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警察的脸色越发得阴晴不定,他狠狠地瞪了那个多嘴的警员一眼,转而又严厉地盯着李特,片刻后才模着下巴,缓缓说道:“可是,我刚刚询问过商场里的人,他们都说那个光头精神病是跟着你进来的,好像还叫你什么‘仇人’?如果你不能很好地解释一下的话,我想我有必要联系一下精神病鉴定机构,将你带过去给他们鉴定一下!”
李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解释得清的?要想在这里说明白就更麻烦了!但如果说明白了,又真的能有什么人会相信呢?可不说的话,真要被送到那什么精神病鉴定机构,虽然自己确实没精神病,但也保不准会有什么庸医误判之类,若是因此再遇见些青山精神病院里的白大褂,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特这一微小的蹙眉动作,似乎并没有逃月兑高大警察的法眼,只见他面部微微牵扯出一丝得意的笑。
这个时候,范婷看不下去了,冲上前就道:“你们凭什么抓我男朋友?凭什么认定他就是精神病?凭什么?凭什么?告诉你们,他正常得很,比你们每个人都正常呢!”
话刚说完,围住他们的那几个警察都露出惊愕的表情,高大警察更是不信地问:“你说他…他是你男朋友?他真是你男朋友?”
“那还有假?”范婷撅着嘴,一把将李特的胳膊紧紧搂住。李特不自觉模了模鼻子,笑了一下。
“可是……”高大警察望着这俩不登对的男女,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范婷一把抢过话头:“可是什么?一个精神病人,追着我男朋友喊什么‘仇人’,严重骚扰了我男朋友和我的生活,你们不去捉那什么精神病,反倒在这跟我们较起真来,到底什么意思?”
高大警察被她抢了话头,一时无言以对,但想想也是这么个礼,虽为面子想再反驳几句,但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大家都指指点点,有的看李特这副邋遢样子,觉得一朵鲜花儿插在了牛粪上,但更多的是指责警察不凭证据,胡乱抓人!
此时的境地,这几个警察是越来越尴尬了,他们料想不到今天倒碰见两个难缠的主儿,独有一套对付警察的方法,猝不及防,被打了个一败涂地。
便有警员凑到高大警察耳边,小声嘀咕道:“队长,怎么办呀?人还抓不抓?”
高大警察恼火得很,也不顾周围群众在场,奋力地一挥手,就对着那名警员嚷道:“还抓个屁呀!这逮精神病人完全就是精神病院的事儿,凭什么都推到我们警察身上?真是荒谬!收队!”说罢,甩开膀子就朝商场外走去。
其他警员也在围观群众的哄笑声中,个个红着脸,跟着高大警察急匆匆地去了。
警察们虽然去了,但仍有好事的围观群众赖在原地不走,瞪眼瞄着李特与范婷,嘴里嘀嘀咕咕,企图再闹出什么话题来。
范婷可受不了自己像动物园中的猩猩一样被人围观,忙拽着李特的手,挤开人群从后门溜了出去。
二人来到地铁站,乘地铁往城市边缘而去。
站在地铁里,李特望着范婷那俏丽的模样,半晌才挤出一句:“范婷,谢谢你!”
范婷回头嫣然一笑:“谢什么?我们是死党呀!”
李特愣了一下,随即也回以一笑,但他分明在范婷的笑里,看出来一样东西,那是——“落寞”吗?
南景市区边缘,有一个“欣隆小区”。
这座小区全是租给城市白领阶层用的套房,大部分都是两室一厅的居家户型,也有少部分是租给单身人士住的一室一厅。
范婷就在这里租住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单人套房,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外加一个露天阳台,一个人在这儿居住,也是温馨自在,不亦乐乎!
李特跟着范婷来到三楼,范婷熟练地打开门锁,领着他进了屋。
刚一进屋,范婷便全身心放松了下来,再也无所顾忌,两脚一踢一甩,便将两只高跟鞋给甩了下来,那动作,仿佛屋子里只有她一人,李特并不存在。
李特看着她那样苦笑了一下,这丫头就是这样,打从认识她开始,就没当自己面拘谨过。不过也好,这也就是李特为什么跟她关系儿不错,喜欢跟她呆在一起的原因,因为轻松啊,自在呀!想说想笑,没有那么多的拘束,不像跟别的女生一样,扭捏作态,自己也要矜持,不舒服!
就在范婷招呼一声:“甭客气,随便!”然后径直打开冰箱拿饮料的空挡儿,李特已将自己重重地甩在了客厅的沙发上,那感觉,太舒服了,仿佛扑在了一团云上。
可当范婷拿着两罐可乐转过身来的时候,马上就惊呼了起来:“天啊!刚刚还没怎么发现,你这家伙怎么搞得跟个难民似的?你是多久没洗澡了?”
李特尴尬地坐起,看看身上汗渍渍、脏兮兮的样子,连累得沙发上也是一团污渍,确实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刚来,就给人家添麻烦了。
李特虽是怀有歉意,但好在范婷并不在意,从桌边抽屉里抽出一条毛巾,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说:“别愣着了,快去将你这身脏肉洗洗去!”
“是,参谋长!”李特立定着站起,调侃了一句,随即摇摇晃晃朝着卫生间走去,但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问:“不过你有衣服给我换吗?”
范婷笑了一声:“快洗你的去,这不用你操心,难不成还能让你穿我的?我只要一个电话,你吃的穿的就什么都有了!”
李特拉开卫生间的门,嘟囔着嘴道:“这么厉害?”
“你不信啊,那你等着吧!”范婷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
李特笑笑,转身进了卫生间关好门,他知道这点小事范婷会有办法的,他此时需要做的,就是充分相信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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