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总是有几阵雨水的,可是即便是下雨天气也不会太凉,然而,今日的雨却夹杂着冷风,温度骤降,室内也燃起了炭火。♀
司徒宇正看着窗外的雨沉思,却听到侍从上前,恭敬地道,“殿下,到了摆饭的时辰了。”
司徒宇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嗯了声。意思是可以摆饭了。可是当他吃饭的时候,却皱起了眉头,因为今天的菜味道变了,而且,菜色很平常。
这些菜,不是颜疏桐做的。
他能尝得出来。
司徒宇早知道颜疏桐的耐心,总有一天会被他的冷淡磨光,可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非常的失落。不是早就有心里准备吗?这失落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或者说,是因为颜疏桐做的菜,味道太鲜美了,他一时尝不到难免失落吧。
侍从明显看到司徒宇的不悦,却不敢说话。
他听说今日二皇子妃出去采荷花,却遇到了暴雨,受了风寒,此时卧病不起,哪里还能下厨做饭呢?
他又瞧了一眼饭桌上的菜品,这些菜虽然没有二皇子妃做的味道鲜美、卖相精致,可是也是二皇子平日比较喜欢的。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可是殿下的表情,怎么……像是难以下咽似的。
司徒宇慢慢得咀嚼着,虽然说这些菜味道也很好,可是他却感觉这菜里少了些什么,夹了几口,终于放下了筷子。
筷子的声音不大,可是,那落在桌上清脆的声音令房里每一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司徒宇很少生气,可是,一耽怒,却是极狠的。
正在众人以为要受到责罚的时候,司徒宇却开口道:“今天的菜仿佛不是二皇子妃做的。”
侍从小心翼翼得观察着司徒宇的面容,心中犹豫怎么将二皇子妃受了风寒的事情告知二皇子。
半天也听不到有人回答,司徒宇声音冰冷:“怎么了,哑巴了?”
那侍从战战兢兢,小心地说道,“奴才听闻,二皇子妃今日出去采荷花,遇到暴雨,染了风寒,此时卧病在床。♀”
侍从这么一说,司徒宇的失落感点莫名淡了许多,原来是受了风寒,所以不能下厨。那么说,她还没有放弃了。
天黑的时候,雨停了,可却刮起了清冷的风,将花园的花瓣吹了一地,吹进湖水里,浮浮沉沉。
颜疏桐站在窗前,正能看见这番景色。
因为车祸的原因,她对下雨的天气十分敏感,心情莫名的低落,然而她是极为控制情绪的人,面色看起来极为的平静。
魅影站在她的身旁静静地望着,总觉得今天的主子身影有些孤单落寞,她心中奇怪,却是一言不发。
半晌,颜疏桐的声音仿若从深沉的夜色中飘来,带着凉意,她依旧注视着窗外的花瓣,“魅影,你看这样的天气弹奏一曲《清夜吟》很合景致吧。”
魅影望了一眼窗外,她的角度正能看到碧绿的湖面上飘着花瓣、花叶,在清幽的月光的照耀下异常清冷。
魅影虽然不擅长音律也是懂一些,《清夜吟》更是颜疏桐弹了数次,因而她很熟悉,听颜疏桐这么说,她也觉得,今天的景色跟清夜吟里面描述的一模一样。
听颜疏桐这么问,于是道,“主子说的是,今日天气清冷,竟有种秋天的意味儿,《清夜吟》在合景致不过了。”
颜疏桐温和一笑,道,“既然如此,你去取琴和箫,我们合奏一曲,如何?”
魅影闻言有些怔住,恍若幻听般,她的萧,技艺一般,怎能跟主子和鸣,不是破坏景致吗?
“主子,魅影技艺浅陋如何能跟主子和鸣?”
颜疏桐却转身,笑望着她,道,“听闻二皇子极擅吹箫,想必要是能找到知音和鸣,应当会很欢喜。”
魅影还是不解,颜疏桐却不再解释了,道,“你去取来琴和萧吧。”
颜疏桐抚上琴弦,琴声如泉水般,泠泠从指间流出,异常清幽唯美,魅影按照颜疏桐的意思,也吹起了萧,只是,她的箫声跟颜疏桐的琴声比起来,不但技艺差很远,就连情志也及不上半分。
这样的合奏,让人听了大打折扣,不由得遗憾。
司徒宇正在书案上作画,听到远远飘来的琴音,停止了动作,静静地听着,只觉得琴声悠扬灵动,清幽异常,却含着淡淡的寂寥,脑中不由得浮现了月照湖面,泛起波纹的宁静又清冷的景致。可见奏琴者的心境极为的孤独清冷,有种秋风吹落叶的寂寥。
不消片刻,又有一阵箫声飘起,可是这吹箫的技艺就跟奏琴者的技艺相差甚远,以至于,听了很是不舒服,司徒宇皱起眉头,弹琴的人技艺如此高超,怎么让吹箫技艺这么一般的人来合奏呢?不是破坏了意境么?若是,他来吹箫的话,配起这样的琴音就完美了。
隐隐约约的,好像还有歌声,可是,由于离得太远听不真切,司徒宇竟出门,站在门口听起来,侍从忙给他披上大擎,生怕他着了风寒。
那歌声清亮婉转,只能听个大概,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听清楚唱了什么,于是,司徒宇竟不知不觉顺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侍从紧紧跟在他身后,心生奇怪,殿下似乎并不喜欢二皇子妃,怎么殿下这么急切得往清荷苑奔走呢?他虽然奇怪,却不敢提醒司徒宇。
而事实上,司徒宇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走的方向是清荷苑,直到他走到清荷苑门前的时候,才停住脚步。
清荷苑的婢女见到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着司徒宇。这简直是天上下红雨了,殿下怎么来清荷苑了?司徒宇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跟着歌声到了清荷苑的门口,也是愣了愣,他怎么竟到了这里?可是,既然到了,也不能转身就走。
于是,直奔里屋了。婢女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就看不见司徒宇的影子了。都心生奇怪,殿下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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