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佳文站在公司门前,第n次叹气,她在这个小公司工作了五年了,职位名义上好听一点是总监,实际上就是个后勤主任,跟个老妈子似得,啥都得管。端茶送水,买烟打饭,伺候销售部的大爷们,一晃眼那么多年过来了,说不后悔吧,那才是假,每天每天她都在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习,学点儿过硬的技术,也不至于沦落至此,老家的父母不知打了多少通电话催她结婚,结什么婚,和谁结婚去?!周围的男同事不是早就名草有主了,就是长得歪瓜裂枣,虽然这样形容同事很不厚道。那真叫莫愁前路无知己,我连对象都没有。
“王总监,老板叫你去趟办公室公司新来的嗲妹妹细声细气的声音让王佳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哦,我就来说完依旧磨磨蹭蹭地整理着文件。
总算把堆积的文件都整理完了,再打了几份表格,王佳文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往老板办公室走去,大月复便便的老板正陷在椅子里,肥肥的手指翻动着销售部刚刚送过来的这个季度的收益表,见王佳文进来了,忙不迭地撑起身子,笑得那叫一个不怀好意啊,王佳文心知不妙,不晓得这个鬼又要出什么幺蛾子,现在全公司上下,除了那个还不知情的新来的小妹,就剩没几个女人了,且平均年龄在40岁以上,能被揩油的也不会少了王佳文。
“呵呵,那个小王啊,这个季度的公司收益不错,还有个好消息,昨天淮科的医药代表来找过我了,想要谈合作啊!”王佳文眉头一跳,她上班的小公司是做保健品生意的,而老色鬼口中的淮科集团则是医药行业的龙头,制药和医疗器械研发是淮科的王牌产业,旗下有三家甲等医院,名声在外。想不到淮科连保健品都有涉足。她第一反应可不是高兴,做保健品的公司多如牛毛,淮科怎么偏偏找上她们公司,她皱了皱眉头,说:“呃,老板,淮科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找上我们?他们还做保健品?!”
“咋的,小王,你还不信啊,嘿嘿,咱公司最近推了个新产品你还记得?”老色鬼有些激动,脸上的肥肉随之一颤一颤。
王佳文强忍住胃里的不适,费力地想了想,说:“是那个提高免疫力的精华胶囊,我记得卖得不好呀,不是快撤了么
“对对对!就是那个,那医药代表说了,淮科对这药有兴趣,两家合作,他们负责替我们拓宽销售渠道,有了淮科的名气,这药肯定能卖得好,要是成了,到时候,咱公司就是保健品行业里的老大!”
王佳文知道这所谓的精华胶囊根本就不是研发部那群吃干饭的家伙能研究出来的,这方子其实是老色鬼向国外一家保健品公司乘火打劫来的,那公司现在已经倒闭了,顺理成章自家公司便是这药的持有者,之前无奈公司名气太低,销量不好,现在若是有淮科的帮助,说不定能赚一笔,到时,薪水也是水涨船高,王佳文脑筋一转,脸上的笑便掩不住。老色鬼在一旁看得差点口水都快流下来,心里琢磨着怎么把这小妮子弄到手。
“小王啊,我们公司你资历算老的,这个星期你随我去趟北京去签合同,顺便游览游览
王佳文问:“就我们两个?”
老板脸一板,说:“废话!这么机要的事怎么能让太多人知道,公司里我最信任你,现在合同还没签呐!你知道有多少公司挤破头想和淮科合作么,万一出了岔子咋办!”
王佳文这回再傻也知道老色鬼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可他毕竟是老板,若推了这次出差,这饭碗指不定就保不住了,现在的就业形势太严峻,目前也只能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飞抵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王佳文揉揉眼睛,强忍困意,躲过了老色鬼几次意欲搀扶的手,有些踉跄下了飞机,走出机场,淮科方面派来的车稳当地停在外面,王佳文心想:倒是挺有诚意。车子一路飞驰,深秋的北京夜晚温度很低,车厢里开着充足的暖气,好几次王佳文都想一头睡过去,可是她无法不忽略那只在她大腿上徘徊的又肥又大的手,好几次还有往上模的趋势,老色鬼变本加厉的骚扰让一路上一直隐隐忍耐的王佳文再也憋不住怒火,她反手“啪”地一个耳光扇在老色鬼的肥脸上,怒吼道:“快把你的猪蹄拿开!”
老色鬼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王佳文相信自己的眼里可以喷出火焰,将这个恶心的男人烧得连灰都不剩。
世界顿时安静了,开车的小哥素质很好,连一句话都没有,见怪不怪的样子,王佳文狠厉地瞪了老色鬼一眼,对方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眼珠子爆凸,小哥还是平稳地开着车,王佳文见老色鬼竟没有进一步的反应,不由奇怪,按照这男人平素一点儿都不肯吃亏的性格的小人形象,怎么吃了一记耳光,竟然毫无反应,按照王佳文的急智,原来打算扇了耳光之后,实在不行就跳车。
良久,她才觉得不对劲,老色鬼的脸已经完全肿成了一个猪头,连巴掌印都看不清了,一动不动,该不会是王佳文吓坏了,她用手戳了戳那个肥硕的身躯,不曾想那个身躯竟直直地倒下来。深夜的马路上,一辆疾驰的车子里爆发出女子的尖叫,“啊!!!”
王佳文在北京待了整整一个星期,她当然没有住上传说中的五星级宾馆,她的薪水也没有涨,因为她的老板死了,她在警察局做了很久的笔录,住在离警察局很近的一个招待所里,没有热水,只有硬邦邦的床铺,王佳文一开始很害怕,不过现在她很累,警察两天前告诉她,没有所谓的淮科集团的合作,那个开车的小哥是凶手,应该是老色鬼之前惹上的仇家,车厢里有一种化学气体,名字太长王佳文记不住,总之这气味正常人闻了没啥大事,但老色鬼有哮喘,一闻这味儿就得死。王佳文很恍惚,她脑子里空空的,不过很快她便不再想了,因为她太累了,睡着了。
这么一折腾,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是同情老色鬼,只是因为他一死,全公司上下都乱了,以往被老色鬼压迫的狠了的“人民群众”全都跳了出来,各自为营,嚷嚷着解散公司的也有,吵着拿钱辞职的也有,王佳文被吵得脑仁疼,便回家睡觉去了,虽然不知道下顿在哪儿,或许又要去找工作了,但日子还不得这么过不是么,有句话说得好:面包会有的,牛女乃也会有的。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是王佳文在床上昏睡了两天一夜后醒来想到的第一句话。
这不,去了趟公司,不成想,前两天还闹得鸡飞狗跳的公司一片安详,嚯,原来是有大公司出面收购了老色鬼的公司,不用面对失业,王佳文撇撇嘴,心中一阵欢畅,当下决定今天去菜市场买只鸡炖炖,庆祝一下顺便压压惊。
不过还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别高兴得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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