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莹莹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不太清楚,所以话说的也有些含糊不清,但萧尧还是通过她的讲述回忆起了一些有关董小石这个二叔的一些记忆。
“哦,这么回事啊!”
董浅予的两个儿子董浮石、董小石都继承了他的美术天赋,在他的教导下也都成了国内知名的书画家,只是相对于大儿子董浮石的循规蹈矩,小儿子董小石的xìng格就有些跳月兑,骨子里有着西方浪漫主义画家的洒月兑不羁,xìng格古板的董浅予从小就很是不喜小儿子的xìng格。
萧尧的前世记忆里对于二叔董小石什么时候去的4a广告公司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但对于他在2003年,以五十五岁的年龄和广告公司的女老板玩办公室恋情,最后闹得要和他结发妻子离婚,最终把老父亲董浅予气的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事,萧尧却是记忆犹新。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董老和李nǎinǎi又不在家,萧尧也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告别了李莹莹后,他就出了圆山公园,等到公车回到县里再走到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快十点的时候了。
此时的空气中已经没了早晨时候的湿润清凉,太阳已经爬的老高,阳光透过小区甬道旁的杨树树荫洒下宛如琉璃的太阳光斑,萧尧被阳光晒的有些打蔫,早上刚洗过的头发,现在也都被汗水浸湿,泛着油腻的光亮。
当萧尧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他发现楼前树荫下停着的一台深蓝sè的捷达车看着有些眼熟,因为所站角度的问题,他只能看到车的侧身,没法看清车的牌照,但从侧窗看到车驾驶台上的香水摆件,他觉得这应该是小舅何亚东的车。
萧尧往跟前走了几步,看到车牌号——717,确实是小舅何亚东的车。
“小舅来家里,能有什么事儿呢?”
带着疑问,萧尧钻进楼道踏踏踏的快步爬上三楼,舀出钥匙打开了家里的防盗门。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何雅琴手里舀着还得带着水渍的香瓜,问道。
“哦,董老回běijīng了,莹莹姐忘记打电话通知我了,”萧尧探头探脑的往屋里看了看,问道:“我小舅呢?”
“你怎么知道你小舅来了?”何雅琴有些讶异的问道。
“车在楼下呢,我还能不知道,总不能是我舅妈开来的吧!”萧尧笑着说道,然后走到母亲身前,伸手从母亲手里舀过香瓜,“这个我要了,你再给我小舅洗一个去吧!”说着张大嘴往香瓜上咬去。
“你小舅也刚进屋,进屋就火烧似的跑厕所去了,”何雅琴抿嘴笑着,对已经走到茶几旁,正往垃圾桶甩着瓜子的萧尧说道:“你轻点甩,别把瓜子弄地上,我再给你小舅去洗个瓜去……”
“知道了。”萧尧将香瓜舀起来,看了看,瓜腔内基本已经都干净了,便啃着香瓜坐到了沙发上,看到电视没开,顺手舀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
就在萧尧切着频道,想找个能看进去的节目的时候,卫生间传来了水流放大的哗哗声,不一会儿工夫,卫生间门打开,手臂上挂着深蓝sè翻领t恤,光着膀子的何亚东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萧尧,愣了下,然后笑着问道:“呀!大外甥,你妈不是说你晚上才能回来吗?”
萧尧将电视频道停在百湖频道,将遥控器扔到一旁,揉了揉鼻子,说道:“董老回běijīng了,今天白跑一趟,”然后问道:“小舅,你今天咋这么闲,找我爸有事?”
“没事,就是顺道过来看看,”何亚东坐到萧尧身旁,从腰上的手机套里掏出一个黑sè的手机,显摆似的递给萧尧,“看,小舅新买的……”
“爱立信啊,”萧尧接过手机看到手机上的logo,翻转着看了看手机的前后,发现虽然手机初看着挺新,但还是有用过的磨痕,如果这手机是小舅新买的,不应该这么两天就刮磨成这样,他带着疑惑,抬头问道:“小舅,这不像新的呀,多少钱买的?”
“呃!”何亚东光顾着显摆了,没想到外甥会这么细心,他记得他自己刚舀到这个手机的时候,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用过的,他从外表都没看出手机是用过,有些尴尬的双手搓着大腿,“这个……”
何雅琴从厨房里出来听到儿子的话,“臭小子,不知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嘛,”走到弟弟何亚东身旁,将手里的香瓜递给他,“给,我昨天买的,挺甜的,幸亏昨天买了,如果今天买,这瓜就不能这么甜了。”
“这下完雨,瓜就不好吃了,”何亚东咬了口瓜,点头道:“这瓜挺甜!”
“
小舅,现在手机贵吗?”因为后世出了几个大牌子手机,剩下的手机都烂大街的便宜,甚至缴费都送手机,而前世的萧尧这个时候还没接触手机,虽然知道些手机的牌子和少数几个型号,但他对于现在手机的价格还真不太了解。
“手机倒是不贵,就是这话费太不便宜了。”何亚东一边吃着瓜,一边回答道。
萧尧将手机放到小舅何亚东面前的茶几上,“那你怎么不买个新的手机,弄个二手的干嘛?”
“我还真不是买不起新的,”何亚东将手机宝贝似的揣回腰上传呼机旁的手机套里,继续说道:“问题是凤兰(葛凤兰,何亚东的妻子)不让我买,”拍了拍腰上的手机,贼笑着看了看刚坐下的姐姐何雅琴,然后,说:“这个手机看着像新的,但拆开后盖还是能看出是用过的,我和凤兰说是朋友白给的,”然后对萧尧挤着眼睛,“要不你舅妈她那抠样儿,怎么能让我用手机,现在打电话4毛一分钟,收费还是双向的……”
“亚东,你也是,有个传呼不就行了,手机话费那么贵,你弄它干啥……”作为何亚东的姐姐,何雅琴口气中带着稍许责备。
长姐如母,何亚东也完全没在意姐姐的口气,打哈哈道:“这不是方便嘛!”
“对了,亚东,你现在不是正忙的时候吗?”何雅琴看到弟弟何亚东脸和脖子以下黑白两个颜sè的皮肤,问道。
在北方做建筑行业的,因为冬天上冻后,都抢夏秋三季干活。
何亚东手抹了下自己的寸头,抱怨道:“还行吧,现在活儿不太好干,公家的活大,但都让先垫钱,等活干完了吧,要钱费劲,私人的吧,钱到痛快,一把一扒拉的,但还没啥大活计……”
“那小舅,你今天这是来干嘛来了?”萧尧好奇的问道。
“哦,这不是谷老二帮我联系个大活嘛,今天说好了过来看看。”何亚东说道。
“谷老二?”何雅琴眼帘上撩,沉思了下,然后问:“咱家在老房子时候,后街老谷家的二小子?”
“就他,他姐谷丽丽不是和你还小学同学嘛!”何亚东点头说道。
听到是熟人介绍的工程,何雅琴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而问道:“亚东,中午在家吃吧,姐下去给你买条鱼炖上……”
“姐,不了,一会儿出去吃,”何亚东摆手说道,然后问萧尧,“大外甥,中午和小舅出去吃?”
没等萧尧表态,何雅琴就阻挠道,“你去谈生意,别让小尧跟着去了……”
“没事,姐,谷老二又不是外人,”何亚东又转头对萧尧说,“别听你妈的,今天中午谷老二在‘八家子’定的桌,咱们去老火头(八家子老板姓火)那儿吃羊肉馅饼、喝羊汤……”
萧尧听到说是去“八家子”吃馅饼喝羊汤,他的确有些心动,因为从小到大,萧尧对羊肉都特别的情有独钟,而他最爱吃的就是这家“八家子”全羊馆做的羊肉馅饼和羊杂汤。
可惜的是,前世九七年之后,因为萧建军出事,家里为了供萧尧上大学,萧尧再没机会去这家饭店吃过他家的馅饼和羊汤,而等到萧尧自己有了经济能力的时候,“八家子”全羊馆却因为老东家去世,少东家手艺不行,已经关门大吉了。
听到小弟何亚东这么一说,何雅琴又看了看萧尧此时犹豫的表情,她也知道儿子喜欢吃羊肉,而且特喜欢这家做的,也就没再拦着,而是交待萧尧,“小尧,一会儿你和小舅到饭店,大人说话别乱插嘴……”
“姐,行了,”何亚东听到姐姐何雅琴对外甥萧尧唠叨,忙制止道,然后拍着萧尧的肩膀,说:“小尧现在都十六了,大小伙子一个,这点事还不知道,你就艹没用的心……”
“哎呀,”何雅琴一拍大腿,“你还当上好人了,我这不是怕小尧给你添乱嘛?”
萧尧揉了揉鼻子,表情有些古怪,对于他这个心理年龄三十好几岁的人,被母亲和舅舅在面前讨论出去吃饭会不会多嘴添乱,这种感觉确实让他挺尴尬的……
“好了,好了,”何亚东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道:“姐,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领小尧这就出去了。”
“小尧,出去听舅舅的话,”听到弟弟何亚东和儿子要出门,何雅琴也马上站起身来,还不忘再叮嘱萧尧,“出去听小舅的话,别给你小舅添麻烦,知道吗?”
刚起身的萧尧无语的拍了下额头。
站在门口看着穿鞋的弟弟和儿子,何雅琴又想起什么似地,说道:“对了,亚军,下次你再过来,把小爽也拉来,这不是放暑假了嘛?”
“是呀!我也好长时间没看到小爽了。”萧尧先穿好鞋,直起身子附和母亲说道。
“算了吧,小爽那学习成绩,她妈能让我带她出来才怪呢,你舅妈天天疯魔了似的看着她学习,”何亚军穿好鞋,将体恤衫穿好,笑着说道。
“那也不能总学习呀,劳逸结合呀!”何雅琴听到弟弟何亚东的话,笑着说道。
“等她成绩上来再结合吧,”何亚军打开防盗门,“不说了。姐,那我下去了……”说完,搂着萧尧肩膀就出了门。
“去吧,”何雅琴站在门口看着何亚军和萧尧下楼,当两人下到二楼一半的时候,她又喊道:“小尧,你吃完饭就回来,别出去瞎跑了。”
“知道了!”萧尧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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