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率主力渡江北上,绕开了荆州水师正面,直取刘表在江北的最后据点——西陵,这个消息居然像自己长腿一样一夜之间就传到了襄阳,刘表闻讯大惊,急忙派心月复人往江北打探准确消息这时下人来报,说蔡梵见,这个时候,作为襄阳防务的负责人,蔡瑁此来让刘表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从孙策在江东崛起,江夏防务就成了刘表寝食难安的一大心铂当初黄祖在时,江夏不过是孙策的一个人肉提款机,缺粮了,缺钱了,缺人了,只要去抢好了当黄祖的败报传到襄阳,无非是要刘表增兵添饷罢了,每天忙完这摊子事,刘表才能睡踏实现在把刘琦放在那个火药桶上,刘表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这次孙策大举入侵,刘表坐立不安之下居然发现刘琦连一封求援书信都没有送来,可惜刘表却更加睡不着了
“伯圭,是不是琦儿那边有消息了?”
“主公,细作刚刚回报,孙策渡江之后,兵分三路直取西陵,文聘将军派人询问,刘备所部为何至今毫无动静?”
“襄阳水军精锐尽付与文仲业之手,他却坐看孙策大军渡江,真真令孤大失所望”
“这也不能怪文将军,当初是刘备举荐大公子前去镇守江夏,而且和文将军早有约定,文将军只负责巡防江面,西陵城防是他刘备负责,现在孙策兵临城下,刘备却不见动静,万一大公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刘玄德难辞其咎”
“哎呀,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让文聘增援江夏城啊”
“我的好姐夫艾孙策水军骁勇善战,现在夏口大营还有周瑜的万余人马,一旦文将军上岸增援,周瑜趁虚而入,文将军岂不是月复背受敌那可是两万五千水军精锐艾万一有什么闪失……”
“好了好了,赶紧商议下,看看派谁去增援江夏”
刘表匆匆召集众人,军情十万火急也顾不得关防紧密了,其实刘表还不知道,在蔡瑁的刻意纵容下,几个江东过来的探子早就把孙策大军兵临城下,江夏岌岌可危的消息传得满大街都是了刘表刚刚表露了军情紧急,试探着问了问大家谁愿意自告奋勇,且不说解江夏之围,至少能把刘琦捞出来,只要薄那两万五水军,江夏丢了也就丢了可是刘表话虽出口,群下却都如举了嘴的葫芦一般,整个大殿鸦雀无声刘表面色愈发难看,这种沉默是金那就是**果地打脸艾刘表心中悲凉,荆州无将才艾所以蔡瑁文聘一个个都拥兵自重,不服调遣,明哲表自己何尝不知道黄祖不是孙策的对手,可是除了那个没什么本事的黄祖,谁又能忠心耿耿地提着脑袋顶在孙策的刀口上呢?人才之所以难求,都是因为忠心的往往不能干,能干的往往不忠心,玄德老弟,你真命好啊
“主公,在下愿望江夏,增援大公子”
正在刘表近乎绝望的时候,在武臣行列的末端站出来一个人,刘表年纪大了,眼力不济,实在看不清这个人是谁,听声音也很陌生所以他以歪就歪,站起来一直走到那个人面前,结果却大失所望
“哦,哦,是仲邈艾你勇气可嘉,但是你只有千余部属,即便去了也是杯水车薪,算了算了”
“主公,霍峻只求主公益兵三千,事情尚有可为”
“这,仲邈你有把握?”
“只要有一分消,霍峻也会全力以赴,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将大汉一寸疆土拱手让与贼人”
“好,你能这么说,看来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老了,以后看你们的了蔡瑁,调三千人给他”
刘表摇头叹气地离开了,蔡瑁和他的一班走狗看外星人似得上下打量了霍峻一番,冷笑而去蔡瑁刚回府,便有心月复下人来报:“老爷,那人走了”
“走了?这帮走腿子,鼻子倒灵,走了也好,省得夜长梦多对了,他们说事成之后另有重谢,钱呢?”
“留了五百两黄金在房中”蔡瑁点了点头,一步三晃地准备回房,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张允有急事来找蔡瑁一愣,疾步出来相迎,心想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将军,有一件难事啊”
“什么难事?”
“主公一时最快,答应给霍峻那小子三千人马,可上次我们已经把不听命我们的人都塞给刘琦带去江夏了,现在整个襄阳都是我们的自己人,抽不出来啊”
“蠢货,从江陵的水军大营调啊”
“不行艾霍峻那小子是个愣头青,末将已经好话说了一箩筐了,他就是不答应只说军情紧急,明天就要带兵出发,否则就把事情捅到主公那里去”
“混账,一个小爬虫也敢来威胁老子”
“将军,现在主公为了大公子的事情已经很不高兴了,万一真被那混小子弄得大发雷霆,搞不好要把我们自己搭进去啊”
“这……,来人艾准备礼物,老爷我要去异度先生府上拜访”
“哈哈哈,这等小事,何需劳烦将军亲自跑一趟,让个下人来带话就好了”
“哦,这么说,先生有主意了?”
“呵呵,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将军可还记得当年在下与庞季单骑说张虎陈生一事?”
“哦,记得记得,先生是说那支兵马?”
“不错,张陈二人投降不久就被主公斩首,那支兵马无人敢用,一直就由庞季统领,现在庞季已经病逝,不如就……”
“先生高明,末将知道了霍峻那混小子催得急,末将这就回去了”
“不急,将军莫急,东线战事不利,主公随时都有可能要将军率军增援,将军又当如何?”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末将为此事昼夜难眠,望先生有以教我”
“呵呵,孙策,猛虎也将军不宜与之硬拼,还要想个办法避之则吉啊自从长沙太守张羡率零陵桂阳长沙三郡反叛之后,主公连年用兵皆毫无建树现在张羡病死,其子张怿刚刚理事,三郡人心未附,将军不如挥军攻之”
“艾妙计啊妙计,先生大恩大德,在下感激不尽末将还有事情要去布置,此情容后再补,告辞告辞”
蔡瑁火急火燎地赶回去,对张允耳语一番,然后又气定神闲地回房数金元宝去了张允愣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调头便往襄阳城外大营赶去
“霍校尉,人我已经交给你了,三千人,白纸黑字写着,再不会有错的接下来怎么做那可就是老弟你的事情了,兄弟我肩膀窄,担不起,万一江夏要是真有什么好歹,可都是校尉你的责任了言尽于此,走好不送”张允从蔡瑁府中出来,便把霍峻叫来,翻出一本发霉泛黄的号簿来,对他说,赶紧去襄阳城外某个犄角旮旯整顿队伍,增援江夏这等军机大事片刻耽误不得,主公责怪下来算谁的?至于霍峻问起的粮草运转器械补充等等要紧事宜,张允便一推三六五,无可奉告
霍峻气得五内俱焚,这到底是怎么了,孙策一来怎么一个个都不说人话,不办人事了?黄祖死了,现在大公子也危在旦夕,无论平日蔡瑁如何看大公子不顺眼,可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就不能消停点么?
霍峻,南郡枝江人,其兄长霍笃在刘表领荆州牧时,曾在家乡聚集乡勇数百人,投奔于刘表,刘表大喜,封其为中郎将,这支人马就算拉起来了后来霍笃病故,刘表就让霍峻统率兄长旧部这支兵马私人性质太浓烈了,人数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发展,所以谁也不想花那个心思和气力吞并它,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这次江夏告急,霍峻自告奋勇,但是他也知道区区一千人根本无济于事,所以才提出益兵三千的要求,可张允居然拿出不知道从哪个故纸堆翻出来的备江营搪塞这备江营是什么货色荆州谁不知道,那是当年刘表连斩五十五名渠帅宗贼头目,将各路不服王化的牛鬼蛇神往这个营头里一塞,任他自生自灭的去处,这十几年下来,鬼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现在要霍峻空口白牙地使唤这群人上阵杀敌,驰援江夏,只怕是还没到江夏,这帮人早就四散于江湖,继续兴风作浪了吧罢了罢了,既然主公都不想要江夏了,自己还能如何,只怪大话说在了前头,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霍峻垂头丧气地出了府衙,突然听得背后有人呼唤,回身一看,竟是荆州从事中郎王粲,王粲快步追上,小声道:“君之事,吾已尽知蔡张二贼耽于王事,君可径去江北,投刘使君处,船只吾已安排妥当,速去,勿使蔡张察觉”
霍峻会意,更不多言,回去只带心月复部众千余人往渡口进发,早有快船十余只在等候,只言是王中郎安排运些私货的荆州物产丰富,而北方多战乱,经常有荆州重臣借公家的战船干些走私的勾当,荆州上下皆心照不宣,只是瞒过了刘表霍峻到了江北,抄近路往西陵而去不提
孙策渡江之后的第二天,周瑜正在夏口大营巡视防务,盯着文聘的一举一动,之间对岸荆州水军营寨绵延数里,大小船只千余艘皆伏于营中,毫无动静周瑜背后还有二将,正是蒋钦周泰
“将军,看来这文聘是铁了心做缩头乌龟,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不急,今天白天若还无动静,你二人夜间二更时分便随我去江北与主公汇合”
“某还想会一会这荆州水师精锐呢,看来是没机会了,可惜”
“幼平,不要小看文聘,也许现在对刘表来说,薄这支水军比薄江夏孤城更为重要,文聘是将才艾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将军,我们都走了,夏口大营不足一万人马,能守得住么?”
“放心,文聘要是有勇气来攻夏口大营,这仗早就打完了,看来是我太高估荆州诸将了,他们已经丧失了军人最基本的东西这一仗,水军怕是派不上用场了好了,回去吧,好生休息,晚上还有行动”
江东诸将,跟随孙坚的三员老将都是骑得劣马,开得硬弓,陆战比水战要强而水战还要数**出身的蒋钦周泰二将最为精熟,他们二人一般都是水军的压阵人熏像董袭吕蒙凌操等辈,还没资格跟他们二人抢主攻任务正当三人准备回营的时候,在蛇山山顶瞭望的哨探突然吹响了号角,荆州水寨一角,寨门大开,百余艘战船次第而出,当先一艘艨艟斗舰乘风破浪,主帆之上正挂着一面黄色锦旗,船头一员大将腰缠铁索,铁索两端各有一个重达三十余斤铁球,铁球之上还系着铃铛,江风吹过,响声愈发激烈,甚至盖过了号角,而荆州船只便跟随着铃铛的响声,箭一般地冲向了江东水军的营寨敌袭,这个念头如闪电一般划过了周瑜的脑海,荆州军,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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