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院门口站着的七八个一看就是干部模样的人以外,其它地方还是很正常的,只不过见有人从院里出来,这伙人就会有选择性的上前盘问,得到明确答复后才放人离开,陆宏杰和宁强进院子的时候,他们也很仔细的看了看,见只是两个年轻后生,而且还有些面熟,以为是院里哪家的出门在外的子弟回来了,也就没有太注意。♀
“大刘!刚才进去那两个怎么没见过,你没问问?”两人进去以后,貌似这伙人的头才发现有两个陌生人进了院子,见手下的人没有上前询问,就奇了怪了。
“张总,那两个应该是子弟,以前我见过,谁家我倒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要不一会我让人再去问问?”刘姓干部是这伙当中唯一个原天安电机厂的老人,是厂子原来的保卫干事,对于院里的情况比其它几个要强的多,本来这活他不想干的,可是家里现在等米下锅,也只能昧着良心干这事了,为此原来厂里关系比较要好的几个同事,没少对他喷。
张总听完点点头,不过觉得还是没底,就按排道:“这两天风声紧,还是小心点好,你亲自去跟着,看他们两个到底是谁家的,要是那几个带头闹事家里的,赶快回来报告!”
“行!我这就去!”刘干事没人家官大,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院里面的人现在见他就像当年乡亲们见到“二鬼子”一样,要是没事,打死他也不进院子。
转了关天,陆宏杰也没见到一个认识的人,他就问道:“强子,怎么没看到一个咱同学啊?”
“现在这个点,可能都在忙呢,再说,厂子倒了以后,很多子弟都去外面闯荡了,咱们那帮子同学还没真没几个留在这破院子的!”
“不可能都出去了吧?”
“应该有一两个还在这院里,得问问!”
宁强回答陆宏杰的问题时一直心不在焉,因为从进院子开始,他就发现有人一直跟着他们,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地,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老爹对他说过,现在这个院子就是一个事非地,以自己的身手闯出去没什么问题,可现在有个陆宏杰他就不敢托大了,这位小爷要是有个闪失,不用别人,就他家那两母老虎就够自己喝一壶得了,所以要小心一些。
“那去找找看?”
“算了,宏杰,回来有时间再来吧,领导就快开完会了,出来找不到咱们两,又得训人了,你是无所谓,我可有得受了!”陆宏杰的心思,宁强是知道得,典型的没事找事的性子,厂里的情况很复杂,现在就他们两个,要真出了事,可就麻烦了,所以他只能好言相劝。
听了宁强的话,陆宏杰也只能偃旗息鼓,马哥这个人很阴险,每回自己捅个什么娄子,他不对着当事人来,而是拉着宁强开练,还当着自个的面,这种让兄弟代为受过的滋味很不好受,所以每回要找事之前,他都要为宁强着想,很憋屈,真后悔当初把宁强接来给马哥当司机。
两人转身要走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来人问道:“你两是干什么得?”
看了半天,陆宏杰才惊奇道:“诶呦!我当是谁呢!这不刘队长吗,不认识我了,我陆宏杰啊!”
找了半天,才找到个熟人,陆宏杰可乐坏了,但他的话让这位刘队长全身的汗毛都坚起来了,陆家的笑面虎怎么回来了?几年不见,差点没认出来,可现在认出来了以后,这位刘队长连想都没想,撒丫子就跑了,边跑还边想:前几年“严打”怎么没把这祸害弄进去啊,这回麻烦大了,不行!回去我就辞职不干了,“陆家三虎”要是插手这事,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这什么情况?”陆宏杰抬着刚想上去握手的姿势,回头问宁强。
“两种情况!一!你们陆家母子三人在厂里的名声太好了,只要是厂里的老人,没一个不对你们尊敬地,见你们只能绕道而行….”
“别废话,这情景是名声太好吗?你故意说反了吧,说第二种情况!”打住了宁强的调侃,陆宏杰也知道自家在厂里的名声是个什么样子的,就不用别人再“夸奖”了。♀
宁强把笑脸硬憋了回去,换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第二种就是,这人心里有鬼,要是厂里的其它人,他肯定不怵,但是一见你,知道惹不起,但又怕你问东问西,他回答不上来,到时候就更走不了了,所以只能先跑了!”
“你妹的,怎么不早说,把他逮住,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猫腻!”陆宏杰跳着脚就要去追人。
宁强把陆宏杰拦了下来,厂里有什么情况,他虽说不是知道的很详细,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可这些事情不是他们能掺和得,而且陆宏杰身份比较敏感,还是少惹为妙,他老爹也是这么交待得。
陆宏杰被宁强硬拉走了,心里很不甘心,可时间有限,上午的会马上就要完了,马哥一会出来是要用车的。
两人是走了,可是事没完,跑回来了刘队长一直哆嗦着,带队的张总很不解的问道:“你刚才见鬼了,怎么这得性?”
“比见鬼可怕多了,张总,这活我干不了了,你能把上个月的工资给我一结不?不干了!”刘队长也豁出去了。
张总听了刘队长的话,心里一惊,他明白刚才那两个人一定有问题,可是看这个刘队长吓的不轻,也只能压着火气好言相问道:“给你结工资没问题,我多结一个月给你都可以,但你总得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吧,是不是刚才那两个有问题?”
刘队长听能多结一个月工资,就只能咬牙交待道:“不是那两个人,是其中一个,就是前几年在我们厂里没人敢惹的“陆家三虎”之一的笑面虎陆宏杰,这小子可不是一般人,当年在院里也算是一霸,他现在回来一定没好事!”
张总笑了,他拍着刘队长的肩膀说道:“我当是个什么人物呢,不就是个混混吗!咱这有派出所的人,他要敢找事,把他直接就笼了,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
刘队长哭笑道:“张总,这小子可没那么简单,前两年他人在天安的时候,他家里就有人在省里当大官,这位在我们厂里,连原来的老厂长都不敢惹,后来听说他家里人又进京了,当了京官,他也跟着去了,再后来又消息说,他姐在京里结婚的时候,连原来的国家巨头都去了好几位,这可是厂里有人亲眼见过得,你说这样的人,咱惹得起吗?”
“你开玩笑吧?这破地还能出个这样的人物?”张总目瞪口呆。
“是真得!你要不信,找人去问问原来二车间的人,里面有几个是当年他母亲的好姐妹,当初他姐结婚时候专门被接去京城参加婚礼的,厂里面很多人都知道。”
张总恶心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问道:“她们要是有这个关系,当初厂里才开始闹事的时候就应该找这个关系了,不可能等到现在啊?”
刘队长是服了,都这会张总还在考虑这么幼稚的问题,但人家握着他的钱袋子,他只能解释道:“张总,你忘了,当初厂里第一次重组的时候,二车间因为原来主要是生产坦克电机的,被人家兵器总厂给接收走了,连人带家具都让弄走了,这其中走的人里面,就有那几个去过京城的人,为这事当初吴总还告到省里去了,咱厂里现在这个情况跟人家就没关系,你说人家有必要关心吗?”
“那要你这么说,厂里现在跟这陆家就没关系了啊,他跑来干什么?”张总现在是一点思路都没有,有洞他有钻,反正总得找个理由往上报吧。
“我怎么知道啊?反正我只知道,这祸害回来一定没好事!”对于陆宏杰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刘队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来的目地不知道,但张总还是不敢大意,把情况原原本本的向上面反映了,因为今天来的人背景太大了,都捅到京城了,这可不是小事。
吴小丽接到消息马上派人仔细的了解情况,当得知今天的来人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马自利副市长的秘书时,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自己的哥哥市长吴小刚,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来人肯定是冲着她哥,因为这位马市长一直跟她哥不对付。
吴小刚接到小妹的电话这个气啊,马自利欺人太甚,我都退让你几次了,你还派人去查我老底,还派你那个惹事精秘书去,想干什么?把我搬倒你来坐我位置啊?行!我跟你拼到底。
转天在市长办公会上,吴小刚再次要把马自利权利给拨个干净,可这回没有上次那么容易了,一是马自利现在跟书记走得近,不像以前那么好欺负了;二是没有一个副市长愿意接马市长这块,大家都是明白人,上回就因为这事,接活的关楚关副市长就没落下好,省里骂完市里骂,底下人也不乐意,纯粹出力不讨好,这回没人再当傻子了。
对于吴小刚这种压迫,马自利早就习已为常了,只不过这回他确实不知道又哪得罪这位顶头上司了,如果在以前,他会当面锣对面的鼓和对方理论,可自从和书记谈完话以后,他明白有时候正面对抗并不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处,反而上级领导对自己的有了很差的影像,再说就算他手里这块交出去,只要陆宏杰还是自己的秘书,没人会把这块玩得转,就陆宏杰那得性,他不去玩别人就算好的了。
对于马自利的默不作声,吴小刚可是心惊不已,这位在以前的办公会上可是没少跟自己当面唱反调,今儿这是怎么了?难道位真得已经找算和自己鱼死网破了吗?面上的得失已经不关注了,目地就是一次搞死自己,这可能吗?还是在等什么?
开会的市长办公会,关楚冲到了吴小刚的办公室,**还没坐定就衰求道:“领导,这活我真干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我接了以后,上下都不落好,这回要还是我接着,你信不信肯定会出事,市里好说点,省里一定拿我开刀,你看能不能让别人接啊!”
作为自己的得力干将,吴小刚也不想让关楚顶这个雷,可是刚才的情况他不得不强行摊派,可摊到谁头上都一大堆理由拒接,有一位副市长更可以,直接病休,他心里明白,随着这位马市长的崛起,背后又有那个书记给自己捣蛋,现在的市府这边的众人对自个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严听顺教了,这次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都必须拿出章程来,不然局势会失控的,所以只能让关楚死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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