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
两座毅然巍立的山峰遥相呼应,壁立千仞,中间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朦脓的雾气缥缈地萦绕在两峰之间,为眼前这自然的杰作平添一分淡淡的神秘之感。
这仿佛是大自然最天成的艺术,却令宫明珏心中苦涩不已。听着身后那越来越近的声音,他不禁仰天长叹,难道真的是天要绝我吗?这两山之间的距离最短也有约莫三丈远,自己怎么跳的过去?掉落悬崖便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这让自己如何甘心?
渐渐逼近的荧光独角兽仿佛是感受到了宫明珏的绝望,也逐渐放慢了步子,缓缓地将他圈围在自己与悬崖之间。那傲慢又略带鄙夷的姿态刺痛了宫明珏的内心。
自己竟然被几头畜生逼到这种地步,呵,还真是悲哀啊!
突然,宫明珏双眼之中波光闪动,似是这世间最明亮最璀璨的星辰,闪耀着耀眼的光芒,狠绝的视线瞬间扫过四周的荧光独角兽,他猛地大喝一声,仿佛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你们这些孽畜给我记住,我宫明珏今天只要不死,一定回来找你们报仇,不死不休!”
空旷的山间不停地回荡着少年的誓言,一遍又一遍,不曾停歇。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说罢,宫明珏霍然转身,双脚猛地一个狠踏,地面上便印下一对深深的小巧足迹,孤寂而深沉。
迅猛的速度,再加上适才凶狠的借力,宫明珏于悬崖边上一个决绝的起跳,不再理会身后那一声声依旧愤怒的吼叫,便扑向那三丈之外的目标。
宫明珏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紧张过,他知道,这是一条九死一生的路,可是,他却没有别的选择。这就是弱者的命运吗?还真是悲哀啊……
没错,现在的他在赌,在赌这唯一的生机。
他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微微颤抖的角度泄露了他现在的忐忑不安和纠结紧张。
而那匕首经历了方才的重重厮杀,此刻早已是缺口累累,但却依旧冷芒四溢,傲然世间,正如他的主人一样。
眼见身体已经快要触碰到对面山峰的悬崖,宫明珏快速地举起匕首就往那山壁上刺去。他必须先稳住自己不让身体下落,才有可能找到方法爬到山上去,就此逃生。
然而,就在匕首即将与山壁相接触的一刹那,一阵明亮无比的白光豁然闪烁。宫明珏只觉眼前一片耀眼刺痛,激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眼。他费力地眯着双眼,眼前的一幕却霎时挑战着他所有的认知和理智。
他看到了什么?
那匕首连同他握着匕首的右手竟然同时穿过了那山壁。这个世界还能再玄幻一点吗?
还没来得及从这骇人惊闻的一幕中缓过神来,一种突如其来的落空感业已使得宫明珏的身体惯性地往前倾倒而去,与那白光一起瞬间消失在山峰的峭壁上。
空荡荡的山谷里,微风轻轻拂过,宁静而淡雅。若是忽略那些在原地不断打转的荧光独角兽,却也显得宁静而安宁,与往常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
却说宫明珏顺着那突如其来的落空感向前跌去,却是稳稳地跌落在实实在在的地面之上。周遭的光华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一种温暖得令人心安的昏黄。他还未来得及思考自己身在何处,便听见那不远处传来一声惊讶。
“咦,你这小子竟然能够闯入我设置的阵法!”
宫明珏抬起头顺着声源看去,却见一玄衣锦袍中年男子静静地盘腿坐在不远处的大石块上。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带着成熟的魅惑,却仿佛有看穿所有人内心的能力。
他身下的石块似乎也异于寻常,整个石块的周身散发着与适才相似的白光,却更浓了一些,宛若牛乳一般晶莹透亮。白光向上形成一个柱状的光幕,将那男人罩在其中,不漏一丝缝隙。光幕上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亮,犹如星夜璀璨夺目的暗夜星辰,让人心驰神往却又忍不住流连忘返。
宫明珏就这样呆呆的透过那白色光幕望着不远处的男人,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任何言语。
那玄衣男子看着眼前少年那张呆滞的“阴阳”脸,左半边脸上漆黑斑驳,曾经的烧伤痕迹依旧狰狞着往日的伤痛,一身白衫早已被泥土、树叶点缀。分明是极其狼狈的身影却让他有种“此子不可小觑”的错觉,让他的内心莫名一颤。仿佛是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他自嘲地笑了笑。
简简单单的一笑带着倾天覆地之势,却瞬间唤回了宫明珏不知游走到了何处的神志。他尴尬地收回了视线,朝着玄衣男子一个拱手,恭敬地回答道:“晚辈宫明珏,因为被一群荧光独角兽追杀,逼迫至悬崖边上,情急之下不得不选择跳崖逃生,这才误闯前辈的山洞,晚辈无心冒犯,如有唐突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哦?你这小子究竟干了何事,竟然能惹得荧光独角兽群起而攻之。”独居山洞多年,仿佛早已月兑离了人世间的一切,此刻听到宫明珏如此所说,那玄衣男子似乎瞬间来了兴致。
“晚辈只是采了一株它们守护的阳灵草,又杀了一头他们的同类而已。”宫明珏据实回答道。
玄衣男子仔细地来回打量着宫明珏,深邃的眼眸猛地一缩,似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却又平静地说道,“你身上并没有半丝的灵力波动,应该从未修炼过灵气,你是怎么杀掉二级凶兽荧光独角兽的?”
宫明珏微微一愣,猛地看向玄衣男子,却是苦涩一笑,淡淡地说道,“前辈说的没错,晚辈自幼半数筋脉尽毁,一直无法凝聚修炼灵气,至今仍是废柴一个。平常也只是跟随一位自家长辈学了些强身健体的练体功夫。这次能够斩杀那独角凶兽,便是靠着那练体功夫。当然,也还是有极大的侥幸在里面。”
玄衣男子讶异地望着下方那瘦削而狼狈的少年,仅仅凭着练体功夫便能够斩杀与三段灵者皆有一战之力的二级凶兽荧光独角兽,这是怎样恐怖而变态的存在啊!
收回自己内心的惊异,玄衣男子淡淡地对着宫明珏开口道:“此刻你已安全,相信那荧光独角兽等不到你的出现,也已经退去,”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山洞的一角,继续道,“那边的藤蔓可助你攀上山顶逃生。此处不是你该待的地方,速速离去吧!”
宫明珏怔怔的盯着那不远处的粗长藤蔓。
确实!凭借着这些和自己的身手,轻而易举便可以爬上山顶,逃过被荧光独角兽追杀这一劫,但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浓重的眉峰紧紧皱着,双眼中的波澜在这昏暗的山洞中显得熠熠生辉。宫明珏的内心不断纠结着,仿佛在做着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
顷刻,似是有了选择,宫明珏猛地转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璀璨的眸子瞬间迎向那玄衣男子,铿锵的言语带着令人心颤的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请前辈收我为徒!”
玄衣男子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幕,俊逸的脸上一瞬间仿佛有数万种情绪闪过。
是震惊!是自嘲!……
“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这样贸贸然地拜一个陌生人为师,未免太过草率了一点!”玄衣男子轻笑着开口道。
宫明珏不置可否:“一般来说,像前辈这样煞费心力隐藏自己藏身之处的人都不会希望别人将自己的下落泄露出去,所有对于闯入者都会毫不留情的斩杀,以绝后患。而晚辈误闯前辈之地,前辈不仅未曾怪罪,还指示晚辈自救之法,这说明前辈是一位宅心仁厚的好人,让这样一位前辈做晚辈的师傅,晚辈认为是我的荣幸。”
玄衣男子点点头,眼里闪过一番赞赏之意,继续道,“我且问你,你为何想要拜我为师?”
“为了摆月兑天生废物的宿命,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为了成为这个世上巅峰的存在!”宫明珏铿锵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刻在玄衣男子的心上,震撼着他的灵魂。他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仿佛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一直表情淡淡的脸上逐渐凝聚出一个怀念的神色。
是啊!
谁的年少不轻狂?
谁不曾渴望至高至强的力量?
可是,这真的是最重要的吗?
宫明珏的一番豪言壮语,唤起了玄衣男子心中的深思。
十数年已过,他深知自己的伤势复原希望渺茫。可是,家族一脉单传的绝世功法却无人能够继承。若是就此尘封于世,这让他如何对得起家族的列祖列宗。眼前的少年虽然弱小,自己的内心却隐约有着一种倾囊相授的冲动。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光芒,那是光明的希望吗?
只听他大笑一声,爽朗肆意的笑声带着狷狂的豪情,震荡着胸腔缓缓播散在整个山洞之中,“你很狂妄!但是,我喜欢。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宫明珏闻言一阵雀跃,却见那玄衣男子鹰眸中精光一闪,继续道:“只要你过得了我的试炼,我就收你为徒!”
“是,前辈尽管来吧!”丝毫不畏,宫明珏挺身相向。
只见那玄衣男子催动起全身的灵气,带动着周身的白色光幕也开始扭曲波动起来。他双手飞快地挥动着,循着一个诡异而又仿佛事先确定的奇妙轨迹不断来回涂抹,仿佛是在描摹一个古老的图腾,一副美丽的画卷。
说也奇怪,那手印随着男子一次次的动作逐渐清晰起来,凝结成形,形成一个类似圆锥一般的镂空形状,浮刻的是令人难以捉模的美妙图案,静静地悬浮于半空之中。
男子见手印已成,突然一个合掌,一道淡金的灵气顿时自手掌间激射而出,朝那手印打去。只见那手印微微颤抖了一下,瞬间与那淡金融为一体,冰冷而深刻的白,耀眼而高贵的金,间或闪烁,飘荡着飞至宫明珏的头顶上方停住,洒下阵阵白金的光芒,笼罩着宫明珏的周身开始旋转,宛若灿烂的阳光。
宫明珏怔怔地看着头顶上方的圆锥状印记,那洒下的光辉缓缓地落在他的身上。他瞬间感觉自己全身的疲惫感大消,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舒适感。仿佛受了蛊惑一般,他缓缓地闭起了双眼,盘腿坐在那光芒之中,一动也不动了。
恰在这时,那白金相间的光色却骤然停止。一息之后,便开始逆方向旋转起来,速度之快竟然恍若漩涡,带动着挥洒而下的光芒加速旋转,渐渐形成一个双色相间的圆锥状帷幕,生生将宫明珏与外界隔开,形成一个**的空间,特立于世间。
玄衣男子见那阵法已成,黝黑的眸子里粼粼波光一闪而过,似乎带着些许的期待,“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小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哈……”
------题外话------
满地打滚求支持,求评论,求收藏,各种求~大家懂的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