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南阳王高绰押回府,封门不许外出,直到大理寺定罪……”
“高肃,你是谁啊!还未上任太尉就敢对我指手画脚,我告诉你,就算太后和陛下也不敢拿我怎样,你竟为了一个低贱栾男就敢得罪我……”
“南阳王!”
高绰歇斯底里的怒吼被高长恭一句话噎住,高长恭低头看着怀中还在哭的韩依依,缓缓抬眸道:“你所骂的栾男是我高肃未过门的妻子,镇国将军之女郑氏
高长恭说完,不再多说一句,拥着韩依依勒马离开。
也不知跑到多远,跑到韩依依不哭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城。
马蹄放慢了下来,韩依依这才发现高长恭溅出血的胳膊。
“流血了!”
韩依依还挂着一滴要掉不掉的泪珠,抬头盯着高长恭道:“会得狂犬病的
高长恭挑眉:“你意思是让我离你远一点问的十分认真。
韩依依没好气白他一眼,拉着他下马,走到溪边,扯开他的衣袍。
手落在他的领口,一道幽深的目光落在她面前,韩依依咬了咬手,强逼着自己别去想两人情动的画面,脸却不争气的红了。
看着韩依依咬牙拼命克制害羞的高长恭,仰头大笑了起来。
韩依依清着高长恭的伤口,高长恭看着她。
溪边柳树依依,洗衣的妇人们目光灼灼朝他们看来,有大胆的,出声唱道:“对岸儿郎真真俊俏,可惜都是男儿,不能成就好事……”
有目光毒的立刻接口骂道:“眼瞎啦,明明是一男一女,郎情妾意的连溪边鱼儿都羞于打扰他们
对岸拍打衣服的妇人声音着实大嗓,这么一喊,百米之内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哄笑声此起彼伏。
韩依依红着脸处理高长恭的伤口,动作越发的不利索。
高长恭看着抿嘴浅笑,高华的眉目这么一笑开,萦绕周身的冰冷立刻消散殆尽,刹那只觉眼前的男人艳光四射,无愧貌柔俊美的称号。
韩依依傻傻看呆了眼,都没注意到高长恭什么时候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珏挂在她的脖上。
“阿依……”高长恭唤道。
“嗯?”
韩依依抬起头,高长恭的眸光深邃如海,带着韩依依不懂的忧思与沉重:“你若愿去兰陵封地,我的人可保你一生无忧
“你要呆在邺城?”韩依依心神一动。
高长恭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刻进记忆里。
那温情的眸光,那难得放纵外泄的情绪,让韩依依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他却什么都不说,让她也无从开口,他异常温柔的伸手将她的碎发从额前扫开:“明日便走吧话中竟是满满的无可奈何。
明日就走?难道他知道北齐王要对他下手?
“高长恭!”韩依依拉住兰陵王,破天荒第一次叫了他的名讳:“你是不是知道陛下要对你下手!”
背对她的高长恭僵了身,修长的背影孤寂立于初春的长风中,在刺光中翻飞的广袖,让韩依依莫名眼眶一阵发涩。
“走吧良久,他偏偏侧头,牵起她的手。
很多年后,韩依依回想这一段都无比后悔。
当初,她若坦白她的心思,她就不会有遗憾。
当初,她若努力一些,会不会想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只是,她当时怎么也想不到,邙山大捷,在洛阳城下看着初升黎明的兰陵王,在那刻,已料到自己的结局。
他想用他的牺牲,来成就他自以为是的王朝完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