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女虽然脾气火爆,但知恩图报,见老和尚救了自己性命,心下十分感激,也缓步走到近前,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日后若有所用之处,但凭差遣!”
灰衣老僧还礼笑道:“阿弥陀佛!姑娘多礼了,出家人救人为本,不图回报。”
寒冰玉冷冷地看着一切,默不作声,她刚刚见识到灰衣老僧的厉害,知晓今次绝难再取李特性命,但看灰衣老僧如此模样,也不知是何方高人,对自己是否怀有恶意?于是戒备之心不减,凝神望着老僧。
灰衣僧却并不理睬寒冰玉,缓缓转身,目光如两道电光,射向一旁瑟瑟发抖的胜婆子。
胜婆子见灰衣僧望向她,干瘦的身躯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几乎颤着声音道:“你…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灰衣老僧面目瞬间变得严肃,语气异常严厉:“胜婆子,还认得老僧么?什么不可能,是否认为老僧早已不在人世,于是尔等便又肆虐横行起来?”
胜婆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尖声道:“狂僧…你是狂僧!”
灰衣老僧郑然道:“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不错,老僧云游!”
眼前这灰衣老僧,正是昔年人称“狂僧”的云游僧人,因其行事疯狂,完全不按章理出牌,同时生性嫉恶如仇,对待恶人手段异常严厉,便由此得了个“狂僧”的绰号。
狂僧乃灰衣老僧绰号,他法号实曰“云游”,因其出家人慈悲为怀,对待恶人虽异常残酷,但于弱小,却往往悲悯同情,慈悲相助,故又被江湖中人尊称一声“云游大师”!久而久之,“狂僧云游”的声名,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当然,这毕竟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如今时隔多年,李特等人早已无所耳闻了。
起初,胜婆子见到这老僧后还心存一丝怀疑,但等到确定这老僧的真实身份后,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一下跪伏在地,不住地磕头讨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老婆子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云游僧大袖一挥,人已飘然落于胜婆子身旁,冷冷地望着地上磕头如捣蒜的胜婆子,说道:“现在知晓讨饶,尔等与老僧二十年前定下的规定,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吗?”
“不敢忘,不敢忘!”胜婆子在云游僧高大的身躯下犹如蝼蚁,颤抖得更加厉害,“老婆子我只不过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呀!”
“哼哼!”云游僧冷笑一声,“老僧看来,没那么简单吧!尔等定然以为一晃二十年过去,老僧早已不在世间了吧!”
“不敢,不敢!”胜婆子磕头捣蒜,便如面圣一般。
云游僧大袖一挥,转过身去不再看胜婆子的丑态,冷声道:“你回去告诉戈巴瓦,云游僧还没有死,老僧就算是死,也要等到尔等个个归天之后!”
“是,是!老婆子明白了!”胜婆子见云游僧欲放自己一条生路,心下大喜,忙倒退着站起,想要转身离去。
却不料这时,云游僧突然一转身,右手如爪,闪电般便拿住胜婆子的大椎,胜婆子顿感浑身酸软无力,大吃一惊,心中惊恐万分。
胜婆子虽与云游僧敌对关系,但料想云游僧乃得道高僧,断不会口出诳语,必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所以听他放自己回去,几乎毫无防备就站起准备走人,哪曾想这云游僧骤然发难,胜婆子一时毫无戒心,竟被其轻易拿住了大椎要害,一时惊慌万分,愣在那不知所措。
云游僧似乎知晓胜婆子心中所想,森然道:“莫非老僧口出诳语,老僧答应放你离去,自当履行诺言,只不过你这一身功力害人害己,尤为不浅,老僧便看在我佛慈悲的份上,帮你化了去吧!”
胜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沉,面色瞬间煞白,急忙讨饶道:“大师不可!出家人慈悲为怀啊,放我老婆子一条生路吧,感激不尽!”
云游僧冷然道:“黑巫术恁地邪毒无比,留着端的是徒增罪孽,老僧是为赎你孽障,才以无量佛法帮你化了去,休要不知好歹!若是你有心习得治病救人的白巫术,老僧又何至如此?”
胜婆子一听这话,顿知讨饶无望,哭丧着一张脸绝望地道:“老婆子我年事已高,全仗体内功力护着苟活至今,你毁我功力,老婆子我恐命不久矣啊!”
云游僧长叹一声:“缘法缘灭,一切随法;生命如斯,不可强求!想你作恶多端,报应即到,老僧毁你功力,兴许你还可活得长久一些。”说罢便欲运气。
胜婆子只感大椎穴一阵剧痛,忍不住骂道:“你个残忍的疯和尚,你毁我功力,倒不如杀了我爽快!”
云游僧却不理会,叹道:“出家人慈悲为怀,怎可平添杀孽,阿弥陀佛!”说罢周身运转无量功法,于掌中喷吐而出,自胜婆子大椎穴进入,延其四肢百骸周始复转,口诵佛经,缓缓将其毕生功力运以无上佛法尽数化去。
胜婆子一声惨叫,异常惨烈,只觉全身筋骨剧颤,浑身劲力仿佛尽被抽走,关节处犹如万千蚂蚁噬咬,痛痒难当。
李特等人在一旁观看,万分惊骇,全不料刚刚还如弥勒佛一般慈悲的云游僧,刹那间竟化作地狱修罗一般残忍可怕,于是皆都怔怔地看着,半晌不敢出声。
胜婆子惨叫连连,浑身麻软,腿脚抽筋根本使不上力,想要跌倒,但云游僧拿在她大椎的手掌仿佛有股极强大的吸力一般,吸附得胜婆子宛如站立一般,不至于跌倒在地。
过不多会,胜婆子体内功力尽数化去,云游僧手掌一撤,胜婆子便软绵绵地瘫倒在地,犹如一滩烂泥。
云游僧看了看她,脚尖一挑,将那根蛇头杖挑起拿在手中,说道:“此乃害人之物,待老僧帮你改造改造。”说罢左手往蛇头杖蛇头的地方一抓,顿时将那蛇头握得粉碎,再也不可能再喷吐出什么毒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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