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南宫白夜双眸一眯,不动神色的走着。
脚步声越到深处越空灵,回荡在长长的古墓里,像是有什么人跟在她身后一样。
但凡在墓地里模爬打滚惯了的人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回头。
没走几步,南宫白夜就闻道了一阵如同铁锈般的腥甜。
那是……血!
南宫白夜伸手一模,这才知道那声音不是什么水流声,而是血流声。
距离她不远处的墙壁上,靠着一排排的童男童女,由于失血过多,他们的整个脸都陷了下去,只露出了一双空洞而幽深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
南宫白夜顿时浑身一僵,胃里一阵翻滚。
怪不得没人敢来扒这个墓。
如果不是因为办案,这样的墓地,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来。
南宫白夜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尸体,为了防止尸变,她并没有离的太近,手上拿的也是他们这一行专用的阴灯。
尸体虽然很干枯,却没有任何的腐烂迹象,甚至有一具男孩子的血还没有流光。
没有任何疑问了。
他们就是这段时间神秘消失的受害者!
南宫白夜蹲子,深邃的双眸遁着血迹望过去,头皮一麻。
是错觉吗?
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她来过?
南宫白夜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只觉得眼前的影子都是重的。
她确实来过这里……
那时候她喝了一碗药,那碗药是红色的,喝到嘴里很腥。
她总算记起来了。
那味道,像是谁的血。
然后她浑身发热,双腿软到了极点。
南宫蕊儿收卖了马夫,想让他们趁着她药发作,强上了她。
她在南宫苑后面胡乱的跑着,跑进了人人避而不谈的鬼洞。
那些马夫也跟了进来,朝着她不怀好意的笑。
可就在他们朝着她扑上来的一瞬间,她的全身像是发生了改变,青色的血痕在她脸上凸了出来,随着筋脉,蔓延到了她的腰间。
接着,她的肚子慢慢的鼓了起来……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那几个马夫已经成了干扁扁的尸体,而当时的她像是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如同游魂一样的出了鬼洞……
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
南宫蕊儿并没有故意引她去鬼洞,而是她自己逃到了这里。
大概是因为这具躯壳很抵触那个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才会发生记忆错乱。
南宫白夜撑着自己头疼欲裂的太阳穴,突如其来的记忆,让她浑身无力到了极点。
然而她知道,她不能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南宫白夜每次进入墓室后都会在东北角点一只蜡烛,然后才会开始模金,如果模完金蜡烛没有灭,模到的东西就可以拿走
如果蜡烛熄灭就叫做“鬼吹灯”。
这时,要把所拿的东西原封不动得放回去,然后原路离开。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道术,都必须遵守这个规矩。
现在蜡烛已经灭了,她再不走,恐怕永远都出不去了!
南宫白夜弯膝,单手撑着墙壁,用最快的速度往外走,她能清楚的听到身后的声音。
咯吱,咯吱的。
像是有人在嚼骨头……
“娘亲!快点出来!”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道光,小人儿扒着杂草,小手朝她伸着,满脸的焦急。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南宫白夜顺着光线,用尽了力气奔跑。
她的长腿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她却连看都不看,重重一脚。
又狠又准!
等到她冲出墓地的一瞬,手指立刻一束,黄符自燃:“封!”
轰隆隆的地动树摇。
洞口被重新封死。
一张张小脸在地下挣扎着,像是要把谁拉下去!
南宫白夜柳眉一皱,口中念念有词。
过了许久,那些小脸才褪去,恢复了平静。
但南宫白夜知道,这个法子的镇压也只不过是一时的,早晚有一天地底下的那些东西会全部都跑出来……
“娘亲南宫小喵露着尖尖的小獠牙,忍不住伸手拽了拽南宫白夜的衣袖。
南宫白夜立刻塞了个西红柿给他。
南宫小喵两只小爪子按着,借由液体平复着上下起伏的小胸膛。
南宫白夜模了模他的头,看来,这里的怨气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不然的话,小喵也不会露出原形来。
只是……
“那个小男孩去哪了?”南宫白夜来回看了一眼,却找不见明儿的影子。
南宫小喵把最后一滴汁液吸光,乖乖的说:“他被他祖母叫走了,难道娘亲你没有注意到么?
现在的天都快黑了,你都进去很久很久了喵……”
经由儿子这么一提,南宫白夜才注意到太阳已经落山了,天边被染成了暗红,阴阴的有些发沉。
“娘亲南宫小喵伸出小粉舌头来,舌忝了一下自己的小爪子:“有一件事很奇怪,刚刚那个明儿走的时候,肩上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一个影子,他们还商量着要去玩什么游戏……”
闻言,南宫白夜的双眸猛地一沉……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
黑府外面,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好不欢快。
黑泗就站在门口,一身黑色锦绣的古时貂皮外衣,白色的裘毛衬着那张冷峻的小脸十分衿贵,他背手而立,武气泱泱,简简单单的一个站姿,便比旁的孩子不知道要冷酷英俊多少倍,纯纯正在的小爷们!
黑管家在一旁看的干着急,弯腰朝着冻的发白的两手哈着气:“我的好少主,您在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小喵少爷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这么冷的天,咱们还是去屋里等吧,回头再受了风寒,老爷他看了又该心疼了
黑泗只听着,一脸的面无表情
黑管家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小喵少爷也是,一走就是一整天,也不说给他们捎个信……知道劝不动自家少主,他只能摇摇头,继续陪站。
过了一会儿,像是有什么事,小仆人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他这才进了府。
见黑管家走了,府外的几个孩子停了步子,齐齐的朝黑泗招了招手,动作很缓慢很缓慢……
给读者的话:黑泗党的童鞋请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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