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澜 外番同系列:婚痒(三)

作者 : 单影孤恋

笑笑怕宁安成天呆在家里闷,给宁安介绍了一份轻松至极的工作——帮她一个外国朋友的弟弟补习中文。补习英语宁安不拿手,但补习自己的国语,对宁安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的。宁安这样想显然是错了,要求补习的对象是一个十j□j岁的美国男孩儿,大概是外国人比较早熟,那个白皮肤长着碧蓝眼睛金色头发的叫杰克的帅小伙看起来像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一见面就用中文跟宁安抱怨说:“你们中国人说话真的太奇怪了,你看你看,这都是些什么意思啊,明明是同一句话,叫我怎么翻译成两种意思?”

宁安有些愕然,愕然之一是原来需要补习中文的杰克同学中文说得这么好;愕然之二是,杰克手中那张不知从何处得到的自习考卷上写着的考题是:1.冬天:能穿多少穿多少;夏天:能穿多少穿多少;2.剩女产生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谁都看不上,二是谁都看不上;3.单身人的来由:原来是喜欢一个人,现在是喜欢一个人;4.一厕所宣传标语:便后冲便以便后便者再便。

次奥这不就是网上盛传的让老外抓狂的中文考题吗?居然还真有这么变态人拿这种变态的段子还考老外——宁安初次当老师,极其耐心的跟脾气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急躁的杰克解释每一条内藏的含义。杰克看起来是一个上进心极强的学生,听得似懂非懂还挺认真。最后老实巴交的交待:“你现在跟我解释这些我是懂了,但以后碰到类似的考题,我肯定还是不太懂的

宁安笑得温柔无害,“没关系,你以后碰到不懂的我还会认真跟你分析直到你懂为止的

脾气急躁的外国公子哥听她这么信誓旦旦的承诺倒是怔了一下,随即似乎不好意思的骚了一了下后脑勺,低声用英语嘀咕了一句:“uarebeerhanhereahers.”

宁安明明听懂了,故意装作不懂的笑着问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

杰克自然没有用中文再说一遍她比其他教他的老师要好,这种矫情的话这个别扭的外国公子哥自然是不会明目张胆说出来的。毕竟只是个孩子,宁安也不刨根究底,扬唇一笑而过。

补习时间只有短短三个小时,从下午一点到四点。来的时候是笑笑送她过来的,笑笑有事先行离开了,宁安原本想打车回去的,杰克非要送她不可,见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还气急败坏的从房间里翻出自己的驾驶证证明自己绝对是有证驾驶。

好吧好吧,毕竟是小孩子的一片心意,宁安也没作多想就上了外国骚年有些骚包的跑车,中途路过市区中心时下车买了个新鲜的麒麟西瓜——当然是犒劳自己的。

杰克的车停在房产证上写着江楠这个名字的公寓下,宁安提着西瓜下车道谢,杰克也跟着下了车,边开口说“我送你上去吧老师边上前来作势要拿走她手里的西瓜,宁安反射性的像护崽一样将西瓜紧紧抱进怀里,连声道:“不用不用,我自己一个人上去就可以了,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杰克看她的表情有一点儿奇怪,显然不太赞同她这种不友好的举动。宁安也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直了,抱着西瓜站在原地楞了好几秒,才心虚的解释:“额——是这样子的,我们中国女性的房间是不能允许初次见面的人进去的,s,ssrr.”

杰克显然不太满意她这个借口,但显然真的相信了,边嘟嚷着“你们中国人真的太奇怪”边坐回了驾驶室,透过车窗还算礼貌的跟她道别后发动引擎离开。宁安长吁一口气,将西瓜往上搂了搂,进电梯上楼。

做晚饭之前将西瓜洗净切成两半用保鲜膜包好放进了速冻箱,切土豆丝时顿了一下,又从厨房跑出来拿出半个西瓜放回保鲜柜,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厨房切菜。

习惯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总能驱使你在无意识的状态去做以往常做的选择。以前她也是经常在去买菜时买一个西瓜,切成两半一起放进速冻箱,等晚上看电视时西瓜已经够冰了,她和江楠就会每人抱着半个用勺子边挖着吃边看电视。

这样也好,宁安强扯出笑颜边将土豆丝倒入锅中边跟自己说,这样以后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吃两个半边了。

江楠回来时安宁正窝在沙发里抱着半个冰西瓜看电视,他的回来确实让宁安多多少少有些讶异甚至有些她并不愿意承认的小激动的,但这样的情绪自然也是不能表明在脸上的。宁安没有主动打招呼,江楠先给自己的回来找了台阶下,他若有其事的说:“车子刚好在楼下抛锚了,修车公司的人要明天才过来修理

宁安边吃西瓜边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并没有刻意“提醒”他其实街上有一种叫做计程车的代步工具。

江楠就站在沙发一侧俯视沙发的小女人,才几天没见,脸蛋似乎瘦了一些,看起来白了一些。她穿着米白色的套头睡衣,他站的方位刚好可以看见她领口里极为明显的事业线。江楠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明明平常她在家也都不穿内衣的,明明才几天没碰她而已。

江楠自己在房间找了换洗的衣裤去冲了凉,出来时在冰箱里翻箱倒柜,最后找出了藏在保鲜箱里的那半个西瓜,去厨房拿了勺子默不作声的坐到她身侧。

宁安还在“聚精会神”的观望着宽大的电视屏幕,至于里面在上演着什么内容大脑无从得知,西瓜也是凭本能一勺一勺的送进自己口中,早就失去了该有的冰甜。

江楠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那半个西瓜用勺子挖了一勺,嚼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轻声嘀咕了一句:“一点都不冰

宁安突然就觉得如鲠在喉难受至极。突然就很想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今天会回来,如果知道你会回来我会帮你提前冰好的,大概真的会,哪怕再恨你。

两个人静静默默的坐了接近半个小时,电视上的影片完美收尾,在放优美的结尾曲。江楠将自己手中那一半没吃几口的西瓜搁在茶几上,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向她面前的桌面上,边低声开口说:“听说你出去工作了,外面的世界不如你想象,你不需要出去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想吃什么想穿什么自己买,卡里的钱够你花

宁安起身,将被她无意识刮的干干净净的西瓜皮放进脚前的垃圾桶,不带情绪的回答:“你知道我缺的不是钱,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宁安进了卧室,江楠独自一人在客厅坐到深夜,不断反思,自己究竟在她眼里错得多不可原谅,才能导致他和他的安安共同经营的小王国,坍塌破碎到这种无话可说无从挽回的状态。

江楠半夜进卧室,没想到宁安没睡,半倚着床头玩手提,见他进来抬头瞥了他一眼,表情居然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需要我去帮你将客房的床单铺好吗?”

江楠只觉得胸口瞬间有中箭的阵痛感,努力忽略她的得理不饶人,闷不吭声的平躺上属于他的那半张床位。宁安见状当然也不可能真的撵他下床,关掉手提与台灯,躺在离他远远的这侧床沿边,蜷缩着身躯背对着他,闭眼强行入睡。江楠就躺在半米之外的另一侧,侧颜看着刻意躺的极远的她,只觉得一张双人床,隔着的不仅仅是一片海那么简单。

他的安安从来都是冷静自制的,可是他宁愿她哭着闹着骂他,打他,也不愿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次日清晨宁安是在江楠的怀里醒过来的,这一点都不值得惊讶,毕竟人在熟睡后就是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会做出一些趋向于习惯性的举动一点都不奇怪。江楠睡得很熟,但宁安暗自揣测他是不是已经醒了,因为她越挣扎他搂得便越紧,到最后几乎整个身躯都压在了她身上。宁安前一晚吃了半个西瓜这会儿早就被尿憋的急了,抬手就往他腰侧的肉捏,边捏边有些起床气的大声嚷道:“江楠你起开,我要上厕所我要尿尿!”

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没有反应,宁安被尿意逼得就差决定伸腿去踹他时,身上的男子似乎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慢慢腾腾的将自己的身躯移开,还不死心的搁在她腰间的大手被宁安一把不客气的甩开,一步三跳的滚去了厕所。床上的年轻男子缓缓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傻笑。

宁安在厨房做早餐,江楠起床洗漱好后站在厨房门口踌躇了一小会,大概是瞄到了她倒了两杯鲜豆浆,边忍着笑意故作无谓的踱进厨房,给刚烤出来的土司片涂苹果酱。

江楠喜欢苹果味的所有东西,包括鲜苹果苹果酱苹果汁,家里的苹果酱都是宁安研制的,她每次都做一小瓶,不放防腐剂,正常的时候两天就能用完,放在保鲜柜就能维持它的新鲜度。江楠涂苹果酱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去年秋天他带秘书到外地出差。去酒店餐饮部拿早餐时他特地嘱咐秘书记得给他的面包涂苹果酱,秘书照做了,但味道差别很大,秘书见他不满意私下又跑了酒店附近的超市,买了好几瓶各种牌子的苹果酱,因为那次出差的时间有好几天,江楠几乎每一瓶都试过,没有一瓶能吃出安安研制出的那种无法言喻的味道。想到这时江楠突然就出声唤了一句:“安安

正在清洗豆浆机的女人回过首,用眼神询问他有何贵干,江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唤她,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无事找事的随口问:“你是怎么做苹果酱的?”

宁安边清理豆浆机里的水泽边漫不经心的回:“以后这里想换女主人的话,我可以教会她怎么做,免费的说着端起豆浆就出了厨房,留下差点被她一语噎死的年轻男子。

吃早餐时江楠突然开口问:“今晚蒋敬儿子三岁的生日派对,你跟我一起去?”

“不想去宁安几乎都没有犹豫半秒就回绝,江楠没恼,低声说了句:“那我今晚尽量早点回来

宁安停下叉土司的动作,反问:“哦?你的车子今晚又要刚好在楼下抛锚吗?”

江楠被气得胃口全无,只觉得这样的对话太累,他在努力讨好,她在全力抗拒,再怎么委曲求全,她都不会给他顺一个台阶,这样真的很累。眉眼便开始认真,“你就非得这么阴阳怪气不能好好说话吗?”

宁安耸肩,慢条斯理的回:“我一直都是这么阴阳怪气无趣的,要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外面乖巧听话讨喜的小姑娘呢

今天真不是一个求和的好日子,江楠恨恨的想。不想再陪着她这么伤人伤己的争论下去,起身提起公文包便出了门。留下的宁安低头安静的一口一口吃掉面前小蝶子里的早餐,抬头时泪迹早已布满一脸。

下午去给杰克补习时有些不在状态,这点连杰克都看出来了,问了好几次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宁安敷衍着说没事,力不从心的熬完三个小时,立场坚定的拒绝了杰克送她回家的好意,打了车到市中心漫无目的的逛,在kf里吃了一个田园汉堡和一杯热豆浆。汉堡的味道还不如家里涂了苹果酱的土司,豆浆一点都不纯,显然不是现磨的。

打车回家前又买了一个西瓜,回家后洗干净切成两半,用保鲜膜包着都放进了速冻柜,一个人窝在沙发上胡乱调台看电视。

笑笑的电话是八点半打过来的,她一接通就只听见她急躁大声的嚷着:“安安安安,你手机里有微信的吧?你赶紧登微信上朋友圈看看蒋敬刚发的那张照片,你看看坐在你男人旁边的那个小贱人是谁

宁安挂上电话后竟然犹豫了两分钟那么久,登陆微信,查看朋友圈,最上面是蒋敬刚发的照片。照片是手机拍的,像素还行,但大概是因为彩灯霓虹的原因,人像都显得有些没有焦距。但这样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宁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沙发上众人中间的是江楠,还有他身边的猫猫。

宁安之前给笑笑看过猫猫的照片,笑笑显然也认出来了,她比宁安性子要直爽,直接就在蒋敬的照片下评论:“呵呵呵,玩的真他妈嗨啊

宁安望着手机发怔,心里却在冷笑,看吧,千万不要对一个男人轻易抱有希望,尤其是不久之前还让你狠狠失望过的男人。

笑笑的电话隔了五分钟才打过来,她比当事人的宁安还义愤填膺,对着电话这端的宁安愤愤不平的骂蒋敬是混蛋,骂江楠不是人,骂猫猫是个贱货。

笑笑嗤笑着说:“安安,你知道蒋敬这狗逼反应有多快吗?劳资才刚刚评论他丫立马就把照片给删了,还紧张兮兮的打电话过来问我你有没有看到那张照片,我猜这是你家江楠让他问的

“你怎么说的?”宁安尽量保持平静的问。

“我怎么说?我当然说你看了啊,我跟他说让他转告江楠,安安在家里签好离婚协议书等着他,既然有了新欢就别他妈再霸着旧爱不放了。你不知道那狗逼跟我急成什么样,非要我跟你解释江楠和那个贱人不是一同过去的,刚好那贱人也是他朋友所以他就邀请了,他们俩根本没啥关系,叫你别误会。次奥,老子信他才怪,都特么不是什么好东西——安安?安安你还在听吗?”

宁安站在阳台上低头看着楼下那辆极不规范乱停的黑色卡宴,看着从车上跳下的直奔楼上而来的年轻男子,对着传送筒轻声说:“笑笑,你收留我好不好?”

江楠有些急促的推门而入时宁安就站在靠大门最近的厨房门背后,他朝空荡的客厅大声唤她的名字时,她只觉得心脏抽搐的就快要停止跳动了。江楠没在客厅看到她便直奔卧室而去,宁安快速的从厨房门后闪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客厅,直接出了门。

笑笑在她说的便利店门口接到她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宁安一上车她就扬着自己还在震动的手机抱怨:“你男人从刚刚到现在打了我至少不下十通电话,你要不要接一下?”

宁安一脸平静的接过笑笑手中发烫的手机,平静的接通,平静的放在耳边。那端传来江楠有些急促的质问:“韩笑笑,安安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宁安平静的回答:“江楠,我听你解释

那端的江楠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接电话的她,平缓了一下语气认真说:“安安,不是我带她过去的

宁安依旧平静无比的淡声反驳:“是的,你没有错,不是你带她过去的,但你却没有避嫌的和她坐在一起顿了顿不等那畔再多做解释,轻声说:“江楠,你放心,我不会主动跟你提离婚,等你想离婚了再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来找我吧

笑笑去接宁安递过来的手机时表情是一脸震惊与崇拜的,“安安看不出来啊!你这样也太酷了好吗?”

宁安没有做声,笑笑转了一个弯后有些疑惑的将视线探过去,心一下子就跟着难受了。身侧刚刚还平静无比的女人,姣好的面容上此时已是泪迹纵横。

江楠当晚来按了笑笑家的门铃,宁安当时就像个无人拉线的木偶,失去活力悄无声息的躺在她搁放在阳台的藤椅里。笑笑没有开门,都说人艰不拆,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姻缘,但笑笑当时就觉得特生气,江楠折了她姐们的翅把她关在牢笼里还不给她该有的宠爱与忠诚,就这一点就足够她给他打负分。

江楠大概只断断续续按了十来分钟的门铃,再打了几通电话,然后就了无声息了。笑笑满脸鄙视的碎碎念着:“看吧看吧,男人都这点耐心,别指望他们会像偶像剧里的男主一样为了见女主一面宁愿站在雨里淋一晚上笑笑站在阳台上边将视线漫无目的的往下探边念念叨叨,无意中看到楼下停着安安家的那辆卡宴时噎了一下,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江楠真的在笑笑家楼下呆了一个晚上。笑笑学着安安将江楠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也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打电话过来。笑笑早上八点多出去买早餐时,那辆黑色的卡宴还是昨晚停放的模样,车窗贴的玻璃膜使她看不见江楠是不是真坐在里面,笑笑嗤笑着想像江楠那种养尊处优的少爷也不会那么傻真在车里委屈自己一晚的,指不定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呢。边这么想着边从那车旁经过时,车门突然就从里打开了,顶着一双黑眼圈的江楠挡在了笑笑面前。

笑笑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凶神恶煞的问:“你想干嘛?我是不会劝安安跟你回去的

江楠剑眉深蹙,远远没有了往日的春风得意,嗓音低沉语气认真,“那就请你帮忙先照顾她几天了

说实话当时刀子嘴豆腐心的笑笑心里还是微微被打动了一下的,能让向来心高气傲且总以她带坏安安为由而不待见她的江楠甘愿在她面前放低姿态,这真的足够证明江楠还是将安安看的很重的。笑笑放缓了语气,但还是很坚定的回:“安安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知道怎么好好对待她,不需要你在这里多此一举的请求

笑笑买早餐回来时江楠已经开着他的车走了,笑笑回来后有意无意的跟宁安提起了早上这一档子事,宁安没有搭话,说实话笑笑也模不清楚宁安这个时候在想的究竟是什么。她个人认为宁安和江楠离婚是不太可能的,江楠就是一个强取豪夺的人,看他的态度是不想离婚的,所以这婚八成是离不成。但他错了就是错了,这是怎样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自己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才会放任自己的妻子现在这样任性的闹一阵,他可能觉得安安闹完这一阵,心里舒坦了,两个人就冰释前嫌继续过日子。说实话笑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女人偶尔抓着男人的错小闹一阵子还好,但经不起大闹,离了婚的男人,尤其是江南这种外貌奇佳事业有成的男人,离了婚别说升值至少还会很抢手,但女人就不一样了,离了婚的女人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二手货,这个社会的观念就是如此现实而不公的。

笑笑下午送宁安去杰克那儿补习时,在停车场遇见了猫猫。与其说遇见,不如直说那个小姑娘是查到了她在这儿过来堵她的。

这是宁安第一次正面与猫猫交锋,宁安身边的笑笑瞬间就拿出了十二万分的备战姿态,反观安宁倒是一脸平静。那姑娘今天像照片里的一样,化了精致的妆,才三月多的天,就穿了性感的背心和衬托修长大腿的热裤,这精心的露肉装扮让作为看客的宁安都感觉到了三月不太友善的寒意。小姑娘家并不怯场,一脸镇定的挡住了宁安与笑笑的去路,三分请求七分要求的开口:“你是江楠的太太吧?我想跟你谈一下

小姑娘的这种并不礼貌甚至还有一丝嚣张的语气显然是成功激怒脾气向来火爆的笑笑,但宁安在笑笑发飙之前很自然的笑了笑,反问:“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

小姑娘怔了一下立马就要反驳,宁安不咸不淡的补充后语:“你连小三的位置都没坐稳,拿什么资格跟我这个正牌谈?”

小姑娘被打击得愣在了原地,直到笑得花枝乱颤的笑笑载着自始至终镇定自如的宁安开着车从她身侧呼啸而过都没回过神来。

江楠去了上海出差,上飞机前给宁安发了一条信息,是用自己手机发的,他显然知道宁安即使狠心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还是会不争气的在半夜三更偷偷拉回来。信息内容很简单,无非是告诉她,他因为哪一个工程要到上海的哪一个区域出差多少天,让她按时吃饭早些休息。

这种信息的温暖口吻,就好像他们之间现在的隔阂,都只是假的一样。真是讽刺。

宁安第九天去给杰克补习中文时,年轻的小伙子突然一本正经的问:“宁老师,你会说英语吗?”

宁安很诚实的回:“会一些

外国小伙闻言狡黠的一笑,随即收敛笑意认真的问:“那不介意我考考你吧?”宁安耸肩表示无所谓,杰克开始发问:“‘hareu’是什么意思?”

宁安挑眉,这也太小儿科了吧?“‘你好吗’的意思

杰克:“hareu?”

宁安:“你多大了

杰克:“hlikefrui”

宁安:“你喜欢什么水果

杰克:“ikee?”

宁安:“你喜欢我吗

年轻的外国帅哥双唇一咧,笑着回:“我喜欢

宁安当场愣住,好半响才知道中了他的套。杰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那认真的神情一点都作不了假。宁安暗自有些急躁,尴尬的站了好一会儿才酝酿好说辞开口:“杰克,我是你的老师

杰克一脸天真的回:“我们可以师生恋

安宁有一点急的回:“我比你大好几岁!”

杰克挑眉回:“我们国家大几十岁都可以的!姐弟恋不是一直很流行吗?”

宁安气馁的使出杀手锏:“杰克,我已经结婚了,i’ssrr.”

杰克一点都不震惊的笑着回:“没关系啊,笑笑姐说你快要离婚了

该死的笑笑。

宁安第二天打死也不肯再去给杰克上课了,任凭笑笑怎么劝都不肯。笑笑很委屈的说她真不是故意的,前两天杰克打电话问她宁老师有没有男朋友,她说没有,但是人家有老公,当时杰克听起来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她就随口说了一句你放心宁老师就要离婚了你还有戏,真的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杰克就真放心上了。

宁安不去给杰克上课,杰克的哥哥打电话给笑笑说杰克很sad正在家里闹情绪。笑笑撇嘴说:“安安,你这样逃避是不好的,恋人做不了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嘛,你要是真不想教了你就约人家出来吃个午饭跟人家说清楚,别给人家留下一个我们中国人一遇事只知道逃避的坏印象嘛

笑笑都理直气壮的把国家印象搬出来了,宁安自然也不会吝啬这个饭钱,当天就把杰克约了出来吃晚餐。笑笑陪宁安去赴的约,杰克那边是他哥哥陪他过来的。四个人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大桌子菜,笑笑和杰克的哥哥本身就是朋友,一见面就热络的打招呼,宁安朝后边的杰克笑着点点头,年轻的小伙子有些别扭的低下头去没回应她。

宁安在饭桌上说明了最近手头上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所以无法再帮杰克补习了,对此很抱歉什么的,杰克的哥哥笑着表示理解,也挺真诚的谢谢她这些天对杰克的照顾与帮助。笑笑在旁负责拉扯话题不冷场,倒是平常大大咧咧的杰克这个小伙子,闷不吭声的坐在那儿,颓废的模样让向来没心没肺的笑笑都有点儿于心不忍了,更别提一开始就有些内疚的宁安。

笑笑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宁安出了包厢,两个人站在饭店长廊的阳台上,笑笑有些埋怨:“安安,杰克一个多好的男孩子啊,既然是你家江楠要在外面找下家,你为嘛就不跟杰克试试呢?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宁安觉得笑笑这话说的太荒唐了,一脸认真的回:“杰克在我面前就是一小孩子,你别乱说

笑笑一听来劲,扯着嗓子反驳她:“小孩子咋啦?安安我跟你说,一个男人在你面前表现的像个小孩子那才是真爱,要是他在你面前永远都能冷静自若不失控不慌乱,那他压根就没爱上你

宁安嗤笑:“你歪理真多

笑笑不服了,认真质问:“我歪理多,就你是按道理活的。那安安你跟我说说,你这些年循规蹈矩活着你得到了什么?江楠当年追求你你就做了他的女朋友,江楠当年要你嫁给他你就当了他的太太,江楠要你当家庭主妇你就真成了他豢养的金丝雀。安安你问问自己,你这样墨守成规的活着真的幸福吗?你就是不敢挑战规章,不敢尝新,不敢接受新的人新的生活,所以你这样的生活永远都是无趣而无惊喜的

宁安也有些较真了,极为认真的回:“笑笑,我不需要去接受新的人新的生活,我甘愿循规蹈矩的活着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杰克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小孩子,我不需要在这种时候拉着他去向别人证明或炫耀即使没有江楠我也能幸福的生活,笑笑,幸福不是靠炫耀得来的,更不需要证明给路人甲乙丙丁看。我自己心里清楚哪一种生活方式会让我更舒心就好,我以前当江楠的女朋友当他的太太当他的金丝雀那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那样的生活方式或许对于你而言就像牢笼,但我很快乐,我乐在其中

“那现在呢?你还乐在其中?他豢养了别的金丝雀你还能呆在你的牢笼中乐在其中?安安你别自欺欺人,不是我不愿你和江楠好,可是你看看他像个做错了事的人吗?他有诚诚恳恳的来请求过你的原谅吗?是谁曾经对我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

宁安一下子就愣住了,胸口翻江倒海难受的要命,笑笑收嘴时也是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的,瞧瞧她这都说了些什么话?这不是硬往好友的伤口上撒盐么。

两个人就静静默默的站在阳台上,是宁安先调整好情绪,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进去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笑笑一听宁安是在给她顺台阶,忙不迭的点头,率先转了身往里走了一大步,啪的一下就撞上了一米之外的结实身躯,心情正抑郁着呢,当下想也没想就爆粗口:“你他妈没带眼睛出来的呀知道人家走过来还不——”

笑笑没骂完,很识相的住了嘴,被撞到的年轻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更确切的说,是剜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她身后的宁安,静静默默的看了半分钟那么久,眼瞳复杂,情绪不明,最后与她擦肩而过。回过神来的笑笑指着他的背影向同样情绪不明的宁安控诉:“你看看你看看你男人,这都什么人啊这是,居然还搞起跟踪来了?!偷听很可耻难道不知道吗?!”

江楠头都没回,直接进了长廊尽头的某间包厢。宁安知道,他才不屑跟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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