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文清觉得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子奇了,拍了拍脑袋瓜子,道:“就连太子的旧疾都能治好,明威将军的病又算什么呢!瞧咱们,还真是大惊小怪了呢!”
在众人眼中,司徒宇的病自然是比任修的严重得多。
因此,此言一出,众人都惊觉,他们的确是小题大做了,更是说尽了溢美之词来夸奖魅影医术惊人,妙手回春,只是魅影性子素来冷淡,始终不置一词,仿佛众人说的人不是她一般。
众人正夸赞魅影,这时候走来一行人,为首的笑容和煦,风流潇洒,上前给颜疏桐请安道:“周明浩给太子妃请安接着,是周家的各位公子都请了安,颜疏桐一一免礼,笑得极为温和,道:“难得见到诸位公子,今日竟全都齐了,本宫真是高兴
她当然高兴,对手见面,分外眼红,接下来就是一场大戏,她自然是要作壁上观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任家公子们见了周家公子,已经有几位脸色不好看了,尤其是任家四公子任傅,他正要走上前去,却被任修拉住了衣袖。
任修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道:“难得见到安远将军,今日秋猎,任修真是有幸了
颜疏桐微笑着看着两人的波涛暗涌,任家明明刚刚败坏了周家嫡女的名节,此时任修如此说,听起来很像是挑衅。任修和周明浩皆官居四品,说起来,两人的实力相当,可是,任家还有一个官居二品的大将军,任华。而周家的年轻公子中周明浩官职最高,能力最强,这么一比,周家的实力显然就比不上任家了。
然而,长相风流倜傥的周明浩一点也不以为意,笑道:“今日能一睹镇军大将军和明威将军以及诸位任家公子的风采,明浩也深感有幸
周明浩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任家连败坏女子名节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简直是有失大家世族的身份,任修、任华等更是不配为国公后人。
颜疏桐将两家的波涛暗涌看在眼中,笑道:“任家公子和周家公子是整个凤翎国最优秀的,今日诸位公子齐聚在此地,真是草原上一大亮点啊!”
颜疏桐这话说得没错,任家和周家的血统优秀,公子们各个俊美非凡,各有千秋,此时都聚在一处,引来了无数大家小姐们的侧目,恨不得上前来结交。
诸位公子闻言,也发现了远处的小姐们投来爱慕的眼神,不由得更感自豪。颜疏桐素来不喜欢说废话,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动声色得扫了一眼在场的公子们,一下子就能分辨出谁深藏不露,谁性格敦厚,谁又故意掩饰。
任华是任家军功最高,实力最强的年轻男子,他始终都是面容清冷,不管他们谈论什么,他都仿佛置身事外一般。颜疏桐知道,任华是任家耗费了很大心思培养的继承人,那么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感,甚至是喜好。就比方说,他面前摆着青菜和樱桃,他明明喜好欢吃樱桃,可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喜好,不被别人知道,他就会将两样东西的量都保持一致,不多吃这一样,也不多吃那一样。
这种培养人的方法是极为痛苦的,他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每一次微笑、发怒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应当还是不应当。当然,颜疏桐也是从小被这么培养出来的,因此,别人是很难看出她的心思的,所以,这个时候,颜疏桐也无法猜透任华的心思。
任家除了任华和任修以外,其他公子都露出了得意之色,这是家族给他们的光环,自豪一下又能如何,这并不为过,然而,对于一个掩饰自己情感为习惯的人,第一反应自然是要掩饰住这种骄傲的神色了,以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模样来。
再看周家公子,周明浩只是微微一笑,还同小姐们招招手,可见这位公子真是不辜负他风流将军的名号,周家四公子,周明峰,怀远将军,官居五品,他只是微微一笑,再无任何表情,周家二房的嫡长子,周明怀,嫡次子周周明远则皆笑得非常得意。
那么看来,任家公子虽多,最为中用的也没几个,周家么?周明浩,周明峰倒是十分有趣,看来,这场大戏,要分外精彩了。
周明浩的一挥手,引得诸位小姐差点叫起来,只是他们都是大家族的女子,家教甚严,他们为了保持庄重的仪态,也只能用眼睛看看,嘴巴却不能发出大的声音来。
任若其同任家的小姐们走在一起,当然,周围也有周家、王家、李家等的小姐们。任若其见小姐们皆面容泛红,倾慕不已,得意道:“任家的男儿是整个凤翎国最为优秀最为俊朗的!”
她总是这么一副骄傲的模样,周依敏闻言自然是非常不高兴。她是周家二房的小姐,周任两家明显在明争暗斗中,而且,她也知道,她的二姐姐周依清之所以被逼进了佛堂,都是拜任家所赐,今日又见任若其一副趾高气扬,目无下尘的模样,更是来气,她走上前去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任小姐?任小姐这自卖自夸的戏演得越发炉火纯青了!我真是佩服不已!”
任若其自然知道周依敏在讽刺她,她素来骄横惯了,自然不把周依敏放在眼中,闻言,横眉冷竖得望着周依敏,怒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同我说话!”
周依敏闻言,不但不生气,反而用帕子掩着唇,笑了起来,然后又面容极为无奈得望着任若其,道:“哎呀,小女子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原来不配同任小姐说话啊,那么任小姐觉得谁配得起同你说话呢?”
任若其闻言,不知道周依敏到底在说什么,冷冷道:“若是周国公的女儿周依清同我说话,本小姐自然觉得够格,你一个工部侍郎的女儿,还没有这个资格!”
周依敏秀眉微蹙,道:“哎呀,任小姐,你是嫌陛下封的官职不高么?可是,我的父亲却很知足呢!还是,任小姐觉得,您比我更为高贵呢?”
任若其一阵恼怒,道:“任家为当今太后和皇后的母家,身份自然更为高贵!”
周依敏闻言笑了起来,将青葱的手指放到粉红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道:“这凤翎国可是司徒家的天下,任家和周家都非皇室,都是司徒家的奴才,你任若其是国公的女儿,我是工部侍郎的女儿,谁又比谁高贵些呢?还是任小姐觉得,您的身份比陛下的公主更为高贵呢?任小姐说话可要小声点,若是传到陛下的耳朵了,任家可就因为任小姐一句话……”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挑衅得看着任若其。
“你……”任若其此时才知道,自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见诸位小姐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再也挂不住,气得拂袖而去!
任家的小姐们没有一个替任若其说话的,他们平时就被任若其欺负,此时看到任若其受了气,自然高兴,皆偷偷得掩唇轻笑,甚至有人向周依敏投来感激和赞扬的目光。周依敏见此,心想,一个人混到任若其这种程度,真是太失败了!
任凝凝一直都站在附近听着两人说话,此时见任家的小姐们都随着任若其走远了,才走上前来,对周依敏道:“我倒没发现,原来周小姐的口齿这样伶俐!”
周依敏虽然知道任凝凝素来与任若其不和,可是对方毕竟也是周家的人,自然是要防备对方的,她收了笑意,道:“我不过是替自己出出气罢了当然也为了守在青灯古卷下的二姐姐出口气。
任凝凝自然能感觉到周依敏的防备之心,却并不以为意,反而走得更近一些,小声道:“周小姐,可否近一步说话
周依敏狐疑得看着对方,在心中盘算,这个人是否可信。
任凝凝却小声道:“莫非你不想为周依清报仇?”
周依敏闻言更加震惊,道:“你是任家的人,怎么可以……”可以跟周家的人合作对付自己家族的人呢?
任凝凝自然听得出对方话里的意思,恨恨得道:“家族大事都是男儿们操心,我一个女孩子,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了,我只是想要任若其的性命,只要你跟我合作,我定保证你完好无损
周依敏闻言有些骇然,她虽然知道任凝凝同任若其素来不和,却没有想到,任凝凝到了恨不得要了对方性命的地步。
然而,她自然是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可是却不能完全相信对方,若是这是任家的一个圈套呢?她岂不是掉进了对方的陷阱里。
见周依敏还是不肯相信自己,任凝凝将腰间的贴身玉佩解下来交到对方的手中,道:“这是只有任家小姐才有的玉佩,我将它交给你,如此,你可否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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