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所有人为之一愣。
看书?不是有新的杀人办法或者要他们去抓男人,把他们找来就是为了看书?众人一看华昀拿着笔的姿势,顿时胆大包天的倒抽凉气,一种森森的惊悚感席上心头。
陛下居然没抱男人没喝酒没睡觉没杀人没出去祸害良民,拿着笔在看书!
不对,陛下居然看得懂书?!
天上掉银子也不足以让人如此惊愕,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惧感盘绕在心头。好几个官员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了,白着脸挖空了心思的想陛下这是哪根筋不对,或者说这是他想出来的新玩法?
可是看书看不死人的,陛下怎么会喜欢?
几人不由得转头看裴清,不敢说话便努力用眼神表达“你知道陛下想干什么”这类意思,可怎奈裴清也是大受冲击,瞠目结舌都来不及,哪顾得上解读他们跟摩斯密码般的眼神?
玄子丹也是愣了愣,却没他们那么夸张,在他心里能当上皇帝肯定有过人之处,绝不像陛下表现出来的那样肤浅滥杀。所以他只是稍微愣了愣,便弯腰捡起本书一看,居然是漠国所著的《论河渠水利之治》,极出名的一本农业好书,不由得眼神炙热。
虽然不知陛下从哪弄来这些书,但他愿意看就已经是大好事了,玄子丹不由得燃起希望,暗想陛下果然是陛下,再昏庸也有清醒之日!为人臣子自该让这一日尽快到来,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吗?
玄子丹险些感动的热泪盈眶,好像已经看到皇恩浩荡恩泽天下那一日,见华昀认真阅读更不敢打扰,索性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一头栽进了书里。
他是栽进去了,可苦了其他不知所措的官员。
陛下昏庸了这么多年,一朝正常反而让他们觉得更恐怖,呆站在原地满头冷汗也想不出陛下在玩什么把戏,更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会惹来杀身之祸。
华昀正在翻看一本《农业志》,时不时拿笔勾两下塞个书签,连墨汁染到脸颊都没注意。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抬头一看差点气笑了,除了一人外其他全傻站在原地,见她抬头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们没长耳朵吗?让你们看书没听见!”
众官员抖得更加厉害,扑通一声跪下拿起书就看,却因为太过恐惧连书拿倒了都没发现。
裴清还站在原地,眉头深深皱紧,他跟着华云天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他翻过书,他没把国子监藏书阁一把火烧了就算积德了!
华昀见他仍在发愣,拎起地上的砚台就砸他肩膀上,“不想看就滚出去!要是再敢触霉头朕宰了你全家!”
裴清被砸得一个踉跄,肩胛骨险些没碎了,疼的满头冷汗,屋内的官员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谁敢向怒头上的陛下求饶?都恨不得把全身都埋进书堆里。玄子丹也被惊动了,茫然掸头,没看到尸体和血迹,又匆忙把头埋回去,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华昀砸了砚台便再不看他一眼,她的事多着,没空搭理裴清。
可怜裴清就这么给孤立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陛下果真是在看书,没一点要杀人的趋势,屋内的官员终于松了口气,意识到陛下不是在和他们逗着玩,更不敢敷衍,按照他的吩咐开始整理书籍。不管怎么样能不死就好,他们可没裴清那胆子敢忤逆陛下。
玄子丹更是铺纸研墨,按吩咐将赈灾有关的摘抄下来,写了一页又一页,还不忘仔细的在旁边写上自己的意见小注,晾干后集成一沓。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到纸张翻页的轻响,油墨的清香慢慢遮过了香料奢靡的气息,几人各忙各的事,一派安静祥和。
裴清的心情复杂,他当然看得出华昀是真的在看书而不是摆个样子,但他非但没有欣慰,反而觉得更加不解。就好像今早上花公公奉命把所有抢来的男人全赶走一样,他想不通华云天到底想干什么,怎么最近干出来的事件件都让人模不着头脑?
但转念一想,不管华云天想干什么,不胡乱杀人到底是好事,看书就看书,有他在这守着,不信这疯子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裴清席地坐下,一边警惕着华昀,一边同样开始整理书籍。
地上的书包罗万象品种极多,从农业、水利、机械、机巧到朝政、兵法、野史、传记、戏曲甚至话本子都有,更别提其他通俗可见的诗集画册了,加上数量众多,一一分类绝不是件轻松的事。裴清一边整理一边暗想,也不知道华云天从哪弄来这么多书。
他当然不知道,这些书是华昀昨夜就吩咐所有亲卫,快马跑遍方圆千里内所有的城镇,从官方书庄、私人收藏、书窖甚至街边百姓手里收集回来的。其中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珍本,连裴清和玄子丹都难得一见,两人一看之下,不知不觉便投入了。
日光一点点挪动,从东至西,地上乱七八糟的书籍也在渐渐减少,化作一沓沓整齐有序的摆放在一旁。玄子丹已经写完了小半根方墨,满是清秀字迹的宣纸叠得老高。花公公中午时进来了一趟却被华昀赶了出去,直到盏灯时分,地上未整理完的书籍还有三分之一那么多。
突然房门开了,两个相貌相仿的男人带着隐约的寒气走进来,没有惊醒专注的其他人,却惊醒了警觉的裴清和华昀。
裴清立刻便认出这两人是华云天身边的亲卫长,真正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心中一紧猛然朝华昀望去,好不容易正常一天,莫非这个时候又打算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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