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国公府。
“瑶琴,你是傲世山庄的人,应当对颜疏桐有所了解吧!”任若雪的房内,任若雪手执白子,看着对面的瑶琴问道。
瑶琴落下一子,笑道:“将军是没有把握么?”
“难道你不觉得颜疏桐深不可测么?”任若雪落下白子,细细观察瑶琴的面容。只是对方始终是一副浅淡得不能再浅淡的微笑。
瑶琴道:“颜疏桐此人的确是不简单,不然也不会隐藏整整十九年,恐怕是等待一个时机吧,将军觉得呢?”
任若雪早就看出来,颜疏桐的确是暗自隐藏实力,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蓄势待发!
看着任若雪若有所思的神情,瑶琴道:“只是可惜,我同样也被她骗了,真是帮不了将军
瑶琴很遗憾得摇了摇头,又落下一子,笑道:“将军今日似乎是很心不在焉啊
任若雪立即看了一眼棋局,叹了口气,道:“兵部尚书被抄家,任国公府也恐怕是不远了!”
“将军为何如此悲观,您手中还有很多可用的棋子瑶琴拾起棋盘中的棋子,她宽大的衣袖扫过棋盘,发出棋子撞击的声音,极为尖锐。
任若雪迅速抬眸望着对方,道:“你可是有良策?”任若雪知道,瑶琴绝不会轻易说一件事,既然对方提出来就是十有**的事情了。
“将军怎么还问起瑶琴来了,您不是很清楚您心中的棋子么?”
“可是此时,我的确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从何下手,对方就像是一个可怕的黑洞,深不见底!”任若雪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未知的恐惧,她的敌人就像是设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她不知道选择走哪一条路不被蛇咬,也不知道将自己手中的剑往哪个方向挥舞可以将蛇一举斩杀。
“将军忘了么?太后娘娘还没有出手呢!”
“哼!你说她,她就是一个胆小鬼!说什么不能轻易出手!根本就是畏惧傲世山庄!”一提起任太后,任若雪就想起当日她在太后面前献出的几个可行的计策,可是,太后却说,此时不宜行动!还是先等等,可是,她就怕再不出手,等到的将会是任家上下的棺木!
瑶琴见任若雪如此愤怒,摇了摇头,笑道:“将军恐怕还不知晓一件事情吧!”
“什么事情?”
“关于凤翎国皇室,将军可否有兴趣听听?”
“洗耳恭听!”
任若雪十分诧异,瑶琴竟然知道连她都不知道的凤翎国的皇室秘密,但是想到她是黯青门门主第一得力的人,知道一些皇室的秘密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瑶琴就为将军讲一个故事瑶琴的声音渐渐地变得越来越轻,宛如一缕飘忽的雾气,十分稀薄,让人捉不住。
然而,任若雪耳力极佳,还是听得真切,道:“故事?”
瑶琴点头道:“她是王家的嫡女,从小就是被培养成皇后的人选,她最终也如同事先安排的那样,成为了凤翎国的皇后。她嫁给了皇帝,并且爱着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是始终也不爱她,他宠爱的是出自寒门的赵淑妃。赵淑妃深得皇帝宠爱,很快就怀上了孩子,而且其他的宫中妃子也先后有孕,唯独她,作为皇后的她,始终没有怀孕,太医诊断说,她身体虚寒,不易受孕。就像是惊天的一道惊雷,打在她的头顶上,她无法产子,如何坐稳这皇后之位呢?“
瑶琴喝了一口茶,望着若有所思的任若雪,继续道:“于是她终于想了一个计策,既然她无法产子,那么宫中所有的妃嫔也不能产下皇子,这样,她的皇后之位就能坐稳了!她是王家精心培养的女子,从头到尾,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脏了自己的手,她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直到皇帝因病驾崩,整个宫中,只留下了一个孩子,就是赵淑妃的儿子,年仅四岁!皇帝驾崩后,皇后赐死赵淑妃,并加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说辞,赵淑妃伤心过度而亡!从那以后,她便辅佐赵淑妃的儿子做了皇帝,而她,就是当今的皇太后
讲到这里,瑶琴停了下来,欣赏任若雪震惊的神色。
半天,任若雪道:“你说的这个人,是当今的皇太后!皇帝陛下竟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怪不得!她那么害怕,是怕皇帝报复吧!可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会记得当年的事情!?”
瑶琴道:“将军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事?”
瑶琴笑道:“任家皆是武官,没有文官,即便是文法极好的任家第三子也是武官,将军不觉得奇怪么?”
瑶琴不提,任若雪还没有发现,此时细细想来也是惊了一身的冷汗,颤声道:“表面上看,任家根深叶茂,一旦拔出,撼动国本,可是,陛下这个算盘早就打好了!任家拼死在边关,势力也是在边关,但是,陛下却因为封王的事情,将她的父亲召回曲阳成!就是要将父亲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动手!任家表面上掌管的是兵部,一个是兵部侍郎,一个是兵部尚书,掌管大都的兵马调用。可是,此时兵部尚书被拔出,有兵部侍郎又有何用?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瞧着任若雪如此失神又恐惧的神色,瑶琴道:“将军还有任太后,她可是有办法的,而且她也是任家的人!”
任若雪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皇帝陛下准备了这么多年,一定要将任家铲除,为他母亲报仇,那么,即便他是皇帝,也要殊死一搏!”
“那么,瑶琴祝福将军一切顺利!瑶琴告辞!”说完,瑶琴迅速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任若雪已经打定了注意,但是,她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现在可以商量的人,只有太子!可是太子可信吗?他曾经承诺会救下兵部尚书,可是,结果却是……
任若雪的脑袋此时有些凌乱,她侧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倏然灵光一闪,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朝案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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