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羽的直接昏迷,赤空环的禁锢已经解除,虚夜的右手恢复了知觉,可是即便是失去了意识,羽仍旧死死的揪着虚夜的头发不放。
虚夜强忍着骂娘的冲动,伸手入怀,模出一粒灵粮,扔进了嘴里。嘎嘣嘎嘣嚼碎之后,灵粮化作一股微微偏热的暖流,汇入余量极少的丹田气旋之内,渐渐的,虚夜感到回复的灵气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打住!”一见虚夜体表出现的灵气波动,商哪里会不知道他想干嘛,急忙阻止道:“胜负已分,是你赢了
虚夜紧着腮帮,指了指头顶。
商轻轻的拂了拂衣袖,一股清风吹过,羽那五根饱含了可怕执念的手指终于松开。
虚夜搓揉着头发,拿出从炎之圣者那里继承得来的得理不饶人德性,道:“还有呢?”
“呃”商苦恼的挠了挠头,一挥手道:“你们一行四人,都可以通过日不落峡谷了
剑风风一样的冲到虚夜跟前,仔细检视了一番,才道:“你没事吧?”
虚夜露出一个苦笑,道:“左手手肘处骨骼粉碎,右手在我的极力保护下,还算能用,身上多处内伤,呃”说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艰涩道:“有根肋骨断了,刚刚扎到我的肺部
“什么?你不要紧吧?”剑风瞳孔放大,骇然问道。
“死……还死不了,”虚夜喘了口气,道:“安啦,剑扈从,麻烦你帮我从乾坤戒中拿出一片药剂,是菱形的,闪着蓝黄色荧光那片
剑风小意的扶着虚夜,伸手模到他的左手食指。下一刻就拿出了虚夜所说的药片,见到药片本身泛光,剑风惊异道:“这是什么药?”
“天山化瘀片,”虚夜勉强笑了笑,道:“据说对于复元身子有特殊疗效。呃,在麻烦你帮忙喂我,我的右手也麻了~”
剑风并不多言,对于虚夜敢于跟高出自己三个阶别的羽对战,他对这个青年人很是看重,也更加重视两人之间的友谊。因为,虚夜是他的第二位朋友,香香公主是第一位。
服下药片,虚夜感到一股温和而清凉的气息从喉咙里钻了下去,他下意识的运转《焱火鉴》,把功法运行了一个周天,等他从打坐中苏醒过来,他惊奇的发现,体内所有的伤势已经复元。
他立即把这一结果告诉了剑风。
剑风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拉着他恢复如常的左右手扭动了几下,直到虚夜露出无奈的苦笑,他才把住虚夜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这个药片到底是什么玩意?老实说。你还有几片?”
虚夜心想,这是当初我吞噬风雷火魂,风隐给我的,没成想药效这样神奇!?
于是苦着脸耸了耸肩。道:“风隐先生给我的,仅此一片。我怀疑,如果风隐知道我是在这种情况下服用的天山化瘀片。恐怕会后悔把药给我
剑风盯视着虚夜那种守财奴一样,患得患失的表情,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
虚夜倒是第一次听见剑风这样大笑,于是跟着他,嘿嘿哈哈的干笑起来。
这时,一直呆在远处不敢多动的魏氏姐弟走了过来。
魏青青瞅了瞅剑风,又看了看虚夜,疑惑道:“二位恩公,你们没事吧?”虽然站得很远,但是虚夜那一战,她可是看得胆战心惊。
虚夜演示了一下双手的灵活程度,勾着剑风的肩膀,道:“青青姐,我说过,你们只需稍等片刻,我们就可以一齐过去了。男子汉说话算话哦!”
魏青青仍是盯着他们看,显然很难接受二人一点伤都没有受的现实。
“喂,姐,”魏骏豪道:“你不会是希望二位恩公真的受什么伤吧?”
“呃”魏青青马上恢复了常态,嗔怪的瞪了弟弟一眼,皱着鼻子道:“怎么可能?我当然巴不得他们俩都安然无恙喽
无声无息之间,商出现在四人身侧,咳了两声,向虚夜抱拳道:“未敢请教尊驾高姓……”
虚夜不敢发散灵觉试探此人的实力,对于此人,他打心里存在一种忌惮,闻言回答道:“官爷客气了,我姓虚,单名一个夜字
“虚夜,虚夜商念叨了两遍,脸上跃起一抹微笑,道:“商记下了,如果有机会,希望能够跟公子比划比划
“商大人实力太强,我可不敢跟你比划虚夜连连摆手,瞟了一眼恢复了知觉但仍旧处于失神状态的羽,道:“刚才能够胜出,只是侥幸罢了
商深深的望了他一眼,道:“不,实力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修为,你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优势,又把自己的弱点放大化,很巧妙的引人入彀。商自愧不如!”
“不敢不敢虚夜被他一番吹捧,心里有点飘飘然,却不便过分表露。
商忽然皱起眉,道:“只是商有一事不明?”
四人纷纷静待他问下去。
“虚夜公子的修为,似乎跟那庞大的灵觉力量并不对称啊?”说完,商连忙道:“商并无恶意
虚夜一怔,苦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啊!”
“哦?”商马上打蛇随棍上,道:“现下天色已晚,公子何不到我们山头把盏浅酌,慢慢说来?”
虚夜和剑风对望了一眼,便点头应允了。
在逍遥联盟这块地界,豪爽,无疑是一个非常被人看重的词,而不拘小节,作为它的一个诠释,恰恰体现了它的魅力。
对于虚夜的直爽,商无疑很是喜欢,于是领着四人走在前头,而徵则把那只断臂夹在腋下,与羽相互扶持着,跟在后头。
临到谷口,商打了几个响指,三声响亮四声微弱,山头之上就传来了机械转动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可容十人站定的移动吊篮放了下来。等到又一阵齿轮摩擦的声音响过之后,七个人已经来到了日不落峡谷西山的半山腰。
虚夜习惯性的观望了一番这里的布置,五间草棚子呈扇形环围于悬崖边上,往里走,是一间单从外面看就很宽大的石屋,屋顶有两个烟囱,此刻,一个冒着烧火做饭的炊烟,另一个冒着白烟,虚夜吸了吸鼻子,从白烟中辨认出一股子药味。
七人先后在草棚子里落座,虚夜四人挑了正中间那个草棚,徵和羽在最外边的那间坐下。至于商,他已经进到石屋里边去了。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石室的门开了,一股肉香传了出来,然后,有一个粗豪的嗓门响起,“是谁打伤了我的羽兄弟啊?”
虚夜已经站了起来。
在商之后,走出门的是一个头顶锃亮的高壮光头,他**着上身,赫然扛着一个巨大的铁镬。很显然,那个铁镬里煮着肉食一类的东西,香气正是从镬里冒出来的,而且,镬的底部还透着烧灼的明红色,但是,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以肩头作为支撑点,用那双比旁人大了近一倍的巨手托着镬底,迈开大步走了过来。
而这个光头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站着的虚夜。
把铁镬往棚子正中那个石砌的大型灶台上一搁,汤汁来回荡漾,却没有漫过镬的缘口,先前那股逸散出来的肉香味似乎更加浓郁了。
直到这时,羽才从失魂落魄的样子中恢复过来,他看向肉汤的眼神充满了迷离之色,但是,他又强行把头扭了过去。
徵拿起自己的左手小臂,叹了口气,挪着步子,缓缓走进了石屋。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虚夜等人都是心神一凛。
在光头眼都不眨一下的目光注视中,虚夜终于忍不住开腔了,“请问这位官爷,你……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光头又兴趣盎然的绕着虚夜转了个圈,啧啧嘴道:“妈的,这么一副小身板,居然能够挨羽那么多拳,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多谢夸奖!”虚夜向他施了一礼,讪讪道。
孰料他霍然一拂袖,瞪着牛眼道:“谁他妈夸你了,老子只是搞不明白而已
“好了商把他拉住,然后摁到灶台边缘的石凳上,又向在场之人宣布道:“大家都饿了吧,开吃吧!”
虚夜略微诧异的看了商一眼。
商自然懂他的意思,笑着道:“吃了之后,你便知道了说完,就把碗分发下去。
那名光头哼了一声,拿那个大勺当先舀了一碗,便不情不愿的递给了旁边的虚夜。咕噜咕噜喝完肉汤,他酣畅淋漓的抹了抹大胡子嘴巴,又不客气的问商要了勺子,再为自己舀上一碗。
见到第二碗肉汤被他顷刻喝完,虚夜有些傻眼,那光头瞪着他,凶巴巴道:“怎么?看不起我们兄弟,连赏脸喝完汤都不敢啊?”
“哇,”魏骏豪突然感叹道:“这汤真好喝!”
“小兄弟,还是你有眼光!”光头狠狠的拍照魏骏豪的后背,哈哈大笑。
听着那咚咚咚的声音,虚夜实在很想看看魏骏豪的背是否被他拍得凹了进去。不过,他也没有再有犹豫,在剑风一个劲打眼色的情况下,没有换一口气,就把肉汤喝了个精光。
光头连忙把偌大的脑袋凑了过来,咧嘴笑着问道:“怎么样,这味儿够霸道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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