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汽车发动了,温子胥仍旧在专注地望着她,“倾琀,我这是第一次见你穿红衣服,真美!”
因为今天是参加寿辰宴,穿得太素总不太好。归国的时候走得太匆忙,有许多东西都留在了英国,还好她带回了这件红裙子。
倾琀记得最初试穿这裙子的时候,她是不太中意,总觉得太艳了。可是凯瑟却连连说好,旁边服装店的伙计也说她看上去像朵娇艳的玫瑰,美得惊人,但他不知道,她一向不喜欢玫瑰,只钟意百合。最后还是凯瑟买下送给她,穿过几次,人人都道好看,而她也就慢慢接受了。
但此时温子胥的话太像情话,倾琀借着拨弄颊边的碎发,躲开了他缠绵而又热烈的视线。
汽车穿过了好几个繁华的街道,才在一处气派非凡的府邸停住,他们下了车,便有人前来接应。进了府邸,才知道里面有多大,有多热闹,又有多喜庆,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寿字,也到处都是应邀参加的达官贵妇。
“寿宴还有一段时间开始,先生请去西院,这位小姐就随我去花厅吧,那里都是女眷!”
没想到还有这规矩,倾琀与温子胥只好暂时先分开,她随着引路人往花厅走去。在一处游廊碰见一位年轻又时髦的小姐,引路人朝她恭敬地行礼,她也不理会,只拿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睨着倾琀,
然后,她随口问道:“这位小姐是谁,看着有些脸生呢!”
引路人恭谨地回答:“回四小姐,这位小姐是温子胥少爷的朋友,今日一同过来酬酢!”
这四小姐,也就是段滢滢。而她之所以会问起倾琀,不仅是因为她瞧着眼生,更是因为她令人惊艳的相貌,段滢滢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将红衣服穿出这样妩媚而又清纯的味道。
提起这温子胥,段滢滢还是有些印象的,长得白白净净的,他是高出她几届的同校学长,曾在一次酒会上见过。而想必,面前这个女子就是他的女朋友吧。
“四小姐好!”倾琀虽然不认识她,也觉得她刺探的目光令人不舒服,却仍旧微微一笑,礼貌问候。
“今日是我外祖母的寿辰,欢迎小姐过来,玩得开心!”段滢滢平平地说,也不待倾琀回答便兀自走开了。
引路人悄悄在倾琀耳边说:“小姐,你别介意,我家表小姐自来就是这样的脾性!”
倾琀笑笑,也没不多说。
在花厅里坐着的可都是名媛贵妇,个个打扮娇丽动人,大家喝茶嗑瓜子,谈天说笑。倾琀放眼一望,谁也不认识,自个便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她所座位置正好临窗,窗旁植着几个海棠,清芬隐隐浮动。反正也无人理会,她索性出了花厅来到树下。眼下时节已过了海棠花事最繁盛的时候,白色的花瓣都落了一地,密密匝匝犹如落雪。树上反倒是青色的小果长得热闹,一个个宛如小巧的灯笼,悬挂在枝桠间,透着生机与可爱。
从前没留学时,倾琀最喜欢揪府中的海棠果子吃了,酸酸甜甜的,味道顶好了。
想着,她便摘下一颗放在口中,结果竟是涩地发麻。她也真够傻的,如今才是八月上旬,这海棠果如何会熟?倾琀敲敲脑袋,扬眉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