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么?颜疏桐在心里问自己,毫无疑问的。舒悫鹉琻
她爱着他,可是那又如何呢?
因而,她苦笑起来,望着他那般认真又郑重的表情,道:“爱又如何呢?我最终也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罢了?是不是?”
看着她有些扭曲的美丽面容,司徒宇却是极为柔情得望着她,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用力抱紧,道:“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只要你爱我,我也爱你就足够
她有些怔然得听着,抬眸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如同白玉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那般俊美又宛如澄澈的,干净的露珠,干干净净的,就像他们初遇一般,那般干净的面容。
只是,他的话可信么?不,他一定是骗她的,她这样有目的的接近他,他怎么会如此坦然呢?她不信。因而又道:“你不知道,我是谁,若是你知道我的身份,绝不会说这样的话了颜疏桐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意。
大局已定,收手已晚,告诉他也是无妨了。
他的眸子宛如夜色一般,变得黑如墨,她知道,这是他害怕的表情,她看到他明显缩小的瞳孔,听到他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不是颜疏桐么?不是傲世山庄的大小姐么?”
她轻轻笑了起来,带着浓浓的嘲讽,道:“我是傲世山庄的大小姐没错,可我也是雪颜国的大祭司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望着他面上的表情。
他的眸色越来越深,仿佛最暗黑的夜一般,那般无边无际的黑,让人捉不住一丝的温暖,他那般愕然的看着她,审视她的面容,半晌,他又笑了起来,道:“桐儿,你这是在说笑吧?”
“不,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有凭据她的面色极为认真,抬手掀开自己的衣袖,将宽大的衣袖撸起,然后用牙齿咬住手指,鲜血漫过指月复,她用那手指点住臂弯,不过片刻,一朵盛开的冰山雪莲呈现在司徒宇的面前。
司徒宇面色僵硬又苍白,目光停在那盛开的雪莲花上,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血现雪莲,这是大祭司独有。
他倏然盯着她美丽的眸子,面色越来越白,怪不得,初见她的时候,他感觉那般的熟悉,原来,他们是早就见过的。
是的,他怎么会忘了她呢?
往昔的记忆,宛如潮水一般,波涛汹涌而来。
深沉的夜色,两道影子,一碧青色,一雪白色。
碧青色衣衫的少年面容俊雅,一双眼睛明亮如月光,神色却是极为忧伤颓败。他坐在冰凉的汉白玉台阶上,衣衫凌乱,和着夜色的凉风,他散乱的头发在风中拂动。
方才有有一群小太监将他拳打脚踢了一顿,他虽然是皇子,可是自从他出生以来,父皇从未看过他一眼,母后更是对他的事情一概不过问,仿佛他这个儿子不存在一般,他堂堂皇子,活的竟然连狗都不如。
那白色的雪衣在他的眼前摇摆,夜风吹过飒飒作响。他颓然坐在地上,看着她精致的羊皮小靴子上,镶着大颗的蓝宝石,那般华贵,又纤尘不染。
那纤长的手指伸向他,她的声音像是冰敲玉石一般好听,却是带着夜色的凉意,“起来吧,若是你自己都这么颓废下去,没有人能帮你,你是雪颜国的皇子,不应当活得这样卑微,任人凌辱
少年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纤白的手指,去并不敢握紧,他伸出的手指停在半空,又缩了回来。
他怎么能握上她的手指呢?眼前的少女正是雪颜国的大祭司。他如此脏兮兮的,沾满泥土的手怎么能污了她白玉无暇,纤尘不染的手指呢?
可是,就在他思索间,他将缩未缩的手指却被握紧了,少年愕然抬头,面上一痒,却是被她三千青丝滑过脸颊,带着淡淡的白梅花的幽香,那般沁人心脾,再往上看,却是一层雪白的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如明星的眼眸,密密的睫毛宛如黑墨,眸中淡然,却是没由来得动人心魄。
无疑的,她是美丽的。
冰冷却动人。
“起来吧,你堂堂皇子若是连那些草莽都对付不了,真愧为一国皇子她的声音依旧冷漠,却是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少年仍是愕然得看着她,看起来,她同他的年纪相仿,却仿佛比他懂得太多,尤其是她那双幽深的眸子,望不见底,她的心思,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
但是,她是大祭司,那么,这一切都实属正常。
大祭司通神灵,不能用常人思维去猜度。
后来,少年再也没有见过她,他听宫中的宫女说,大祭司又回去了雪峰山修炼了。
初次见面,也是最后一面,再后来,他已经学了如何在宫中生存,他活的越来越好,利用自己的一切来赢得他应有的尊荣,他很欢喜,他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同她分享,可是,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他本以为,此生再也无缘同她相见,可是,眼前这名女子却说,她便是雪容大祭司。
是啊,当年的少女有个好听的名字,他在母后的寝宫偷听里面说话的时候,便听见有人这样称呼她,雪容大祭司,从那以后,他便记住了这个名字。
雪溶,雪溶,好美的名字,圣洁的,宛如她的人一般。
“雪溶……大祭司……”他望着她冰凉的眼眸,和当年如出一辙,甚至那眼睛里丝毫未变的宛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永远得望不见底。
洞房那日他怎么没有发现呢?是啊,那日她的眸子不是这般的。一直以来她的眸子都不是这般的。因而,以至于,他没有看出来。
她琢磨不定他的神色,这是喜,是悲,还是惊异……
她的眸色依然冰凉如夜,依着他的话道:“是啊,我是雪溶,我此次来便是要破坏你母后的计划,将赫连氏一族一网打尽的
他的眸子动了动,静静得望着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什么样的心情。
他觉得,这一切都无法让他用正常的思维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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