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羽醒来时,已经在回侯府的马车上了,她躺在车内,底下是厚厚的被褥,身上盖着暖暖的狐裘,狐裘?她一个激灵,想要立起身来,无奈立刻就抻到了伤口,疼的抽了一口气。
“想要喝水?”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时,她才注意到有一个身影正坐在车门旁,她眨了眨眼,定睛看去,原来是风间离,当下开口说道:“世子,小的受伤了,就不给您行礼了
“无妨低沉的话语传入了她耳间,君羽想了想她是病人,而且是为了救他受的伤,这可是公伤,他应该是能够体贴伤患的。
所以她也就自然而然就着风间离递过来得水,轻轻抿了一口。
风间离隐在暗处的身影漆黑一片,只能隐约辩得个轮廓。
二人一时无话,万籁俱静中,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雨滴打在马车盖顶,发出的噼啪响声,君羽当下猜想,援兵来得如此晚,定是在途中遇上了刺客,两两相斗,耽搁了时间,但如今她们已经在回府的路上,看来刺客多半已被伏诛。
天明时分,他们的马车已经到了侯府,风间离率先下了车,而后转身就向他的书房走去。
君羽看了看马车周围的其他人,刚待迈下步子,一抹熟悉的黑衣身影急切走出侯府院门,他左手撑了把雨伞,看到她时似乎大吸了口气,扯起嘴角,竟笑了出来,没错就是阿九那厮无疑。
君羽身上还披着白色狐裘,想起某人洁癖的样子,赶紧月兑下,抬眸看向那件衣衫,心里咯噔一声。
那大氅盖在她身上,现如今早已斑驳不堪,染上了她胸口的血迹,她想了想,只好作罢,反正她救了风间离,大不了就这样两厢扯平,她现在受伤,伤口还在发炎,没有闲情去帮他洗衣服,而且她也不想像某些小说桥段里写的那样,做这些暧昧的事,他现在是男子,而他只是她的主子。
当即就下了马车,阿九为她撑起雨伞,二人迈进了院子。
这时,刘管家匆匆自院内而出,君羽连忙叫住他,将大氅一股脑塞到他手里,笑着说道:“麻烦刘管家帮我带给世子,多谢他老的狐裘,小的因为受伤弄脏了衣服,还请管家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刘管家看着那猩红的大氅,怔了怔,边接过来,边嘱咐君羽,大夫已经请来,让他赶紧去医治伤口。
君羽转身就向刘管家所示意的地方走去,刘管家看了看手里狐裘,想起风间离平日白衣一尘不染的模样,叹了口气。
书房内,风间离的手臂早已经被大夫重新包扎好,正阴恶的看着阿二搜集回的手中信件,重重哼了一声,世家打击四大门阀么?
刘管家小心翼翼敲了敲门,恭敬禀道:“小的已经嘱咐君羽去治伤了
“恩一丝轻哼从书桌后转来,刘管家又看了看手上依然脏乱不堪的白裘,世子一定不会再要这衣衫了。
而后,他缓缓开口:“世子您的狐裘,君羽让我来拿给您
“恩,放在那,叮嘱阿二。阿三盯紧那些世家,若有异动,速报!”
刘管家看着连头都没有抬起的世子,定定舒了口气,急急忙忙告退了。
待风间离在回过神来时,抬眼扫了扫那狐裘搁置的地方,待看到那一抹雪白夹杂着缕缕猩红,眉头忽的皱起,三步并做两步的拿起那狐裘,就扔到了书房门口,房外的侍卫看着脏污的衣服,刚要收起扔到厨房烧掉,猛然屋里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回来!”
那侍卫看了看四周,旁边远处的家仆示意他小心着快进去。
当下,他猛然汗毛竖起,颤了颤,扔下手里脏污的狐裘,抬步就进了书房,扑通一声跪子,哆哆嗦嗦开口道:“小人……”
“捡起来侍卫赶忙看了看四周,想起平日世子冷漠的神情,更加惊慌,颤抖着声音说道:“小的,小的,这就马上去烧了它
“去洗干净拿回来!”那侍卫已经扯起地上狐裘,就要告退去烧了它,低沉的话语忽然在他耳边炸开,“什么,洗干净拿回来,这……”
上方风间离忽的抬起头颅,就扫了过去,“小的这就去洗干净,这就去侍卫哭笑不得急忙拿起狐裘就跑向浣衣房。
屋内风间离看见侍卫震惊的身影,想起那件狐裘,蹙起的眉头越来越深……
半月后,君羽的伤势已然痊愈,胸口却留下了一道伤疤,不过她从未放在心上,这半月来,阿九干了她原本该干的活计,风间离也没有来知会她去做其他的事,连刘管家也没有来催,看来是知晓她这个救命恩人重伤,特地好心留她养伤吧。
她这些时日,翻便了各种古书籍,也没有查到一丝能回去的记载,原本他还幻想着能回到现在,如今看来是没机会了,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替强子报仇,找到三个闺蜜,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与阿九、小胖子等人好好活下去。
欺她、辱她、害她着,必百倍还之!
她微微闭眼,强子的身影浮现在脑海,她狠狠捏了捏手心。
现在府里竟都知晓了是她这个奴隶救了风间离的命,大家对她礼貌客气起来,顺带着其他孩子的生活也跟着好了许多。
君羽此刻,靠在榻上,却是在诧异近日一直以来心中困惑的事,为何风间侯爷只有风间离一个孩子,而且她也从未从任何人口中听到过侯爷夫人的名讳,当下暗暗称奇,将疑虑记在了心间。
她骤然想起小胖子昨夜在耳边跟她唠叨的话“还有七日就是当今圣上纳兰帝的四十岁寿辰,其他两国均会派使者前来贺寿,南疆素来神秘,从未给他人亲自贺寿过,而西凉已称臣十年有余,自然不算的其他国家
而后,小胖子骤然眼神明亮,说:“听门口的侍卫们叹道,如今汴京大街无数华服豪车自门口涌入,也便是这些各国的使臣已经陆续赶到了
君羽听罢却料想这次汴京城只怕要更加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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