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
梁媛媛的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那一年雨下的很大,她亲眼看着见余莹莹为了去捞她那个傻哥哥的鞋,掉进了池塘里!
那坐在她旁边的这个人是谁?
难道是同名同姓?
梁媛媛向着自己的旁边看了一眼,发现那个秀女的脸毫无血色,整张脸只有那眼珠动了下,
她看了一眼自己……然后嘴巴朝两侧一拉,露出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
那笑说不出的诡异,因为除了嘴巴,她脸上其他地方根本连丝毫牵动也没有,僵硬异常。
梁媛媛心底一抽,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竟哼起了曲:“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上坟头……”
……
“什么声音?”和秀女们走散了的南宫红燕也听到了这让人不舒服的唱戏声,不由得埋怨了起来:“都怪这该死的雾!“
自从蒋家出事之后,她的睡眠一直都不好,夜里总是会突然醒过来那么两三次。
昨天的情况更糟糕,不知道是有谁一直在敲门,她一夜都没有睡。
刚刚打靶的时候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力气,现在居然还在这种地方迷了路!
南宫红燕拽着马绳,又烦又累又冷。
现在的她只想快点走出去,喝一杯热腾腾的茶。
这样想着,走了没一会儿,隐约听见路的那一头有人在叫她。
听上去像是那个梁媛媛的声音?
她叫她做什么?
不会是想和她一起走吧?
南宫红燕觉得麻烦,没有应声。
可再看看四周的雾气,又觉得还是多一个人陪着自己比较好。
那头的声音持续着,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
她被叫的心更烦了,嘀嘀咕咕的朝着那边喊了一句:“别叫了,我这就过去!你别站在林子里了,站路边来,我好接你
听她这样说,林子里的声音才停下来,远远望过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那,也瞧不清楚模样。
南宫红燕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马只跑了十来步就到了路的那一边。
可梁媛媛却依旧站在林子里,压根没有走出来。
南宫红燕只好从马上跳下来,一边朝着林子里走着,一边在心里纳闷,这梁媛媛怎么像个木桩一样?
“喂,你往外走一点
林子里的梁媛媛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朝她招呼两下,缓慢的,有某种规律的招着手……
南宫红燕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她的脾气不好,这些个秀女们可都知道。
平日里梁媛媛再如何欺负别人,在她面前也必须得乖乖的。
今天到底是谁给的她胆子,让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使唤自己?
南宫红燕冷哼了一声,竖起了手中的长鞭。
可忽然,她看到了梁媛媛的脸!
梁媛媛的嘴角向上翘着,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黑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就像是一具被线操控着的木偶,慢悠悠的叫着她的名字,脖子不自然的歪在一侧,那样的动作说不出的阴森。
她顿时觉得头皮发炸,手脚麻木而冰凉。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就想起了在蒋家吃宴的事情!
南宫红燕怕了,她想尽办法跑着喊着,希望有谁能够出现,但是我安静的林子里除了她的声音,半点响动都没有。
她被树枝绊的一下,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忙脚乱的向后挪蹭的时候,后面的影子还在紧追不舍。
南宫红燕吓的手脚都开始发抖了,引以为傲的武气到了现在竟然一点都使不出来。
她慌了,纵身一跃,跳到树上,开始施展自己的轻功,她不知道梁媛媛有没有跟上来,她根本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身后的影子好像没有了。
南宫红燕才停了动作,后背靠着树干,双手撑着腿,气喘吁吁的开始喘气……
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让她很不舒服。
她抬起手来擦了擦,左右看了看,才安心的顺着树干滑下来,一坐在了地上。
滴答……滴答……
好像是树上的积雪融化了,有水打下来,落在了她的脸上。
南宫红燕用手碰了碰,突地僵硬住了身子。
因为,梁媛媛就倒挂在树上!
南宫红燕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耳畔间传来了一阵清冷耳熟的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南宫白夜站在阴暗中,黑色的长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她手指一屈,金刀出鞘,整整十八道横穿恶鬼:“驱邪!”
伴随着刺耳的尖叫,梁媛媛最终化为了一滩污水。
南宫红燕瞪大了眸,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南宫白夜踱步走过去,眸子微紧,还是……来迟了?
“这下子到手的生意也泡汤了南宫白夜扶额,蹲来,模了模地上的污水,七魂六魄只剩下了怨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会让梁媛媛死后变成这个样子?
北冥连城漫不经心的靠在树下,双腿微搭,优雅的姿态,嘴角勾着笑。
南宫红燕看着他,美艳的脸上滑出几道泪:“七殿下的救命之恩,红燕没齿难忘
闻言,南宫白夜好笑的摇了摇头,她家师兄似乎没出手吧?
“七殿下……”南宫红燕哭起来确实美,收敛了一身的骄纵,只剩下了少女特有的羞涩,边唤着北冥连城,身子边向前倾着,小鸟依人般想要寻找安慰。
血气方刚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定会心软。
就算不心软,也会下意识的伸手按住她的肩。
她知道七殿下为人冷清,但她想只要她这样靠过去,他应该不会拒绝。
毕竟哪个男子都懂得怜香惜玉……
可让南宫红燕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不是男人的双手,而是冰冷冷的雪地!
她就那样硬生生的脸朝下摔在了地上……扑通一声!
南宫红燕的脸都红了,尴尬的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把自己埋了。
北冥连城却连都没有看到她一眼,朝着南宫白夜勾了勾手指,那意思是叫她过去。
南宫白夜在一旁看的直摇头:南宫红燕啊南宫红燕,你以为七爷最大的优点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好么!
“过来手势不管用,北冥连城干脆很酷的下命令,单手插在裘毛外衣里,语气不平不淡。
南宫白夜很听话的走过去,想问他对梁媛媛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塞进了自己的外衣口袋里。
他的手握着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上面的冰冷和霸气。
只是口袋里面很暖和,暖和的有点不想再把手伸出来。
北冥连城却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上,眸子顿时眯了起来:“把鞋子月兑掉
“嗯?”南宫白夜挑眉,她哪还有鞋可以月兑?
北冥连城略微抬了抬下巴,朝着南宫红燕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把鞋子月兑掉
“啊?”南宫红燕咬了咬薄唇,硬生生的喏出了一个:“是”字。
她拖鞋的动作很慢,因为天气太冷了,脚踩在地上都有些发疼。
南宫红燕实在想不明白,那贱女人干嘛要光着脚走到这儿来?
“扔过来北冥连城的语气里开始没有半点温度。
南宫红燕不敢说什么,乖乖听话的将自己的棉鞋扔了过去。
北冥连城像是十分厌恶它们,皱着一双墨色的眉,身子略微弯了一下,戴着黑色手套的指轻柔的却不容拒绝的将南宫白夜的一条腿抬了起来,弯下腰开始替她穿鞋,淡色的薄唇里迸出了一句:“我回去一定要把手洗干净,可恶!”
南宫白夜:“……咳,师兄,你戴手套了
北冥连城狠狠的看着她:“闭嘴!”
明明是冰冷如霜的侧脸,明明是象征着邪恶的瞳,说出话来却带着一点点可爱。
还有他到底会不会给人穿鞋啊?
那眉头再怎么锁,不把鞋子扣上,也是不行的好么?
南宫白夜弯着好看的薄唇,把另外一条长腿也抬起来,趁着男人低头时,伸手模了模他坚硬的黑发……那动作就像是在模谁家的小狗。
“师妹男人的瞳孔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直线,冷气嗖嗖的抬起了眸:“又想被师兄教了?嗯?”
南宫白夜笑眯眯,露出漂亮的酒窝:“再也不想了
“那就乖乖给我呆着被肮脏的鞋子弄坏心情的七殿下显然很不悦。
南宫白夜耸了耸肩:“好吧。不过师兄,那个鞋扣应该扣在左边
“我允许你说话了?”北冥连城挑了下好看的眉。
南宫白夜摊手,她只想好心帮他一下,连鞋子都不会穿的矜贵殿下……
北冥连城还在倒腾那双鞋。
南宫红燕张大了嘴巴,双眸滚圆的瞪着南宫白夜,这个贱女人到底是用了什么魅术,竟能让七殿下这样对待她!
南宫白夜却痞气这一张笑脸,她这个人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任何人让人觉得吃惊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好像都会变得无所谓,这个样子在旁人看来是很帅气很赏心悦目,可是在北冥连城看来不知道怎么的就忽然想要试试看能不能毁了它……
呵……他越来越期待将她拆骨入月复的那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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