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发告诉我,在囡丸公司里只有宿舍是最安全的地方,在公共场合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聚集行为,尤其是三人及以上,一但被发现,轻则接受调查,重则送到回收站。这样说来,那天杨欢和工厂里原种人的表现都是这个原因。
囡丸公司给原种人的待遇很低,想我这样的新人在一年的试用期内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吃喝之外,剩下的还不够一倍普通咖啡钱,即便是一年后的正式工资也少的可怜,不知不喝将将两杯咖啡的钱。而北区大部分类似工厂的试用期大多是一个月到三个月不等,工资也没这里低的离谱,杨欢就是个例子,她起码还拿的出钱来。
原种人囊肿羞涩,新人类却锦食衣帛,虽然普通大众算是和平相处,但从根上还是消除不了原种人对新人类的仇视。
和舍友们在宿舍里打了一个下午的扑克,我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锌子很活跃,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小林也差不多,心眼少,一下就被锌子带进沟里去了;陈广发是三组的夜班组长,为人忠厚,而且还是个奋中(奋青中年版),对于这个世界很有看法,他长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要出去”。
晚上三人上班走了之后,宿舍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那台电视机也是个摆设,根本不能看,土豪金手机上也都是些玩腻了的游戏。百聊无赖中我仔细的回想了老陈讲的那些关于新人类的事情,还有他常说的那句我要出去。
对,我要出去。我不能和行尸走肉一样困在这个地方,这个世界本来就属于人类,一场灾变后居然变成了原种人,丑陋的感染者摇身一变轻易的就做了主人。没想到一贯趾高气扬的老美也臣服了,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大灾变和大同世界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告诉自己,与其在白色恐怖下苟延残喘,还不如闯出一条路去,“大人物”做的到的事情,我也做得到。
掩盖在和平表面下的混沌世界正是传奇继续的时候……
从第二天开始,我就着手寻找离开的办法。离开这个工厂容易,但想要彻底摆月兑新人类的控制,必须从头开始。我利用下班的空余,先是熟悉这家工厂,熟悉里面的新人类。
我先从公司内部开始了解和观察,我发现大多数新人类果然像老陈说的那样比较友善,只有很少部分充满敌意。从同类口中必定是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只能从新人类下手。
于是,我试着去找黄部长,没想到他还真记得我。我去找他的时候,太似乎很高兴,见到我后还问我工作和生活情况。我也不断揣测着黄部长的心思,和他说一些过去的事情,渐渐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黄部长曾经是一个商人,开了几家连锁的火锅店,生意做的挺大,人也没什么坏毛病,妻儿老小,家庭幸福。大灾变却改变了一切,他失去了所有心爱的东西,独自一人在末世里打拼,终于走到了今天。对于原种人的仇视,是新人类管理者的通病,他们害怕失去政权的佑护,失去现在去的一切。所以并不愿意过多的和原种人来往,甚至以打击报复远离原种人,但从心底的那一丝丝良知告诉他,原种人是同类。当初将我安排的包装车间,一是因为害怕厂子追问我的下落,二是他觉得应该做点好事,安慰心灵。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从黄部长那里了解到了更多的消息,大多数和老陈说的差不多,但还是有些有用的信息。其中我最让我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被完全加工过的b级原种人食品都去了哪里。黄部长虽然身为管理层,而且还是在加工企业,但说他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吃过了。据说只有见过特殊工艺加工出来的食用后才有滋补的功效,生吃或其他方法加工后根本没有神奇的功效。但说起厂长的长相,黄部长是一脸的羡慕,能达到那种程度,黄部长断定他吃了不少成品。
黄部长说b级原种人的加工都是分步骤的**作业,一般要经过三道工序的加工才能得到有效产品。初加工和二次加工都是在普通的食品加工企业里完成的,第三道却是在政府设立的**机构里完成,即便是新人类,他们也对这个最终制作出成品的机构知之甚少。这个地方很神秘,只知道它的存在,却不知道具体做些什么。
黄部长终归还是新人类,不会说任何不利于新世界的话,所以我从他那里了解到的只是一些官方的消息。由于我来的迟,这些消息已经不是秘密,但对于我来说,是今后走出去计划的重要资料。
“你要调去收集队?”办公室里的黄部长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
“是的,你也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的实习期是一年,那我不也想一直在一个地方,我已经在包装车间干了两个月了,我想换换环境,把厂子里所有的环节都走一遍。希望黄部长能帮我!”我坚定的说出早已想好的理由,其实我早就了解了这些。整个工厂里最安全的部门是装卸车间,但那里早已经是人满为患,其次就是包装车间。最危险的就是收集车间,每天都要冒着受伤的危险和活的b型原种人接触,虽然不少人因此失去了生命,但那里较高的薪酬还是吸引了很多跳槽的人。屠宰车间里的人每天都要面对血肉的考验,时间长了心理会扭曲,变态。
“收集队很危险。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多努力也改变不了一年的试用期,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原种人是得不到发展的!小马啊,说实话,灾变以后的这么些年,你是我唯一的一个原种人朋友。虽然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自保才故意和我套近乎,但我慢慢发现,你这个人不错,算的上是君子之交。”黄部长说出了真心话,没想到他看出了我当初的用意,但现在看来,他的确把我当做朋友了。
“黄大哥,枯燥机械的工作实在太憋屈了,我只是想换个环境,寻找一些新鲜感,活的才有意义!”我继续用想好的理由解释着。
“好死不如赖活着,收集队天天和死神打交道。你是不知道,从你来之前,收集队被感染的人都直接被杀死了,连进化的机会都没有。这是机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黄部长意识到直接说的太多了,连忙打住。
“你要是不帮我去收集队,我这就出去告诉收集队的工人,你说的话!”我立刻抓住黄部长的漏洞,希望借此达到我的目的。
“你……”黄部长大惊失色,一时语塞竟然说不出话来。
“呵呵,开玩笑啦!我怎么会出卖黄大哥呢,我真的想这么走一圈,现在的生活太难熬了,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小子!”黄部长瞬间恢复了常态。
“黄大哥,一个月,一个部门就一个月,然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包装车间,怎么样!”在我的软磨硬泡下,黄部长终于答应了。男人之间商量问题没那么复杂,只要讲的有道理,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好吧,就一个月,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要,冲锋陷阵有什么好玩的,弄不好丢了性命!”黄部长嘟嘟囔囔的从抽屉里拿出调动单,无奈了看了我一眼后在上边写下了我将要去的地方——收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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