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高高的天空上,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只有天底下的一个我,不再是几日前还抱着手机打游戏,列在队里接受体能训练的纳兰满贞了.
几天前跑个万八千米也就喘一会的身体,这才开出来寥寥几百米,就手脚软塌到全无力气,真是被“养尊处优”的“关坏了”。
想着收到军校入取通知书那天,我也像现在这样尽情狂奔上莲花山顶,仰枕着青青绿草,感受着蓝天和白云带来的愉悦心情,如果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就能回到那一刻,该有多好。
就当是自欺欺人吧,我闭上眼睛,想念着自已的书桌和宿舍,想念着为这次见习而终断的韩剧还没看到结局,最最想念着我的家人们……
再睁开眼时,x脸和他那匹高头大马的脸一起跃入眼帘,没有随从,只他一人一马,一齐俯目看着躺在草稞石块儿上的小白脸。
听着秋虫蟋蟀的嘹嘹声,我看到x脸的眼神里不但没有责备,反而充满了鼓励我继续逃跑的怂恿,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我被他眼里的怂恿迷惑了,忘了自己对他的害怕,竟然真的泛起接着跑的念头。
看着我被迷惑的眼神,秦王抬起桀骜的脸庞,借着幕色举目视向前方那片森林良久,不大的声音才夹着低磁道:“清姬可知这吕梁山脉里有什么?你若是冲了进去,寡人是不会带人去寻你的
嗯?吓我?
看着他那张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跟他去秦国有可能会短命的脸,不计后果的鲁莽劲犯了,反说正说前路都坎坷,眼前不过是一个林子,又有何惧?
爬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几百米而已,进了那片山林,我便自由了,是这个意思吗?
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不由自主地挪着脚,向山林那边移去。
一声冷歧过后,被斥了句:“进山就是送死,依寡人看,你这小性子真该改改了
送死?嗯,我信,但在你身边只怕我也挨不了多久,我不知道吕梁山是什么山,也不知道山里有多可怕,只知道山里就算有老虎,也比你这只驶人于无形的大狮猫要好相处得多。
再说,这老虎应该呆在深山里吧,只要你不来寻我,只要我不入的太深,等你们走远了,我再出来呗,我就不信在这深山里,以我一现代人的智慧就活不成。大不了在树上熬一夜,这林子里总不会有会爬树的美洲豹吧,有什么可怕的?爬树这点功底俺还是有嘀。
转身对上他那双清明的睿目,放下对他的害怕,自信的一个衅笑,用眼睛告诉他“我走了,不要带人来捉我
他一怔,我人已经向着森林跑起来了。
那个衅笑一定是美的,也不知道在他看来到底有多美,x脸明显没控制住情绪,只一瞬间,他向来淡定到少有波澜的眸子忽闪,潋艳的目光乍现,那是我认识他这几天里,他从未表露过的喜欢。
哦,也许我会错意了,如果这个吕梁山真的很可怕,那他出现这种睛神就不能叫做潋滟、喜欢,而应该叫做不可思议,骂我傻瓜才对。
向吕梁山奔跑的我,仍能感觉到一双灼热追遂着自己的背影,愈渐刺脊。
跑出去不足百米,顿闻身后马蹄声起,等我转头看时,那一人一马已至眼前,秦王侧马一个弯身,一只大胳臂取进腰间,因为速度太快,什么也没看清,只觉头一晕,脚已离地,昏眩感不再时,整个人已被擒上马背,侧坐在他身前了。
黑驹向山林冲了数十米,秦王单手侧勒,一个纵缰,那么大一匹马乖乖的减速调头,向着大队的方向慢慢悠悠的踏了回去。
“你真是清姬?”
这是几天里他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起疑了吗?
我这一身从里往外透出的现代人特质,想掩都掩不住,不起疑才怪,正所谓骗人先骗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哪还指望骗过别人。
只是秦王没有证据说我不是,赵嘉又叮嘱过不要让秦人知道我是假冒的,所以就算硬着头皮,我也得继续装下去。
苦笑着嘲了自己一下,我没向他表示我“是”,也没有表示我“不是”,是或不是,这时对我而言都是错的。在他眼里我一定是个错漏百出的清姬,真不知道他既然已经起疑,为什么不干脆查个清清楚楚呢?堂堂一国太后的女儿,明明已经身怀六甲,却没有人知道她怀孕?还能送个假的出来冒充,实在是说不通。
猛觉环在腰间的手下一紧,耳朵被身后的鼻尖蹭到,伴着酥到让人脖颈都发麻的气息,低语贴肤而至:“认命吧,寡人不会给你每二次机会
说完,鼻尖错过耳廓,缓缓落入侧颈,挨着脖子深深嗅了一下从领口里散出的体香,他才满意地瞌了瞌眼睑。
一股兽性袭颈而来,仿觉自己是被钳住要害的猎物,而他就是嘴里叼着我那只猛兽,自知自己已是俎上鱼肉,跑不掉了。
万般凄哀袭上心头,他刚说过的话不入心的萦在耳边,心里只念念着希望他能信守抹脖子那日的诺言,不会再碰我。要知道这素色的亲随队里,连个女侍都没有,真要是一不小心引了他的馋虫爬出来,再想使出抹脖子的招数,怕是不管用了。
许久,许久,他那句“不会给第二次机会”才入心进脑,提醒我错失良机了。
晃悟到他话里的玄机,心里翻江倒海起来,他所说的第二次机会……我可以理解为刚才要是我真跑进林子,他真准备放我走了是吗?
没意识到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只意识道有这个可能,我悔不当初,愣过之后,扭头想去求证自己的笃定时,被他近到鼻尖撞鼻尖的脸吓了一跳。
向后一个退瑟,本想躲开那张脸,却觉腰间又是一紧,没能退后,反又撞了鼻子。
“真是迟顿”
低磁里难得软去一分,反倒逼得人不敢再搞小动作,生怕激起这只坏雄兽的生理反应,造成不可抗力的局面,我彻底老实了。
静静的敛着蕊目,看着自己和对方紧挨在一起的鼻尖,咚咚地打着心鼓,艰难地屏着呼吸,不敢去看额上那双潋滟燎人的睿目,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不露情绪的双唇欲罢不能的贴过来。
只剩半张脸的月亮闪进薄云里,银亮不再;昏黄的夜色下,草风轻轻,牛羊不见;远处的火龙难及绿丛中的两人一马,不见马上交驳不果,花颜失色,圣怒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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