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直到最后一朵洒落至地面上,笛声停了,舞步也静止,韩雪颜走下来朝着众人微微福身,露出一丝青涩的笑容,优雅地说道:“臣女也献丑了,只是表演粗陋难登大雅之堂,让诸位见笑了。”此时的韩雪颜由于刚刚演出但过卖力,雪白的脸颊竟透着无比的红润,再加上她今天来时已经略施了脂粉,所以那红润细腻的脸庞像是酒过三杯之后微醺的模样,眼神中也流淌着无数数不清的风情。大家听到了韩雪颜的声音,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在惊叹和赞扬声中不禁充满疑惑,传闻中的韩府大小姐是典型的名门闺秀,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会的也只是普通的琴棋书画,怎会有如此出众的才情和灵巧的心思?更何况还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姑娘!这太不可思议了。
蓉妃娘娘似乎也被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震撼了,她在宫廷生活了那么多年了,也没有见过这样别出心载的画艺和舞曲,她是怎么做到的?只见蓉妃娘娘从正座的位置起身,在贴身女官的搀扶下走到韩雪颜面前,竟拉起她的手亲和地说道:“真是个漂亮灵巧的姑娘,这般才情想必宫中的嫔妃公主们也是不曾有的,本宫看着你就觉得喜欢。不知这舞为何名?”“回禀娘娘此舞名叫闻香笛舞。”韩雪颜福身回答。蓉妃听后面露喜色地说道:“闻香笛舞?果然名副其实!月怜,把礼物拿过来。”
只见蓉妃贴身的女官手捧一只精致的七彩宝石匣呈到韩雪颜面前,打开盖子,一对晶莹剔透的金绿猫眼呈现于眼前。要知道,在天都国的名门望族里,最常见的宝物便是红,蓝宝石,翡翠,碧玺和水晶,其次为玛瑙,孔雀石,夜光玉。而眼前的金绿猫眼,却是极其罕见的,想必也一定是价值。韩雪颜此次表演虽有目的,却不是因为希望得到赏赐。然而她虽猜测到蓉妃必然有赏,却不曾想过这赏赐竟如此贵重。
“承蒙娘娘错爱了,臣女献艺只是因为今日有幸能够前来为公主贺寿,心中万分欢喜才斗胆献丑,只要娘娘和公主开心就好,万不敢收下如此贵重之礼。”韩雪颜恭敬地说道。蓉妃娘娘见她不收礼物,故意嗔怪道:“你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本宫了?”“臣女不敢,那便,谢过蓉妃娘娘。”韩雪颜微微一笑,接过礼物,顺势看了一眼韩雪娇。
此时韩雪娇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娇媚,剩下的全部都只是妒忌与犀利。也难怪,上一世韩雪娇的一曲金盘舞出尽了风头,得到了一条碧玺手串的赏赐,而自己得到的却只是一只普通的水晶珠花簪子。而这一世,自己的一曲闻香笛舞竟换来了一件稀世珍宝,可韩雪娇却连个铜板都没得到,这可真是有趣的很,韩雪颜不禁心里暗暗发笑。
韩雪颜仿佛爱不释手地抚模着宝石匣,低着头,好似遗憾地自言自语:“姐姐的才艺在我之上,如今我得了礼物,而姐姐什么都没有……”蓉妃娘娘无意间听了这句话,竟笑了出来,说道:“韩小姐这般说话可真是孩子气,倒有些像我的六公主了,你且放心,你姐姐的礼物本宫当然也不会少了她。”
“真的麼?那臣女先替姐姐谢过蓉妃娘娘了。”韩雪颜开心地向蓉妃福了福身,青涩的笑容好像比她现在的年龄还要小。韩雪娇听见了自己也有赏赐,便激动的要行礼谢恩,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韩雪颜就跑到韩雪娇身边,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好似无比激动地说道:“姐姐,我就知道蓉妃娘娘一定也会奖赏你的!你的舞蹈跳得那么好,这让妹妹想起西汉时期,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传说中她长得极美,又身轻如燕,擅长歌舞,特别是听闻她还会在人的手掌上跳舞呢!想必那掌中舞和姐姐的金盘舞,定是相得益彰了。妹妹今日真的是欢喜的很,不仅欣赏了姐姐的舞蹈,还同时与姐姐都得到了娘娘的赏赐。如果父亲和祖母得知,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韩雪颜开心地侃侃而谈,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此时众人看韩雪娇的表情都略微起了变化。
众所皆知,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不但生的美貌而且能歌善舞,与其姐妹赵和德二人一度称霸六宫。然而红颜祸水,这姐妹二人虽然深的汉成帝喜爱,却始终不得龙嗣。于是她们怕宫中其他女人争夺了皇帝对自己的宠爱,所以一旦被她们发现有哪个妃子怀了孕,就立刻想办法除之而后快。传言汉成帝子嗣单薄,最后也是由于过度疲劳而软死在了温柔乡里……今日,这韩府二小姐虽然没有跳那飞燕的掌中舞,可是这金盘舞却有模仿之意味。再看看站在那里身着华服的韩雪娇,一名小小的庶女怎会拥有如此华丽富贵的衣服和首饰呢?金盘舞虽是精彩,其实主要技巧还是在于舞者的平衡感,不像韩雪颜的闻香笛舞那般需要技巧和心思。可是二小姐为了一曲歌舞打扮如此艳丽骄奢,甚至快要超过了蓉妃娘娘,当真是哗众取宠了!再加上她过度模仿赵飞燕,就不得不让人联想到其他,若是日后娶了这样一个女子,岂不是家族的祸事?!
蓉妃娘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赏赐的话已出口就不得再收回了,只是淡淡地说道:“就赏给韩家二小姐一套蓝宝石的头面吧。”韩雪娇面色古怪地谢了恩,由于她书读的不多,不是太清楚为什么大家提起了飞燕合德就突然变了态度,可是她并不傻,她知道这一定是韩雪颜在捣鬼!可是韩雪娇没有意识到的是,这金盘舞给她带来的困扰和苦恼要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在这其中,三姨娘着急地看着韩雪娇。她心想道,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占了绝对的上风和优势,可是为什么又让韩雪颜这个贱丫头获得了先机?为什么她总是要和她们母女俩对着干?三姨娘气的手心冒汗却是不能发作也不能插话。因为,她只是一名小小的姨娘,尽管在韩府人人都要谦让她三分,可是皇宫大院里,她却连哼一声的权利都没有。三姨娘暗暗发誓,等到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收拾韩雪颜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宴会终于结束了,韩雪颜只觉得身体有些疲惫,就要与大夫人一同回府了。谁知走在半路上,六公主突然跑了出来,宫女嬷嬷们在身后边追边喊着,她却不管不顾地跑到韩雪颜身边,气喘吁吁地说道:“雪颜姐姐,你今天的表演真是太精彩了,那副画为什么还会散发香味呢?有机会一定要教教我!父皇和母妃总是说不许我与皇子哥哥们一起骑马射箭,若是我和你学跳这个闻香什么舞,他们就一定不会再小瞧我了!”韩雪颜见到公主嘟着嘴的样子很是可爱,于是笑着说道:“既然公主喜欢,那等我下次再入宫的时候便教公主跳舞如何?”
只见六公主转了转大大的眼睛,皱着小眉头说道:“下次,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哪里等的了那么久!”的确,想要入宫就必须要持有请帖,如果宫里不举行宴会或者没有特殊的事宜,像韩雪颜这样的大户千金是不可以随便出入宫殿的。气氛冷制了片刻,六公主却突然眼前一亮,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玉牌,塞到韩雪颜手里,说:“这是我公主府的令牌,你拿着它,进宫时只需说明是我请来的客人,他们就会立刻将你放行,是不是很方便!”韩雪颜一时怔住了,握着手里暖暖的玉牌,她没想到公主对她居然这般热情,按照上一世的回忆,她对六公主印象并不深,也没有任何交集,可是这一世,六公主的转变让她深感意外。她犹豫地说道:“公主,这,恐怕是不合规矩吧?”没想到六公主爽朗地开口道:“这有什么!母妃喜欢你,想必父皇也会喜欢你的,你进宫陪我,省去了他们的操心,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了呢!”“既是这样,雪颜就谢过公主恩典了。”韩雪颜微笑着说道。
告辞了六公主,韩府这一行人便上了韩家的马车打道回府了。马车内,大夫人欣喜,她没想到女儿不仅得到了蓉妃娘娘的赞许,拿了赏赐,回来的时候又得了公主的令牌。这就相当于进宫的通行证了,谁都知道这六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有了公主的庇护,女儿将来就算是嫁进来皇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了,想到这,大夫人开心地笑了一路。
而另一间马车里,气氛却冷的吓人。三姨娘,韩雪娇和韩雪梦一路都阴沉着脸,丫鬟战战兢兢地端来一杯水,递到韩雪娇身边:“小姐,您不要生气了,喝杯茶吧。”谁知韩雪娇怒气冲冲地给了小丫头一个狠狠的耳光,女孩儿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韩雪娇恶狠狠地怒声道:“没想到韩雪颜那个贱丫头竟然深藏不露,给了我一个下马威不说,还害的我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她,我便是白白活了!”三姨娘也是气愤不已,说道:“雪娇,你先不用着急,来日方长,娘有的是方法处置她。”
回到了韩府已是晚上了,大家都各自进了自己的院子早早休息了,等着一早去给老夫人请安。一转眼天就亮了,慈安堂,全家人都到齐了。
只见老夫人阴沉着脸,半晌没有说话,韩兆隐的表情也是阴沉沉的。三姨娘见状,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试探地开口问道:“老爷,老夫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老夫人一听是三姨娘说话,突然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好端端地进了一回宫,却不知好歹跳什么金盘舞,还穿着一身盛装华服,是要压倒蓉妃娘娘还是六公主?现在可好,兆隐一早上朝便被三个言官弹劾,说是韩府二小姐骄奢妄大,不敬蓉妃娘娘,意图效仿古时红颜之祸水!为避免祸国殃民的悲剧再发生,要求丞相府立刻重整家规,以安国心,这就是三姨娘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老夫人越说越气,直觉胸口一阵闷气,大声咳嗽了起来。
韩雪颜赶紧递来了一杯清茶,一边帮老夫人拍背一边劝慰道:“祖母慢些说,不要气坏了身子,先喝口水吧。”三姨娘愣住了,她听的一头雾水,自己的女儿怎么跳了一支金盘舞,就变成红颜祸水了?其实,三姨娘只是不明白,朝廷之上,不管你官职多大,地位多高,人缘多好,只要涉及到彼此的利益,就会有人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就算是你做的再好,也会有人到处挑你的毛病,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更何况韩雪娇所犯知错,根本就是宫廷的大忌!
韩兆隐见状,赶紧对三姨娘和韩雪娇训斥道:“你们还不快跪下!向老夫人认错!”三姨娘一听,什么?叫她们下跪?这怎么可能!当即就委屈地哭诉道:“老爷,我们母女到底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般待遇。雪娇没有进过宫,当众献舞自是紧张,可是毕竟也赢得了掌声一片啊,若不是大小姐突然提起了什么飞燕合德之事,言官又怎么会突发奇想弹劾您啊!”韩雪颜笑了笑,没想到三姨娘到这个时候还想着把自己拖下水,当真是幼稚!果然,老夫人动怒了,狠狠地摔了一个茶杯,怒声喊道:“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想把过错推到颜儿身上,简直岂有此理!你们给我跪下!今天我就要替兆隐好好的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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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和我家亲爱的,还有邻家姐姐一起去吃了上海米线,还碰上了老朋友,我那个开心呀!吃完后就赶紧急着回来收拾雪娇妹了,一晃又到了半夜,各位晚安,明天继续。
第七章顺利完成,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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