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如何,她都要面对他,若是爱,那就让她爱她多一分吧,如果不是爱,那就让他的心再沦陷一分吧。颜疏桐这样想着,微笑着望着他,道:“殿下,你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得虚弱无力,仿佛是冬季寒霜的清湖对面,那么得模糊,飘渺如雾,令他捉不住。他拼命抓住那一丝的微笑,慢慢走近她,一点一点,越来越近。
“桐儿,你真的没事么?”他还是不敢相信魅影的说辞,想要亲口听颜疏桐给他一个安心的结果,哪怕,他知道,对方可能说的也并非实话,可是,他还是要问,就好像是,问出这句话,能让自己的心安心一分。
她握住他伸来的手,他的手如冰一般,没有一丝的温度,她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道:“我真的没事,放心吧
“真的么?”他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黑色的瞳仁在眼中来回移动,他想要去确认一下,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她轻轻得摇头,带着歉意道:“让你担忧了
他望了她半晌,终于也笑了,淡淡的笑意,如同清幽的月华,洒下的清辉,那般明丽,她却轻皱眉头,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手指轻轻拍着他身上的青狐裘,道:“外面如此冷么?竟下了雪了?”
司徒宇听到她这样说,才想起来,自己忘记月兑掉衣裳,上面都是雪沫,他赶紧起身,将青狐裘月兑下来,才复又走到她的面前,颜疏桐则盯着他雪白寝衣上的一片片的血迹,蹙眉道:“殿下的寝衣应当换换
司徒宇也瞧见自己的寝衣上满身血迹,抱歉一笑道:“是我太粗心了!”
颜疏桐却在这细微的地方稍有安心,看来司徒宇当时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换衣裳,才会如此,那么这么想的话,或许,或许他对她的真心,真的还是有几分的,至少,在那么慌乱的情况下,是来不及思考的,那么每一个动作,应当都是潜意识的吧。
“太子妃,这是燕窝杏儿这时候走了进来,望着憔悴的颜疏桐,十分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颜疏桐何等敏锐,自然知道杏儿的心中所想,她温和一笑道:“本宫知道了,忙了一晚上,你去休息吧,不必伺候了
“可是,太子妃……”想到那惊心动魄的场面,杏儿还是有些担忧。
“本宫真的没事,你去吧颜疏桐拿起燕窝,舀了一勺,淡淡得说着。
“是太子妃如此坚持,她也不好再坚持,于是终于退了出去。
司徒宇已经换好了寝衣,却站在一旁瞧着颜疏桐一勺一勺舀着燕窝,面容是那么得平静而淡然,动作也如同往日一般优雅,他倏然感觉安心了不少。
他月兑了鞋子,坐在颜疏桐的身旁,就那么静静得望着对方,眼睛一眨不眨。
颜疏桐见他如此小心,温和地笑了笑,放下瓷碗,顺势靠近司徒宇的怀中。
司徒宇则被对方的动作吓到了,几乎要远离她,感觉到对方的动作,颜疏桐十分不解,道:“殿下怎么了?”
“我,你……”他不知道该如何说,在他的潜意识里,觉得是自己同颜疏桐太过亲密,才会导致对方病发,因此他害怕自己的接近,使得对方病情不利。
“真的没关系么?我一直以为你不愿意同我,同我……是因为你不想,我真的不知道,你会如此他不知道如何说出,竟语无伦次起来,他望着颜疏桐,带着歉疚和悔恨。
颜疏桐总算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了,有片刻的愣住,心想,若是司徒宇这样觉得也不错,免得总是想要做出格的事情。
她环上对方的腰部,将头埋进对方的胸口,轻声道:“这样抱着无事的
他愣了愣,然后眸光瞬间变得晶亮,他本以为再也无法接近她了呢,原来……想到这里,他止不住得欣喜,也紧紧得抱住她的腰肢。
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十分有力,颜疏桐道:“之前,是因为太过激动,太过兴奋……”她轻声解释自己之前为何会变成那样。声音变得有些羞涩,难以启齿一般。
“嗯?”似乎是不甚明白对方的意思,司徒宇低头瞧着她,感觉头顶的呼吸加重,颜疏桐道:“我的病不宜太过激动……”她一字一句得说着,睫毛轻轻得颤抖,十分害羞一般。
瞧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司徒宇十分欣喜,又十分担忧,欣喜是她即使知道自己的病情不宜太过激动,为了他,她还要冒险,担忧是,他真的怕她情绪激动,再次发病
“不要担心,现在没事了,我会好好控制情绪她这样说着,手臂又紧了紧,面容极为平静而优雅,甚至是带着淡淡的从容。
只是,她的内心却十分不平静。
原先并不知道自己对司徒宇的感情是爱,此时知道,却越发难以控制起来,难道是这个人天生就具备诱惑的魅力么?冰冷如斯的她也要动情,那么凤翎国皇帝呢?岂不是……
她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逼迫那股血气上涌之气,伏在他的怀中,那么温暖又安心,即使心痛,也不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颜疏桐被自己这样的想法骇了一跳,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涌动的心绪愈发变得不平静起来,她却越发冷静,开始剖析自己的感情。
她爱上了这个人,不惜性命也要爱,因为他没了性命也不恨,也不怨,也没有半分的后悔,哪怕是知道,自己的沦陷会给计划带来多么大的变故和未知。
多么可怕的感情啊!这到底是为何?
她冷静得思考着,她之所以不恨,不怨是因为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沦陷,总本质上来说,这不怪司徒宇,更何况,这其中也有自己的咎由自取,谁叫她故意来搅乱他的心呢?
为何不后悔呢?是因为后悔也没用么?还是她孤单的心开始不甘寂寞起来,想要冒险,还是不想留给自己遗憾呢?到底是什么?她此时也想不清楚了。大脑开始变得越发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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