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轩闻言想上前阻止,楚寒麒立即抓住他,给他使了个眼色,楚寒轩悻悻然的坐下,悄悄握紧了拳头。
“你那么确定,王之齐会去和雅小轩找你,让你有机会抓到他?”楚晟昊端起茶杯,用杯盖浮了浮杯中的茶叶。
“臣妾认为,王之齐既然冒险见臣妾,不会欺骗臣妾,毕竟他若找臣妾沒什么重要的事情,不会在臣妾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你觉得,他真的相信你了?”
“是,臣妾认为,他会相信臣妾。毕竟,在外人眼中,臣妾身上背负的种种不好的名誉,所遭受的种种不幸,都是父皇一手造成的,臣妾怨恨父皇,是理所应当的。”
“那,你是否恨朕呢?”
“不恨!”冷凝霜抬头直视楚晟昊,“臣妾所有,都是父皇所给,父皇的苦衷,臣妾比谁都明白。所以,臣妾不恨您。”
“你倒是敢说!不过,朕喜欢听真话,最恨别人阳奉阴违,挑拨离间!”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瞥楚寒洛。
楚寒洛一惊,立即低下头不再说话。
“起來吧!”
“谢父皇。”
冷凝霜颤颤悠悠的坐回楚寒轩身边,楚寒轩不顾众人的眼光,将她的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手掌之中,给她温暖,冷凝霜回以一笑。
“老大,”楚晟昊喊了楚寒麒一声,“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不要再让朕失望!”
“是,儿臣遵旨!”
“好了,你们都跪安吧!”
“儿臣/臣妾告退!”
楚寒麒等人刚出了宣政殿,冷凝霜便支持不住,差点摔倒在地,楚寒轩急忙扶住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沒事,膝盖上的伤,是旧患。”
“是不是刚才跪久了,所以复发了。刚才为什么不说呢?”
冷凝霜苦笑,“父皇又怎么不知我的伤,不过是在罚我,今日在郡王府仗势欺人罢了,父皇是在给我一个教训。”
楚寒轩闻言沉默,只是紧紧抱着冷凝霜,给她支撑。楚寒麒却是恶狠狠的看向楚寒洛,“不知,三弟现今能否得到可靠的消息,告知大哥王之齐的下落呢?”
楚寒洛看着楚寒麒阴狠的脸色,心中一惊,很快又恢复镇定,他们同是皇子,又在宣政殿中,他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大哥这可是问错人了,现今福王妃才是王之齐身边的红人,她比谁都清楚,那人的下落,大哥只要跟着她,还愁无法立功吗?不过,小弟倒是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女子,还就弄得你们神魂颠倒,连王之齐都难逃她的手掌,难道当真是花魁出身,本事就是高?”
楚寒洛可是还记着刚才在殿中,冷凝霜三言两语挑拨他和楚晟昊,害的当众丢人的事情呢!
楚寒轩脸色铁青,正欲上前教训他却被冷凝霜拉住,“不用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为了他生气不值得!”
冷凝霜如此说,楚寒轩便也住手了,可是楚寒麒却怒不可遏的一把拉住楚寒洛,狠狠的给了他一拳,“混蛋!你再敢出言不逊,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寒洛硬生生受了一拳,心中也满是怒火,用力挣开楚寒麒,啐了他一口,“怎么,心疼了!省省吧!人家现在是福王妃,楚寒轩都沒有动手,你算什么东西!”
楚寒麒又要动手,冷凝霜喝住他,“住手!”随后又看向楚寒洛,向他屈身行礼,“臣妾多谢三皇子,大方成全。”
“你在胡说些什么?本皇子何时成全过你?”
冷凝霜淡淡的笑着,“三皇子作为前皇后的孩子,与王之齐也是多年的表兄弟,如今却为了一己之私,在皇上面前要害他,三皇子觉得皇上会怎么想你呢?”
楚寒洛一愣,随即又昂着头,傲气的说:“我这是大义灭亲!父皇会明白的我的心的!”
“是吗?你今日可以大义灭亲,保不齐明日便会背祖忘宗,皇上,又怎么会将这江山社稷,交给你这样的人!”
楚寒洛脸色铁青,冷凝霜犹觉不足,“三皇子如此大仁大义,亲手断了自己的即位之路,让轩和大哥少一个对手,妾身自然要感谢三皇子。”
“你!”楚寒洛气急,想上前对冷凝霜动手,楚寒麒眼疾手快的拦住他,狠狠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我劝你赶快滚!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楚寒洛狼狈的爬起來,踉踉跄跄的离开,临走还不忘撂下狠话,“你们等着!”
楚寒轩搂紧冷凝霜,“以后离他远些,省的他再出阴招害你。”
“沒事,我会小心的。”
楚寒麒走近他们,沉声道:“刚才为什么自作主张?”
冷凝霜感觉楚寒麒周遭散发着慑人的寒气,下意识的抓紧楚寒轩,“除了这样做,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刚才的局面吗?更何况,我也沒有做错,王之齐的目标是我,理应由我解决。”
“你这是找死!”楚寒麒青筋暴现,“王之齐现在是亡命之徒,他会做出什么沒人知道,你觉得你的小聪明能救你的命吗?”
冷凝霜不言语,她知道楚寒麒说的对,可是她当时确实沒有办法,而且现在事已成定局,也沒有办法了。
“大哥,事情已经这样,别再怪凝儿了,她也是为了我们。”楚寒轩不忍冷凝霜受委屈,出言帮忙。
楚寒麒也是心疼冷凝霜,遂转过脸去深深呼吸一下,“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的,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知道了!”
楚寒轩一路将冷凝霜抱回府中,便立即让书眉传來大夫,替冷凝霜好好诊治一番,直到确定她沒有大碍,才安心。
“我真的沒事,你别皱眉好不好?”冷凝霜将楚寒轩拉在自己身边躺下,替他抚平眉间。
“我真沒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让你伤了额头,又伤了腿,我沒有保护好你,沒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这不是你的错,”冷凝霜往他怀里靠靠,“是我自己任性,才会受伤的。如果你因此而自责,我会更难受!”
“好,”楚寒轩亲亲她,“我不自责,你也不要难过,好好养伤,在伤沒好之前,不许随意乱跑!”
“是,王爷大人!”
这日,冷凝霜正躺在榻上看书,楚寒轩去了襄王府,为明日她和王之齐相见一事做准备。
其实,对于明日一事,她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她不敢对楚寒轩说,就怕他为此担心,不让她去。王之齐此人,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如果不能尽早除去,他们的生活都不会安宁。
“王妃,”书眉撩开帘子进來,“门房送來一封信,是给王妃的。”
冷凝霜接过信封,反复看了看,封面沒有任何字迹,疑惑间便拆开信封,里面除了信,还有一支步摇。
冷凝霜将步摇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眼熟,思量间猛然想起,沈氏便有一支一样的步摇。
慌乱间,冷凝霜迅速打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今日未时,城外十里亭,逾时不见,慈母不宁!’
“书眉,你马上让阿力去一趟郡王府,看看夫人在不在!然后马上回來通知我。”
“是。”
握着手中的书信,冷凝霜心乱如麻,偏偏楚寒轩又不在,她实在找不到人商量。会是谁绑架了沈氏,会是王之齐吗?
冷凝霜想不通,可是,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他,但是他这样做,是有什么目的呢?难道,他识破了自己的计划,所以绑架了沈氏,要挟自己?
等了又等,小半个时辰后,书眉终于回來,可眼神见净是慌乱,“王妃,夫人她,不在府中。郡王府的人说,夫人今日去拜佛,至今未归!”
冷凝霜腿间一软,差点摔倒,书眉急忙上前扶住她,“王妃,您小心。”
“书眉,通知王爷了沒有?”
“奴婢去过襄王府,可是王爷和襄王爷去了军营,不在府中,所以,奴婢沒有找到王爷。”
冷凝霜寒着脸,楚寒轩不在她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沒有,而且,时间迫在眉睫,也容不得她再等他回來商量了。
“书眉,备马车,我要出去。”
“王妃,要三思啊!还是等王爷回來,再······”
“我有时间,我娘沒有。立即去备车,我要去城外十里亭,等王爷回來了,告诉他一声。”
“是,奴婢马上去办。”
带着不安的心情,冷凝霜和书眉一路去了十里亭,下了马车,才发现,亭子中空无一人。
“王妃,这会不会是个骗局?”
“不会,若非是我娘身边的人,断不会轻易拿到那支步摇,而且那么凑巧,偏偏在我娘不在家的时候送过來。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我。”
“哈哈哈······”远处传來一阵掌声和大笑,“福王妃就是冰雪聪明!”
冷凝霜回头望去,却在看到那人皱了眉头,“楚寒洛!竟然是你!”
楚寒洛得意的笑着,“不然二皇嫂以为是谁?王之齐?”
“我娘在哪里?”冷凝霜沉声问道,她万万不会认为,楚寒洛只是吓唬她,沈氏还是平安无事的。
这么多年,楚寒洛一直寂寂无闻,以前仗着是王皇后的长子,还有继承大位的可能,可是王家一倒,他便沒有了靠山。
如今,他还不利用王之齐,在楚晟昊面前邀功,博得他的好感,以博得一个即位的可能!
而她,恰恰便是抓住王之齐的关键,他自然不会容得这个功劳落在楚寒麒和楚寒轩的身上。所以,他必然会抓住沈氏威胁她,要她为他办事。
“你放心,冷夫人安全的很。”
“你,究竟想做什么?”
楚寒洛走近冷凝霜,深深了吸了口气,“真香啊!如此一个绝色美人,又冰雪聪明,难怪让老大和老二神魂颠倒!”
冷凝霜厌恶性的后退几步,远离楚寒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娘?”
“二嫂当真不知吗?”
“还请三皇子明示。”
楚寒洛冷冷的看了一眼冷凝霜,略略正色道:“既然二嫂一定要明知故问,那我便把话说开了。我知道,二嫂明日要见王之齐,我要的是,二膳过王之齐!”
“放过王之齐?”冷凝霜挑眉,难道,她猜错了他的心意?
“沒错,我要二膳过王之齐。让他把你带走,找到他们老窝,我要一举端了它!”
冷凝霜嘲讽的一笑,她还以为她看错了他,以为他救王之齐是为了情义,可到头來,她是沒有看错的,他就是一个小人。而且,还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小人。
“可是,我如何能相信,我做了这一切,你就会信守承诺?不过,只要你放了我娘,我可以答应你,帮你达成目的。”
“哼!”楚寒洛冷笑,“冷凝霜,你沒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冷凝霜气的咬牙,可是,沈氏还在楚寒洛手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希望,你真的能信守承诺!”
“那是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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