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儿。爸自然是要和你刘伯伯商量的。但是在给你刘伯伯打电话之前,爸想听下你在这件事上的看法。”
我在这件事上的看法?
单手斜拄在床上的萧尧诧异的看向父亲萧建军。
萧建军看到儿子诧异的目光后。萧建军看到儿子诧异的目光后。他脸含微笑的问道:“小尧,还记得上次爸刚知道你刘伯伯要离开临江时候,晚上时候你告诉爸爸的那段棋语吗?”
“记得!”萧尧点了下头。随后他把棋语又在父亲面前重复了一遍。说道:“得先时切忌手忙,输车时还教心定。子力强必须求胜,子力弱即便寻和。”
“小尧,那你觉得这次,爸爸是该求和呢?还是求胜呢?”说完,萧建军将身子靠在椅子上,等着儿子的回话。
萧尧听到父亲的问话。他想到上次他拿这段棋语劝解父亲的那天晚上,父亲因为收到刘正国调任消息回家时候所表现出的郁郁寡欢。而这次被汪洋找去谈话后,回家之后的他却是谈笑风生。在心里两相对比之后。萧尧试探的问父亲道:“爸,汪洋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你是不是动心了?”
“倒是谈不上动心!”萧建军摇了摇头。然后他怕儿子对于政俯里的各领导职能不清楚。他又补充道:“政法委书记如果不兼任公安局长并实际掌握公安局的话。这个政法委的书记在县委常委排名里它也是很靠后的。就像李展树,现在他在咱们临江不就是个牌牌,威望还不如他之前他当公安局局长的时候。”
“爸,那你既然没打算去珲林,那你想让我给你什么意见?”萧尧不解的看向父亲。他实在搞不明白。既然父亲不想借汪洋的势迈步正处。那他所说的“和”与“胜”指的是什么呢?
萧建军在和汪洋谈话,从天方茶苑出来后,他在回来的路上脑中就有了这个想法。原因无他!从汪洋在调离他的这件事上的言之凿凿、信心十足的语气里,萧建军就感觉到。汪洋这个从省里直接戴帽子下来,被传有大背景的新任.县长对于能把他从临江调走的这件事上,应该是有着十足把握,而不是为了通过敲打他来给侯一民或者身后的刘正国提个醒这么简单。
萧建军看着儿子费解的眼神。他抿了下嘴后,询问儿子道:“小尧,假如爸爸真的在临江呆不下去了,你觉得让你刘伯伯调爸爸去市里还是去临东县你姥姥家那儿?”说完,萧建军宛如自我开解的继续说道:“去市里呢,离你学校近一些,这样你高中三年就可以回家里住。如果去临东县呢,你妈去你大舅、小舅家方便一些……”
萧尧看着父亲未谋胜先谋败,已然开始自找退路的样子。他问父亲道:“爸,你觉得在汪洋要让你走的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难道刘伯伯这个副市长挡不住汪洋这个副县长吗?”
“小尧,这不是你刘伯伯挡住挡不住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挡的问题!”萧建军蹙眉说道:“以你刘伯伯和爸爸的关系。如果他汪洋想免掉或者挂空我这个局长。爸可以保证,就算汪洋他是省里戴帽子下来的培养干部,你刘伯伯也一定会通过市政府尽可能的来施展手段向他施压!但现在是汪洋要送你爸我一个向前迈步进入县委常委的前程。你刘伯伯如果在这时候伸手阻止此事。那背后嚼舌根的人可就多了。毕竟很多人会说你刘伯伯为了控制自家大后方。连手下的前程都不顾……”
萧尧听完父亲的话后,他想到前世汪洋只用了短短两年不到的时间就把时任临江县一把手的侯一民排挤出了临江县。他有些不解的问父亲道:“爸,既然汪洋有如此大的能量,为什么他不直接向侯伯伯下手呢?把侯伯伯直接调到市里,他汪县长在临江不就一手遮天了?下面的人谁还敢和他起刺啊?”
“小尧,这就是官场的游戏规则!”萧建军用手敲着桌子对其说道:“虽然县里都在传说汪洋身后有大背景。但就算背景再大,他下来咱们临江当县长的目的也是来镀金,来锻炼,来为他将来的仕途打基础的。所以在你侯伯伯这儿,他只能想法设法的逼着你侯伯伯自己请调,但他却没办法开口通过他身后的人把你侯伯伯调走。”
萧尧听了父亲的解释。他才发现,就临江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官场里居然就有如此多的道道。想到市里、省里的那些大领导!
心中唏嘘不已的萧尧问父亲道:“爸,那侯伯伯和汪洋就不能携手合作,互惠互赢吗?”
“一山难容二虎啊!”萧建军感慨的摇了摇头。然后他苦笑的说道:“如果你侯伯伯是个不贪权的人。你刘伯伯在临江的时候,他俩也就不会一斗就斗了这么些年了!何况汪洋下来咱们临江的时候还这么高调,就算是你刘伯伯还在临江,估计做法也和你侯伯伯现在的做法差不到哪儿去!”
听父亲这么一说。萧尧不禁对汪洋这个新任.县长产生了一丝好奇心。他问父亲道:“汪洋来咱们县里之后,他很嚣张吗?”
“不是嚣张!是高调!”萧建军纠正儿子的用词后。他便将汪洋到任后就高调的要求他的就职演说要电视录播,以及就职演内容,比如像他在任期间要把就业要解决多少,要物价如何保持稳定,人民生活社会如何提到等等诸如此类的承诺大概的向儿子说了一些。
随着父亲的讲述。萧尧渐渐发现,他似乎对汪洋这个时下敢于公开自己施政承诺的县长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好感。等到最后父亲萧建军把汪洋的这次就职演说归结为“哗众取宠”的时候。一直认真倾听的他不禁反驳父亲道:“爸,我倒是不觉得汪洋这么做是哗众取宠!”
“你不觉的?”萧建军没想到话到最后,儿子居然和他唱起了反调。他问萧尧道:“小尧,那如果像汪洋说的,如果他做不到,等他离职的时候临江百姓可以拿着他的这份就职演说来责问他。到时候他汪洋都离任了,老百姓责问谁?下任领导?这不添乱吗?”
“不觉得!”萧尧继续坚持己见的摇了摇头。随后当他看到父亲向他瞪眼。他揉了揉鼻子之后,对父亲解释道:“爸,我觉得吧,汪洋承诺的这些虽然不一定能100%的兑现,但我觉得至少比上任不敢承诺的那些干部强了许多。而且他既然敢说出来,他自然就做好被群众监督的准备。我觉得他就任时候高调承诺,要比有些领导离任前的高调自夸强的多!”
萧建军没想到儿子居然会从这么一个角度来看待汪洋公开就职演说的这件事。而且萧尧提出的这个观点还有种隐隐约约认可,并且让他有些不知道如何反驳的感觉。
看到父亲露出眼前这么一副欲语无言的表情。萧尧想到,不管他对汪洋的“高调”是否欣赏。但汪洋与侯一民,以及父亲之间的对立关系却是摆在眼前的不争事实。想到这儿,他问父亲道:“爸,既然你已经认定汪洋已经非得除掉你这个小卒子而后快了!你何必多此一举让刘伯伯把你弄到市里或别的县啊!为什么你不就着汪洋的势直接上去半步进到珲林县委当个常委。等你在珲林混两年,再让刘伯伯帮你兼个公安局局长不更好吗?而且珲林离市里比临江还近二十多公里呢!”
“汪洋这次从你爸这儿下手,就是为了杀我这只猴子给县里所有的鸡看看!所以就算我非走不可,那我也不能顺着汪洋安排的路子去珲林县!如果那样,你侯伯伯往后再临江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说完,萧建军感叹道:“其实对于你刘伯伯和侯伯伯来说,你爸我继续钉在公安局局长的位置不挪动,才是对他俩最有利的选择!但是和汪洋聊完从茶苑出来,我就有预感,这次我可能真的是钉不住了!”
萧尧听听父亲这么一点。文字首发。他也马上明白了父亲话里所藏的那深一层的意思。他接口道:“爸,所以你就想要自己主动提出调任。这样侯伯伯还能多少有些回旋的余地?”
“是啊!”萧建军有些英雄气短的对萧尧说道:“怎么说老侯现在和你爸一样,都是你刘伯伯这头的人。就算你爸我帮不上他什么忙,最起码也不能再给他添乱是吧!”
“唉!爸,确实难为你了啊!”看着父亲萧建军如此无奈的神情。作为儿子的萧尧不禁有些感同身受的酸楚。他站起身走到父亲的身后。然后将双手搭在父亲的肩膀上说道:“爸,要是我现在能帮上你点什么,那该多好啊!”
萧建军听到身后萧尧的话。他叹了口气后,拍着萧尧放在其肩上的手。强笑着安慰道:“行了!你现在的出息!爸已经很知足了!最起码就算爸丢官罢任了!我最起码也不用为你的将来担心了!”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老萧啊!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是啊!小萧现在不用老萧担心了!老萧还是担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