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那恶霸,我心情倍觉爽朗,收起银票,转身给冉冉和冉婶打气道:“冉冉,冉婶,不用害怕,瞧那败家子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对了,冉婶,他怎么说咱店的粉难吃呢?”我家传绝技煮出的粉居然被人说难吃,我都不信了。
冉婶一脸歉意地抬头,“子西,都怪冉婶不好,羊骨汤没了,所以没调好味。”
“这样啊。”我点点头,暗地沉吟,冉婶已经很努力了,但她煮出的味道还是与我煮的大相径庭,各人资质不同,这不能怪她,我怎能要求她与我一样?再说冉婶除了这方面有点缺憾,其他厨艺方面都称得上一流,她以前在别人厨房里干了十几年的活,炒菜方面自是有她的独到之处,相反她的这诸多优点都是我所欠缺的,所以我心里一点没有怪罪她之意。
倒是那小恶霸的嘴巴让我有些震撼,一丁点的区别他也分得清清楚楚,足以见得那是一张不一般的嘴,人间美食差不多都过了他的口了。
虽然敲诈了他的银票,但让他对小店有异样的感觉,却也是我所不愿的,如果可能,我还真想把他拉回来,给他重煮一碗以堵他的嘴,像他那种在京城有足够分量的人,出去给我传两句,吐两口脏水,我“西丹粉馆”就能让他淹死。
冉婶看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小心翼翼地道:“子西,对不起啊!都怪冉婶。”
“啊?”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冉婶,以后再碰到这种生意就不接了,宁可不做也不能砸了我们的招牌。”要想在京城立足,金字招牌不仅要打响,还要屹立不倒才行。
“好,好。”冉婶不为自己的行为辩白,一个劲地承担错误,但其实我知道她刚才定是受到王志强的威胁才不得而为之的。
冉冉大胆地看着我,“姐姐,我娘是逼不得已才煮的,那王公子说不煮就要烧了店铺。”
这种威胁的话我每天都能说十句八句,所以我才不信他真会这样干,我笑了笑,“冉冉,我知道。”
冉冉像是怕她娘受委屈要保护她娘似的,天真地眨着眼道:“姐姐,你真知道?”
“嗯,你以为姐姐是吃素的?呵呵!”托她们的福,我现在白赚了三百两,说话时心里都想乐,“好啦!冉冉,帮忙把地清理干净,好吗?”
“好。”冉冉见她母亲没有受冤,高兴得领命下去找扫帚扫地,她母亲也见机去厨房抬一盆水来擦桌子。有她二人为我分担,我确实轻松了不少。
“陆小姐。”陆娴姬一直看着我几人,这会有空了,我得去招呼招呼,“多亏了你才得以保住小店,为了表示感谢,今日给你来顿免费的,怎样?”
小店安然无恙,陆娴姬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是以,煮碗粉聊表心意是很有必要的。
陆娴姬轻笑着,“那好啊!”
“陆小姐请稍等,一会就好。”走进厨房,冉婶已生好火并准备了工具,有这等知人善任的人在身边,好些事我都不用操心。了
快煮好时,燕丹进来了。我一见他,就莫名地有些气恼,“阿丹,本事不小,看来你大功告成了,是吧?”
“呵呵!过奖过奖。”燕丹一点不脸红地走到我身边,“虽然本少爷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事,但被你一夸,我还是会飘飘然的哦!”
我瞪他一眼,“那你还不快去陪你的陆娴姬?”
“嘿嘿!”燕丹贴在我旁边,口气软了下来,“子西,你到底怎么啦?好像见到我有点不太高兴嘛!”
有点不太高兴是真的,不过我也不知怎么啦!
“没有啊!”我说话也不停止手上动作,却正好以此来掩饰心里的几许不安。
“没有?没有才怪,凭我燕丹的嗅觉,还怕我闻不出来吗?”燕丹冷不防从背后抱住我的腰,亲昵地道:“子西,你别生气嘛!我见你不高兴我很难过的。”
“你干什么?”我一下惊跳起来,心脏像被电击,一种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死阿丹,你混蛋。”
“哈哈哈……这才像你嘛!”燕丹放开我,朝我邪笑起来。
这王八蛋居然是在开我玩笑?有没有搞错?
我瞪大双眸差点气晕,“你个乌龟,想死的话院子里有口井,厅堂里的顶梁也挺结实,垫张凳子就能上吊,实在不行就去大街上撞墙。”我气不打一处来,嘴不停歇地数落,开我这种玩笑,我简直想把他捏扁。
“好好,不惹你了,不惹你了,我先走。”燕丹见机退了几步,远离我这颗定时炸弹,到了门口又指着火上的锅补充一句,“瞧,汤都扑出来了。”
经他提醒,我掉头一瞧,才发现砂锅碗里的汤早沸腾了,还扑了很多进火里。都怪燕丹,竟坏我事,顾不及跟他再闹,我忙找来抹布,眼疾手快地抬下来,放进托盘。
“让二小姐久等了,小店人员不多,干起活来自是慢了些。”我出来时,冉冉和冉婶已把地上的残渣破碗收拾干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没有关系。”陆娴姬还是矜持地坐着,“贵店人员和睦,在京城,这是很难看到的。”
“是嘛!在小店干活,我会像一家人一样的对待。”我把粉在她面前摆好,做了个“请”的姿势,“二小姐,请慢用。”和她不是很熟,我说话都挺注意用语的。
这次我仍煮了两碗,相信她开了头戒,此次也不会为难萍儿。哪知陆二小姐要动筷时,招呼的竟是燕丹。
“燕公子,要不……”她像是自个吃着不好意思,要燕丹也陪同似的。
“没有关系。”燕丹摆摆手,“子西的厨艺我都吃腻了,你尽管尝吧!”
什么?吃腻了,这人怎么说话的,想死呀!我暗地给他比比拳头,“信不信?我打歪你的嘴。”
陆娴姬看我笑笑,“子西姑娘真是风趣。”
“她哪叫风趣呀!是比泼什么还泼三倍的那种。”燕丹说了,忙离我三步远。
这猪,竟敢说我是泼妇,那个字他虽不说出,但不是白痴的人都听得出来。
“阿丹,你给我记着。”我给他摆个臭脸,意思是陆娴姬走后我要他好看。
“萍儿,你陪我吧!”陆娴姬果然唤丫鬟萍儿了。
“是。”萍儿得主人授权,轻轻过来坐陆娴姬旁边。
陆娴姬姓陆,陆秋枫也姓陆,二人同姓一字,且为丞相府的人,这二人定有什么关系,莫非是兄妹?为了证实我心中之想,我开口问道:“不知二小姐与陆秋枫是什么关系?”
陆娴姬用罗巾试了试唇角汤汁,“子西姑娘难道真认识我表哥?”这事儿她也怀疑?
“表哥?同姓却是表哥?”我不觉犯糊涂了,同姓不是兄妹,而是表兄妹,可既然是表兄妹,那不应该姓一个字呀。
陆娴姬似乎不想解释,沉吟一下,低头进餐。
外面这时突然进来一个手持大刀,头戴官帽,一身官服的青年男子,此人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陆娴姬面前,威武地一拱手,“二小姐,在下奉命接你回去。相爷在府中已等候多时了。”
陆娴姬瞥他一眼,微怒道:“我不回去,去告诉我爹,我不回去。”
“二小姐,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二小姐别为难属下。”此君面目冷酷,话中虽有谦卑之意,口气却不容陆娴姬拒绝,这样的下人当真少见,似乎他并未把陆娴姬放在眼里。
陆娴姬小脸气了气,“季子,你这石头,跟你说也说不通。”
那叫季子的男子立身恭敬地站着,“二小姐,属下也是为你着想,现如今世道混乱,采花婬贼雷扎四处作案,官府一日不将此人除去,世人便一直不得安宁。”
陆娴姬丝毫不给他脸色,“那是你们的事,你们不去捉人,倒来这捉我,这算什么呀?”
“官府已在四处悬赏捉拿此人,待此人缉捕归案,属下自是不管二小姐行踪。”从进门到现在,这人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没有丁点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