼也没看她一下。
对于他来说,也许她只是一个麻烦,也许他并不想见到她,也许他在村子里跟她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而她居然相信了。那么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到帕伦克的?
易君心低下头,心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抓了一下,好疼好疼。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不能哭,她为什么要哭?哈纳斯想不想见她,喜不喜欢她关她什么事,因为她才不会喜欢这个总是欺负她的男人,是的,不可能喜欢上的,绝对不可能的。
两个各自揣着心思的男人并没有察觉到易君心紊乱的心情,一股诡异的暗潮在三人之间涌动着。
“小君,走了。这么晚你不该乱跑。”
纳布拉起易君心的手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易君心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不了那只拉着她的手腕强而有力的大手。
跟在纳布的身后看着他那坚实的背部,易君心回过头看去,只见哈纳斯依然站在宫室的门外,那高大修长的身影在室内透射出来的晕黄的灯光下显得孤寂,随着随行渐远,易君心至始至终都无法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纳布一直背对着易君心走在前面,那只大手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丝毫不肯放松一下。
“小君,刚才对不起。”纳布突然开口说道。
“为什么会向一个女奴道歉?”易君心轻声问道。
“因为我想珍惜你,我并不是单纯把你当成一个女奴。”
易君心一愣,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纳布宽阔的后背。
一路上默然无语,易君心低下头,心突然因为纳布的话而剧烈的跳动着,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为什么这句话听上去那么像告白,难道他是认真的?
纳布并没有再把她带进自己的宫室里,而是带着易君心走进自己宫室隔壁的**房屋里,那里是供仆人居住的地方。
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纳布转身看着易君心说道:“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白天,你可以跟着大家一起工作,晚上就回到这里休息。”
“那个,我要做什么样的工作呢?”易君心问道。
纳布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说:“明天自会有人来告诉你,今晚你先好好休息吧。”
纳布侧身站在门边,让易君心能够看到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易君心轻轻挣月兑开纳布抓住她手腕的手,抬脚轻轻走进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摆设其实很简单,四面是墙,在左侧的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窗户上挂着棉织窗帘。
在靠窗户的地方有一条土胚长凳,凳子上铺着绣着精美花纹的席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土胚凳上放着两盏烛台,烛火跳动,晕黄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地板上铺着比较后的毛绒地毯,易君心月兑掉鞋子踩在上面,脚下绒绒的,很是舒服。
不过这个房间就和村子里的差不多,很朴素,很简单。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
虽然没有王室成员的房间华丽,但是却让易君心安心不少,从此以后她就要在这里开始王宫的生活了,最近发生不少事,对未来的不安和期待让易君心惶惶不安的心更是激烈跳动,难以平静。
纳布站在门边,琥珀色的眼睛一直追随着易君心的身影,当看到易君心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他就知道易君心很喜欢这个房间,纳布的唇角也不由得往上翘起。
“小君,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跟你说一下。”纳布说道。
“什么事?”易君心转过头笑看着纳布说道。
纳布一愣,琥珀色的双眼带着一丝迷茫的看着那突然在易君心脸上展露的笑容。如此的纯真、灿烂,黑亮的眼睛就宛如天边的星辰一样,在那如花笑容的衬托下跟显得闪亮。
这大概就是她的特别之处吧,在王宫里生活的女人是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的。纳布心里突然有一丝后悔,他不知道将她留在王宫里对不对,他希望她永远保持这个笑容,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但是在王宫,恐怕不行吧。
“我脸上有什么吗?”看到纳布直盯着自己却不说话,易君心奇怪地问道。
纳布摇摇头,看着易君心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不过小君,以后再见到我王弟,离他远一点。”
“咦?为什么?”易君心惊讶地看着纳布,他们不是兄弟吗?为什么要叫她离他远一点。
纳布瞬间沉下脸,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也是为你好,那个家伙很危险,他似乎拥有很可怕的力量。”
“力量?”
“是的。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不仅是这个国家的二王子,我的王弟,更是大家都害怕和尊敬的大祭师,不管是平民百姓,就连父王和母后都会对他有所忌惮。”纳布沉声说道,房间里晕黄的光线照在他阴晴不定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怖和诡异。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易君心在心里呐喊着,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哈纳斯的身份,以前认识的时候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所以在进入王宫见到哈纳斯,易君心是很惊讶的。
没想到他的身份那么高贵,而且现在知道他还是大祭师,要知道在玛雅人的心中,除了高高在上的国王之外,他们最敬重的就是负责祭祀和各种仪式的祭师了。
可是,就算他是祭师又怎么样,为什么说他危险呢?易君心还是不太明白,她眨着眼睛疑惑地看着纳布。
纳布苦笑了一下,这个女人总是把心事写在脸上,只要一看到她那略带疑惑的目光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算了,你不明白就算了。总之,你以后见到她就尽量避开他,如果让他见到你说不定会拿不当活祭品哦。”纳布想着吓易君心一吓。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易君心和哈纳斯早已认识,而且还在雨林**同患难过,这些威吓并不能吓倒易君心,不过这里毕竟是王宫,凡事还是小心的好。
“我知道了,谢谢王子殿下的提醒。”易君心笑着对纳布说道。
“你……”纳布看着易君心,本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叹口气不再说话,转身沉默地离开了易君心的房间。
易君心瞪视着关上的门,心里只觉得纳布好奇怪,要说危险的男人,她相信纳布的危险系数并不比哈纳斯的危险系数低吧。
易君心环顾了一下房间,玛雅人都不习惯在床上睡觉,他们要睡觉的时候都在地板上摊上席子,白天的时候则把席子卷起来,总觉得似乎和中国古代的社会差不多。
易君心从房间的角落里抱出席子摊开在地毯上,然后躺下。她从脖子里掏出星形吊坠捧在手心里看着,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痛苦。
“这个也要封印起来了。”
易君心轻声地自言自语道,眸子里尽是不舍。现在的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戴着这个有着和严毅共同回忆的吊坠,只会让她痛苦和想念。而且,现在的她不配再当严毅的新娘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那个高大的身影占据着她的心灵,挥之不去。
易君心将吊坠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双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闭上双眼。
今晚,就让那曾经的回忆再陪她一个晚上吧。当明天的太阳升起,回忆将从此尘封,而她也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展开自己的人生。不管是在哪个时空,她都要好好活着,都要让自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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