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祥云客栈里,南宫白夜抱着暖炉,双眸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白雪。
南宫小喵就站在她身侧,一连叫了她三声。
她明显是有点心不在焉。
小人儿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张牙舞爪着自己的小胳膊,爬到了她的腿上,然后小手捧住她的脸:“白夜同学,你到底在想什么喵?我已经帮你把三殿下打发走了,你还不回神。”
“儿子。”南宫白夜总算是抓住了一个能商量的人,张了张嘴,最后眼皮一耷拉:“算了。”
南宫小喵挑了下好看的小眉头,然后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轻佻的捏了捏南宫白夜的下巴:“说吧,少爷我听着呢。”
“你现在这样子到底是跟谁学的……”南宫白夜被她家儿子深深的雷了一下。
南宫小喵大眼睛眨了眨:“昨天我带着黑小泗去了京城最有名的那个!”
“那个是哪个?”南宫白夜肚子胀的不想思考。
南宫小喵凑过去和她咬耳朵:“就是……咱俩都心知肚明的那个。”
南宫白夜:……
她是不是真的该抓抓某喵的教育问题了!
“儿子,你听我说。”南宫白夜捏住小人儿的腰,把他放在面前的木桌上。
南宫小喵摇了摇小脑袋:“不,娘亲,你先听我说。”
“你说。”南宫白夜在教育方面一向很民主。
南宫小喵小手指指着她的额头:“你这几天很不对头,一副被抛弃了样子,就算我爹爹把你给踢了,你也不要这样,这完全不像你喵。”
南宫白夜一愣。
南宫小喵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娘亲一直都是最厉害最厉害的!你不是告诉过我吗,喜欢的东西就要尽全力争取,反正只要耍赖到底,硬的也会被磨成哒!”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南宫白夜伸手揉了揉小人儿柔软的墨发,又望着窗外发呆。
南宫小喵见她不想说,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转:“娘亲,你肚子是不是还在疼啊?”
“嗯。”南宫白夜继续抱着自己的暖炉,下巴放在小人儿的腿上。
南宫小喵还坐在桌面,小手伸出来:“来,这是我新替你熬的汤。”
南宫白夜看了看那小小的水壶,再看看她家儿子狡猾的笑:“这是什么东西?”
“你就喝吧。”南宫小喵伸着小手把水壶拧开,凑到南宫白夜嘴边。
南宫白夜还在怀疑。
“我陪你一起喝。”南宫小喵昂着小下巴,先是灌了一口。
南宫白夜这才接过来,一口接一口的喝着,暖暖的味道还不错。
可……
不出半个时辰……
嘭!
南宫白夜站了起来,掌心拍着桌面,嘴角带了一丝懒懒的笑意:“我要出去!”
“去,嗝!去哪?”小人也站了起来,摇晃着小身子,在木桌上踩来踩去。
南宫白夜眼角的泪痣发扬,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黑泗巡逻完,刚一进门,看到就是这番情景。
母子两个没有一个让人省心,一个在桌面上摇摇欲坠,一个扒着窗户像是要跳楼o(□)o
黑家少主那张小俊脸难得的有了除了面瘫之外的表情,浓黑的小眉头狠狠一皱,一个凌波微步先是把小的那个拽进了怀里,然后神情发囧的看着大的那个。
南宫白夜笑了,那眼睛里像是带着波光,说不出的璀璨:“阿泗你来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黑泗被她笑的浓眉又皱了几分,然后伸出手抬起比自己的还矮一头的小人儿:“小喵。”
“嗯?”南宫小喵大着一双琉璃的眼睛,白生生的小獠牙向外探着,像是刚把黑泗认出来,两只小爪子死死的捏住他的脸:“说!把你所有的银子都给我!不说,我就把你绑起来,sm你!”
黑泗不懂什么是sm,不过他也听出来那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他鼻尖动了动,拿过他给小人儿挂上的小水壶,再是一嗅,脸色又青了几分:“南宫小喵,你喝酒了?”
“嘻嘻,喝了。”小人儿拉着黑泗的耳朵,大大声的说着:“黑小泗我偷偷告诉你喔,我娘亲一喝了酒,就会胡乱亲人抱人,你等着,一会咱,嗝!咱去看好戏!”
他现在不想看好戏,就想把这孩子吊起来揍一顿!
这才多大啊,就学别人喝酒!
还有……他嚷嚷的这么大声,就连外面的那些小侍卫们都听见了,还让他保守什么秘密。
黑家少主板着一张小俊脸,十分的严肃。
南宫小喵咋咋呼呼的把自己的小书包背上,再一回头看,窗户旁边早就没了南宫白夜……
“娘亲!”小人儿扒着窗户左右看了看,然后摇摇晃晃的也要跟着跳楼。
黑泗彻底崩溃了,伸手把孩子拦回来,声音也沉了下来:“南宫小喵,你闹够了吗?”
南宫小喵被他吼的一愣,清醒了过来。
黑泗倒是觉得自己过分了,小脸上还是没有表情:“这是二楼,你不会功夫,跳下去有危险。”
南宫小喵撇了撇嘴巴,然后啪嗒啪嗒的换了雪地靴子,就要往外面冲。
黑泗也知道拦不住了,让下人取了披风,低头给他系好:“我骑马来的,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去。”
“去娘亲去的地方。”南宫小喵乖乖的站在那,两个小胳膊伸着,由着黑小泗伺候。
小光头们倒是无所谓,外面的那些巡逻的侍卫们却各个傻了眼。
黑家那位少爷,打小就衿贵,说一不二,小小年纪行出事来总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他看谁都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倒是没见过对哪个人这般好过。
走了一路才知道原来那孩子就是黑家最近收的义子,衣食住行非但不比哪个少爷差,还处处惯着,倒是成了黑家的宝贝。
“坐好。”黑泗揽了揽马绳,摆正怀里的小人儿,一身铁灰色的骑马装,巴掌宽的皮带勒出劲瘦的身形,及膝的黑色马靴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小腿,单手挥鞭,,马靴上的马刺向内一磕,黑色的骏马嘶鸣,如来时一般,没入了风雪之中,视线中,只余下翻飞的黑色斗篷,冲散了漫天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