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叔,勇叔,”血刚刚涌出,便被雨水稀释了去。(百度搜索更新更快)侯勇口中含血,急急地想拉着谢睿说着什么,却只是吐出几口血沫。谢睿想封住侯勇的穴位,试着用内力输入却发现侯勇已然心脉断裂!
白色羽箭铺天盖地送过来,甚至遮挡了漫天大雨,身后的武士不少都被仆射倒地。想到这些武士和侯勇,一直忠心追随自己,宛如亲人手足,谢睿心里顿时冰凉剔透。雨水迷糊了谢睿的眼睛,只是不知是泪水还是血水。
“勇叔,你千万挺住,我送你去龙阳山找张真人!他一定有办法救你!”
谢睿边说着边要拉起侯勇背起,却发现自己在泥水里跪的太久,腿脚麻木僵硬,竟无法站直!突然,侯勇自己强行挣扎着滑落下地,只是拉住谢睿的手,挣扎良久,方吐出几个字:“夫人……生母……”话语哽咽断续,只是不放谢睿的手。
谢睿听不真切,俯身贴上侯勇的嘴边,却发现侯勇面容僵硬,却是去了。
今日几个时辰,谢睿仿佛经历恍惚一生,灯影交替,人事变更,更兼逢此奇变,心中升腾的决然已经燃变成浓烈的恨意,陡然间犹似变成了一头猛兽。
谢睿小心放下侯勇,蹭的站起,手搭上腰间的剑匣,模着剑柄上的玉石,人已经运气飞出,呼的一声剑锋击出,一招“冲阵斩将”,劲力更是刚中有柔,柔中有刚,本是讲究飘逸柔美的剑法,却因夹杂了冲天的怒气,剑气中竟有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剑尖扬处,唰唰两声,已有两名武士中了劈空剑法倒地。灰衣妇人披着斗笠,系着蓑衣在远处冷冷看着,不发一言。谢睿开了杀戒,怒气渐渐勃发,乘着气势,运功于臂,一剑劈空直向近身的武士击过去。
谢睿左足踢出,凌空飞起,正待又扑出一剑,忽然侧面一记柔和的刀锋虚飘飘拍来。这一刀力道虽柔,但显然蕴有浑厚内力。谢睿略略凝神,不敢怠慢,回剑招架。两人内力相激,各自凝了凝神,谢睿向那人瞧去,冷冷道:“你也要跟随夫人了罢
那人形容干瘦,不露表情,道:“是不是跟随夫人我说不上,但我们南安武士忍辱负重追随郡主,并不是为了成为公子的走狗,而公子为一介不知名的女子大动干戈,丧失心智,就没有让我们追随的理由!侯勇毫无大志,只知讨好公子,妇人之仁便是该死!如果公子还愿完成郡主的遗愿,单桥远便誓死跟随
谢睿听了,愣了半响,手中便慢了半分。就此空间,单桥远驾马上去,长刀便反弹上来,刺削斩劈,向谢睿冲去。
谢睿却被单桥远的话镇在原地,四下横竖躺了不少尸体,有苦苦追随自己侯勇部,也有被自己所刺的南安武士,但见四周点点滴滴的溅了鲜血,又被大雨冲刷了去。
心中仓皇起来,并不防单桥远的这一刀,突然只觉右肩处如火炙一般疼痛,待往下一看,只见单桥远的刀锋已然穿进右胸,听得单桥远冷冷道:“公子,今日到此为止,你自好之为之,若是还认我单桥远,愿意为我安南部胡羌人的前途着想,我单桥远将负荆请罪。若仍然为了儿女私情祸害自己族人,单桥远还是刀尖侍候
谢睿自知重伤之余,再也无法攻上前去,只是端立不动。一霎时间,心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如果不是姆妈,那到底是谁换走了宝生?侯勇临终前的话是何含义?我一意孤行的要救宝生,可伤害这么多南安勇士,他们追随母亲来到此地,却因为我无辜丧命,再不得返回故乡,我真的如单叔所说是丧失心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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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洞四围都是滑腻冰凉的石壁,马灯橙色的光晕射出不远,就被黑暗张开大口吞噬掉。
“就是这里,往下就是暗流舒七指着脚边,水潭暗幽回旋,好似浅陋。连曜投了颗石子下去,却不见回音,用手掬了一抔手,如捧正月雪。
连曜暗敛剑眉,仿佛下定了决心,正色道:“放众人素来信服连曜,见连曜发话,绝无多话,准备放棺。
连曜又道:“达哥随我潜水,舒七带人走旱路!”舒七瞅了眼潭水,欲要异议,但还是压下嘴边的话,只是珍重叮嘱道:“你小心,达子护住将军!”
连曜笑笑,拍了下舒七,道:“速出坑道,原路等我说着与众人合力推下木棺,自己除去外衣,潜入水中。
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激流暗涌,仿佛有千百种力量往下扯。连曜咬咬牙,与达哥对了手势,划开两侧,护住木棺避开礁石。水流刺骨,连曜暗运内力,护住心脉,方不至冻僵了手脚。
经过十丈距离,水流终于冲出洞穴暗流,奔腾入白日。外面雨势仍烈,山洪顺着浅道滚下,原来窄小的河道满目水光滔滔!
突然听得禽啸,一只金羚黑嘴鹞盘旋矮空,连曜被水迷了眼睛,只见得金灿灿的羽翎,开怀点点头,知道万胡等人已在沿岸等候,对着达哥打了个手势。
达哥会意,两人继续凫水,跟随鹞子的方向推棺而去。只见发怒的河道上,鹞子压着翻滚的黑云,一路东飞。河中,棺木半沉半浮,但总是避开洲渚乱石,安稳渡过险境。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鹞子停下,清澈啸叫一声,响彻天际。连曜会意,与达哥一对速游去棺前方,发力稳住棺。然后连曜洑水潜至棺右侧,两人一人掌托,一人推棺至岸边。
万胡和亮子等人早在一处渡口等候。渡口早已废弃多时,汀草丛生,若不是鹞子指领,从漫漫河中绝看不出任何出口。
亮子见棺已靠近,打着旋甩出看家的的万人绳,绳索四截八套,竟如长了眼睛般缠住棺木。众人齐力拔拉,无奈水流湍急,棺木吃了水又万分沉重,只能僵持水中。
突然,渡口栈道木板老旧,被千斤力量抵住,竟垮垮塌下水面,亮子在前本吃重,一下子竟被半身拖入水中,后面众人也被拉倒!绳索亦复冲入河中。棺木猛然松弛,被激流冲击,狠狠的打了个摆子,就往下流沉浮而去!下游巨石磷乱,森森可惧。
连曜本在棺右侧使劲,突然被棺木当胸撞击,冲出数尺远,直喷出一口血沫,沉入水中。众人大呼不好,万胡等人想都没想,一头扎进水中人。眼见前方棺木就要撞上一处巨石!连曜在下水悠悠晃晃,看得真切,一腔木棺就要压上黑石,强压下胸口激荡的甜腥,狠憋了一口气,扎了猛子凫下水深处。
水中幽幽亮亮,飘飘忽忽,连曜看准方位潜至棺底,从侧角用肩膀实实顶住木棺!
此时万胡,达哥也游进木棺,帮连曜拖住。亮子已爬回残木,看准时机,又甩出万人绳,打斜直套住木棺。众人发力,终于将木棺拉近岸边!
连曜也强打起精神,凫回水面,待爬上木栈,回想刚才,更觉危厉万分,竟有些后怕。众人赶上来,拉起连曜,连曜方觉自己在水中浸泡多时,已经精疲力竭!
亮子一脸愧色,道:“将军,小的实在技不如人,差点误了将军的性命。怪不得祖上老爷子死活不走水路!”连曜提不上劲,连连喘了口气,摆摆手,道:“多谢各位兄弟了,别的不说,先赶快开了棺!”
众人围上木棺来,各自拿了家伙撬,握着长刀铛铛欲砍开铁钉,无奈铁钉深深嵌入木器,无法撬开。连曜焦灼不堪,这一刻时间漫长的可怕,李医师一直在旁边使不上劲,这是也急起来,拿了撬子帮忙,喃喃自语说:“确要快些,这时辰拖的太长些。而且这药效也没这么长啊最后一句竟细不可闻。
偏偏这句入了连曜耳朵。连曜心中一凛,侧着脸盯着李早林,冷冷问:“刚才你说的什么意思!”李早林素有些怕这小子,被连曜这么盯着,心中便有些发毛,诺诺道:“没什么,没什么,只说要快些才好!”
连曜不肯放松,只是盯着李医师!李早林实在无法,缓缓道:“谢家那小厮威胁我,要的这剂药实属奇药,之前我使的都是祖上留下的几粒。他要的急,又吓唬我,我若当时拿不出,只怕他红了眼拿住的性命,便依着祖上的方子试着炼了一回,可毕竟少了两味药,炼制又不够时辰,当时只想糊弄过去,再计逃跑。没想到又被你小子给捉了声音越来越低,说到后面竟然诺诺。
连曜心中凛然,声音竟有些嘶哑,问道:“哪两味药?”李早林有些气急,道:“你管得什么药,现在把人弄出来再说!”连曜无语,转了头挑出万胡手中的长刀,朝着边上的铁皮一刀直砍下去,铁石之间,火光闪烁,竟有些晃眼。连曜接着一脚,直踹开棺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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