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将将葬完胡丽亭不久,一场大雨不期而至,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激烈的雨滴不由分说的将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掀乱。
“咱们继续寻找组织吗?”豹子低垂着头冷冷的说,那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希望。
“是的,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呢!”我肯定的说到。
世界变的很可怕,不仅仅是三个截然不同的种族,最可怕的是每个种族内部也是暗流涌动。原种人为了恢复世界原秩序,新人类为了巩固新秩序,8号人则在开辟新世界。每个阵营之间都是水火不容,有你没我,有我没他的境地,仿佛东汉末年群雄并起诸侯割据分庭抗礼,犹如民**阀混战争权夺利混乱不堪。然而与这些历史事件不同的是,受害者不同了。三大种族谁不希望只有自己独霸式的存在,任何一个种族的平民亦是如此,全民战争爆发了,每个人都为了自己活着而奋斗。因此,这场史无前例的争斗没有战争意义上的受害者和无辜者,除了自己,都是敌人。
自从那日与我说起寻找组织的事情后,豹子再也没提过此事。在之后的几天,他白天要么闷头大睡要么沉思发呆,也不和我说话,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扯几句没用的话语。每到夜色逐黑的时候,就独自出去到胡丽亭的墓冢前坐下说话,一说就是一夜。于是,豹子成立名副其实的夜猫子,白天蜗居,晚上在后山自言自语。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每次劝说开导的时候,他都会心平气和的说:“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你忙你的!”
不论我是声嘶力竭的喊骂,甚至动手;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哀求;或者把民族大义搬出来,他都会心平气和的说那句:“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待会,你忙你的!”
整天呆在这鬼地方倒是有吃有喝有武器还安全,虽然我向往安逸,但是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长了,谁也受不了。我也不知道豹子什么时候能好,我也不能舍弃他离开,于是我只好在周边地界转悠转悠。好在这里是延河新城的老城区的边缘地带,一条坑坑洼洼的柏油路直通到老城区内。由于人口骤减,曾经深居简出的城市边缘人终于进城住上了楼房和豪宅,享受着新人类当局给予的接近不劳而获的超高社会福利。随着原种人被残酷围捕和镇压,这周围已经不再住人了。每天早上出门,先是上山,绕着山头走,借助退耕还林造下的密林的掩护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小心驶得万年船,就在这几日,我已经发现好几拨新人类军警在这骗区域搜索了,但却没有进山。渐渐的,我发现新人类竟然不进山,于是我也放开了胆子,也走的更远了,当然还是在山上,不敢上街。从山上观下,偌大的城市里人群不再熙熙攘攘,车辆不再川流不息,战争带来的创伤极大的伤害了包括新人类在内的所有认的心。宵禁、戒严、停电、通讯管制、新人类在积极组织者恢复重建,人们的心却还在滴血,还在惶惶不安,城市生机不再。
然而,最大的变化不是城市的整体沉沦,而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反抗军组织去哪了?在山里转悠的这些天里,我没有发现反抗军的踪迹。我纳闷着轰轰烈烈的反抗运动怎么突然之间销声匿迹了,游击战仿佛在一夜之间消失了似得。我们只是离开了不长的时间,延河新城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如常建军所说,他们掌握了反抗军的所有消息和动向,已经一网打尽了么?回想这一路回来,我们并没有见到一个反抗军,指挥所里也是撤离的迹象,避难所也没人,这一切都预示着在我们离开的日子,延河新城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不敢再想下去!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些日子,豹子的状态也渐渐好了起来,也有了笑容,也和我谈起寻找组织的事情,但仅限于谈论,每天雷打不动和去和胡丽亭聊天直至天明。
我所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在省会城市无意引发8号人爆发,带着b物质返回新城,途中豹子遭遇失去恋人的打击痛不欲生而沉沦时,新人类已经对延河新城的反抗军组织进行了一次血洗,反抗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几乎消亡殆尽。侥幸活下来的人再次走进了高原月复地和山谷沟壑之间。其他地方的反抗军组织也在延河新城反抗运动落败的影响下,大大收敛了骚扰和游击战,开始新一轮的地下保卫战。轰轰烈烈的北方反抗运动终于还是没有抵挡住新时代新科技新武器的侵袭,仅仅几个月的璀璨之后就黯然凋谢。新人类也汲取了教训,更加严酷的镇压原种人,要么回到食品加工厂机械式的生活,要么死路一条。
在南方,光复会的日子也不好过,但与人和盟不同的是,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可以和新人类分而治之。然而新人类不愿意再留下这祸根,在镇压住了北方之后,将战略打击的重心转移到了南方,短兵相接的冲突不可避免的上演了。
再说说8号人,起先旋风式的席卷了整个省会城市,被打蒙了的新人类毫无还手之力,凄凄惨惨的只顾着逃命。远在京都的当局没有被吓到,立即着手弹压,头戴防毒面具,手持喷火器和大杀伤武器的新人类军警以杀光烧光的清剿政策对迅速扩展的8号人进行大肆屠戮。兵天血地,血肉模糊的杀戮,狼烟四起,焦尸遍野,恐怖之极。
我每天回来后,都给豹子讲外边的事情。新人类的镇压,原种人食品加工厂部分恢复生产,冷清的城市,8号人的昙花一现。这些事情似乎都提不起豹子的精神。他始终那么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有兴趣的时候问一两句,没兴趣的时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豹子经历了这样巨大的打击,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也只能理解和等待了。期待他早日走出阴霾,重现昔日那个嫉恶如仇,勇猛无畏的骁将风采。
死,不可怕;等死才可怕!等待的滋味简直太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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