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没想到军爷见风就是雨,给个梯子就上房,但是刚说出去的话,又不好咽回去,就只好说道:“您说.”
“昨天和日军打仗,老子肩头被咬了一口,这口气老子实在是难以下咽,想去把日军的指挥官干掉,但是就我一个人,这事还真不好办,现在认识了李兄,见李兄这么热情,那就请代劳一下吧,怎么说你们四个人,也比我一个人好办事
李飞的脸马上就苦不堪言了,之前那句话无非是句场面上的说辞,没想到人家真就顺杆爬。
这话咋说的,你一个人做不掉日军的指挥官,我们四个就可以?别忘了,刚才你一个人还欺负我们四个来着。
看着李飞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林峰大爽,再次拍了拍李飞的肩头,在李飞还愣愣的没反应过来之时,转身走了。
当林峰走出去老远,李飞才反应过来,对着那个看上去愈发挺拔的背影急声喊道:“军爷,留个名号吧,以后好联络!”
林峰摆摆手,连头都没回,一言不发的自顾而去。
李峰没打算真让李飞带土匪去杀日军军官,那不是让李飞去杀人,是去送死。
槐荫真,林宅。
金乌西坠,这天色马上就要黄昏。
林庆源一家人在度日如年中煎熬着,期盼着,期盼着有人能带来林峰的消息。
前厅雅致精美舒适的布置并不能使人心生安宁,沁人心肺的的香茗也并不能安神净心。
林庆源踱步到大厅门口,西望逐渐下沉的红日,再难得沉住气。
“来人,备车!”
林庆源冲外面喊道。
“老爷……”听到丈夫喊备车,姚夫人急忙走了过来,“天都快黑了,你还要出去?”
“我进一趟县城林庆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以掩饰内心的焦虑。
姚夫人明白丈夫这是要亲自去找儿子,但是中午听小伙计汇报说县城里到处是日军,这怎么能让人放得下心:“老爷,县城里现在不太平
“我知道
林庆源怎么能不知道现在的县城不太平,但是心系儿子的安稳,若不亲自去一趟,恐怕是食难下咽,寝不能安。
夫妇两人在前厅门**谈,前厅内,姚凤云伫立在中间,望着那两个仿佛半天时间就苍老了很多的背影,心中也在向过路的神明祈求自己那还没谋面的夫婿能安然归来。
姚夫人没有再劝丈夫,丈夫不是能听得进人劝的脾气。
傍晚,县城。
县城里有处有名的风月场叫春风楼。
此楼建在府前大街,是县城最繁华的地段。
若在往日,到了这个时刻,春风楼门前早已车水马龙,但今天不同,门前的冷清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原因无他,盖因日军进城,街道上到处是扛着枪的日本兵在巡逻,没人敢出门,所以就连这卖笑的生意也没得做了。
老鸨只好关了门,和一群窑姐聚在大厅里嗑瓜子闲聊。
大厅里,红纱罩灯,粉幔缠柱,流苏垂梁,看上去一片粉红暧昧之色。
怪不得许多男人虽家有娇妻美娟,仍禁不住诱惑花钱来这里买笑,且不说窑姐的容貌如何,单这种气氛就不是在家中可以营造出来。
大厅里设施豪华,情调暧昧,看上去光鲜,这不代表春风楼就真的那么光鲜。
这春风楼除了主楼,还有一个后院。
若说主楼是男人蚀骨**的天堂的话,那么后院就是女人月兑胎换骨的地狱。
这是怎么说的呢?
这么说吧,有那个好好的妙龄少女愿意自甘下贱,做这万人唾弃的窑姐?
没人愿意,这做窑姐的大多都是被卖进来的,有的是人贩子从各地坑蒙拐骗来的,也有是被狠心的爹娘为了换顿救命的饭食或其他的原因买进来,还有就是官买,当然,这官买还是要做的隐晦点,毕竟是民国了,要讲文明。
这种被以各种原因卖进来的女孩,一开始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去接客,怎么办?
弄后院去,先让龟公好好的****,给来个月兑胎换骨,月兑去有礼义廉耻之胎,换副风骚妖媚之骨,要想月兑胎换骨就得先月兑层皮,这可不是个一般人能消受的过程,用如坠十八层地狱来形容,毫不为过。
春风楼的后院现在就关着这么一个少女,老鸨给她起名小凤,说是一入青楼就不再是爹娘之女,老鸨才是妈妈,所以得老鸨赐给女儿一个名字,这就是一个名分。
“怎么样?”
两个一高一矮的黑影站在后院的一处低矮“房屋”门前,个高的站的稍靠后,个矮的正俯身扒着门缝往“屋”里看,个高的出声问个矮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放心,还没死
个矮的一边扒着门缝看,一边回了一句,听声音居然是个女人。
“没死就好,这都饿五六天了,要不给她点儿吃的吧,别给饿死了男人说道。
女人站直了身子,阴阳怪气的说道:“呦——,心疼了?也是啊,这二八的黄花大闺女是比我这人老珠黄的黄脸婆水灵,更召男人疼!”
“翠翠,我真没那个心,我就是怕真要是把她给饿死了,咱们不是就白花银子了吗!”男人急于辩解,声音就有点高了。
“瞿,男人那点儿心思,老娘还能不知道,得了你的吧!”翠翠好像是看透了男人的心,“这小贱人不用管她,饿着吧,老娘当年入行还不也是这么过来的,都一样,再怎么冰清玉洁也没命来得紧要
这一男一女是老鸨的哼哈二将,男的是龟公,女的原是春风楼的头牌,只可惜现在年纪大了,正如她自己所说是人老珠黄,以往那些见到她就像苍蝇见到臭鸡蛋般围上来的金主都不再碰她,生计也就断了。
本来老鸨是想打发她走的,但是她一生的青春都耗在了这里,也习惯了这里,不想走,于是就主动干起了帮老鸨**新人的差事。
因为她曾亲身受过**,所以对做这件事可以说是轻车熟路,而且在青楼里被从一个冰清玉洁的小女孩给熬成了人老珠黄的婊#子,一生尽毁,心里是有些扭曲的,看到那些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就嫉妒,恨不得把她们都变的和自己一样,似乎那样才算公平。
这屋里关着的就是小凤。
小凤被卖进来后就一直关在这里,老鸨说要先去去她的野性,之后除了每晚都会有人来问她愿不愿意接客外,就是皮鞭的伺候,一粒饭,一滴水都没人来送过。
这龟公和翠翠用鞭子抽人很有技巧,就算是把你全身的皮都抽破也不会伤筋动骨,更不会打伤你漏在外面的皮肤。
这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而是为了避免青楼损失。
在青楼女孩子是用来赚钱的商品,当然要保护好其外貌,货卖一张皮嘛!
这里说是个小屋,但是也太矮太小了,女孩子的个头本来就不算高,但是要想在里面站起来也不可能,只能半猫着腰,要是站累了想躺下来,对不起,这地方地皮太贵,房子造的小了点,躺不下。
小凤一连几天没吃到一口饭,喝到一滴水,还每天都要遭一顿皮鞭,早已经坚持不住呈半昏迷状态,卷曲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被关在狗笼子里的死狗。
外面的说话声传进来,小凤似有所觉,虚弱的低喃着:“水,水……”
她的声音太小了,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其实即便是人家听见了也不会给她,除非她答应接客。
但她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
因为她一直坚信他会回来救她,他说过让她等着,很快就会回来赎她。
可这一等就是数日,他还没有出现,难道他当日说的只是一句敷衍之语?
小凤,年方十六,本家姓施,原名凤姐,本是县国立小学教师施老师的独生爱女,生得虽不如大家闺秀仪态万方,但自有小家碧玉的清新秀丽。
十数日前,从北边撤回来一伙中央军的残兵,来到县城后驻扎了下来。
有一天,凤姐出门买菜,不巧被几个在大街上游荡的残兵看到了。
这几个残兵一见到凤姐,马上就被她清新秀丽的外貌所吸引,像苍蝇一样的纠缠不休。
街上的路人看到后,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几天来,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伙中央军残兵的厉害了,抢东西、打人、祸害妇女那是坏事做绝,人们在背后都愤恨的称他们“中央军就是遭殃军”。
凤姐被这几个“遭殃军”纠缠着,又没人敢过来救援,吓得也顾不得买菜了,急急惶惶往回逃。
几个“遭殃军”怎么会放弃这么个小羊羔一般粉女敕的美味,一路尾随其到了家里。
凤姐逃回家里,急忙反手关门时,却被一个“遭殃军”用枪托别在了门缝里,关不上……
几个“遭殃军”趁机推门而入。
就在凤姐惊慌的大叫“救命”声中,几个禽兽一般的“遭殃军”就坏笑着扑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