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与刹说的都是真的,救他的人真是自己……这是什么样的因缘?她回到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忖着,感觉胸口处有些,她掀开衣襟就见月牙玉佩不断地闪动光芒,想起他说,是她将月牙玉佩交给他的,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要进行历史中的动作,补齐时光中的每个环节,才能让未来照她所知的发展。
不及细想,她将玉佩塞到他手中,抱了抱他,柔声道:“与刹,别怕,这月牙玉佩你拿着,这月牙玉佩可以让你重生,然后我会来到你的身边,我会保护你。”
她会保护他,倾尽一切,不计代价!
就在瞬间,眼前的世界再次扭曲,她猜想这是时空移动,而这一次,应该会把她送回与刹的身边吧。
忍受着令人痛苦的重力加速度,感觉身体被狠抛出去,她吓得尖声惊叫的瞬间,她口中灌进了水。
疑惑张眼,惊觉自己竟是在水中,她胡乱地踢着水,朝上头光亮的那一面而去--突地有把力道拦劫了她,将她扣得死紧,她惊惧望去,在微暗的水中,瞧见了教她魂牵梦萦的那张脸。
“与刹!”她大喊着,不管自己会喝进多少水。
他突地吻住她的唇,渡着气,拥着她游出水面,水面上,冰冷冻骨,而他……
“月芽?”他哑声喃着,双手抚着她的脸,像是不太确定,不断地用手和眼确认着。
“与刹……我回来了。”她抚着他万般憔悴的脸。“开心一点,我回来了!”
华与刹笑了,满脸湿意,分不清是河水还是泪水。
后来,窦月芽才知道,她一再时光跳跃,感觉不过转瞬,最终回来的时间都已是十二月,和那场政变相差了一个月,莫怪他变得万般憔悴,完全找不到他昔日的意气风发。
而她也知道,原来打一开始华与刹要皇位,并非为了自己登基为帝,而是为了引发那场政变,政变过后,他将皇位让给了与剀。
与剀说,那是他们一开始的协议,先皇也是基于此点,才提笔写了遗诏。
与剀还说,她消失的那个月,与刹犹如行尸走肉,是经过他劝说,说她也许是有日会再出现,才让与刹恢复生气寻找着她。
之所以跃入清池,那是因为与刹认为他们的开始就是在清池里,所以他姑且试之,没想到真找到了她。
如此可喜可贺的结果令与剀也为两人掏了把泪。也因此,与剀仗着有那么一丁点功劳,强要与刹以睿王身分镇守京城。
但是经过与刹的杀价之后,他只待在京城三年,三年后再以心爱王妃的决定为决定。
于是,在华与刹辅佐之下,朝堂重新运作,而华与刹也终于抱得美人归,晨昏共处,日夜不离,然后就在某日,被人赶出家门……
正因为如此,仪事的穆和殿内,气氛诡谲。
穆和殿内,华与剀召来定国公桂子玦和新任首辅曹令言、新任六部尚书,为的是处理北方洪灾和南方大旱。照理本该开仓赈灾,然而此次政变造成国库空虚,大伙正想法子如何把钱找出来。
讨论了一会,却见华与刹只是坐在一旁看书,默不作声,教这讨论火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四哥,这事你怎么看?”身为新皇,华与剀有责任化解这骇人沉闷。
华与刹眉眼未抬地道:“咱们王朝藏污纳垢之处不少,想要银两随便搜都有一大把,有什么好谈的?”
“呃……四哥的意思是?”
“有些人专门搜刮民脂民膏,也有人喜欢背地里收贿,导致那银两多到无处可藏,不少都埋在主屋后头……尤其是寝房后头,你要是有空,找人去查查哪位官员家中后院有挖过的痕迹,就可以直接挖开带回。”他说着,目光只放在书中,压根没发现几位官员脸色瞬间发白。
“真有此事?朕可以藉此办个贪污之罪吗?”
“算算那些人一个月饷银有多少,有没有本事藏那么多钱,不就得了?要是再不招,随便弄个罪名直接抄家,有什么好啰唆的?”他翻著书,那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为何要窝在这里,”包括小小的抱怨满。
倏地,席间响起抽气声,华与刹微抬眼。“要是有喘症,依本王看……告老还乡吧。”
“下官身强体健,而且下官认为国库空虚之际,下官应该以身作则,先减半饷,共体时艰。”有人开了第一枪,后头一群怕死的立刻跟进,一个个说得大义凛然,愿为百姓而死的壮烈模样。
最终,在华与刹决议派人立查之下,几位官员立即告退,唯有桂子玦徐步走到华与刹身旁。
“盛兰惹你不快了?”桂子玦笑问着。
天底下谁不知道能左右他心绪的。唯有他的外甥女?
“……没有。”
“多忍让。”桂子玦拍拍他的肩,踏着愉悦步伐离去。
华与刹撇了撇唇,无声道--够忍让了。
华与剀忍着笑意走近。“四哥,你这是在看什么?”
“……。”
“中庸?这咱们小时候就读过了,你为何还看这个?”
“有人要我学中庸之道,学习如何待人处事。”
那无奈的口吻,教华与剀忍不住逸出笑声,但一收到四哥慑人目光后,他轻咳了声,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四哥成亲时,我不是给了四哥很多假,难道盛兰还是不满意?要不……”
“她不满意的是我假太多。”他忍不住把书往桌面一丢。
华与剀闻言,总算明白。毕竟失而复得,四哥难免心存恐惧,担忧她哪日又不见,所以才会缠着盛兰,或许是缠得过头,被赶出家门了……好可怜的四哥。
“好笑吗?”华与刹笑眯眼问。
“没,我是在想……四哥要不要再加把劲,让盛兰有个孩子,如此一来以安胎为由,四哥就能理所当然地缠着……照顾盛兰。”在令人头皮发麻的笑脸之下,华与剀从善如流地改了用词。
华与刹哼笑了声,一副你出这什么烂伎俩。
这法子他早就使过,也因为如此,才会被轰出家门。
四哥闷不吭声,华与剀只能模模鼻子,不再胡乱进言,一回头,就见卓勤走来,单膝跪在门外。
“皇上,下官给王爷送家信。”
“快快快。”华与剀忙挥手,这家信真是及时雨,肯定能缓和四哥的坏心情。
果真,就见华与刹微露笑意,收了书和家信,立刻起身。“皇上,我先告退。”
“盛兰要四哥回去?”
华与刹笑得万分得意,在他面前摊开家信,他不解念出上头的字,“想不想吃豆芽菜?这是什么家信?”
华与刹小心翼翼地把信折好。“你当然不懂,这是我和她之间的密语。”
“喔……”瞧四哥一脸得意,他模模鼻子,由着他去。
直到现在,四哥还是怀疑他对盛兰有诸多情愫……唉,他应该要纳妃立后了吧,他也想找朵解语花,只要一想起对方,他就能露出和四哥一样的笑容。
华与刹兴匆匆地回到睿王府,一进寝房,就瞧见桌上有一盘盘的炒豆芽菜,烩豆芽菜、煨豆芽菜……真的要叫他吃豆芽菜?
“干么忤在那儿,过来呀。”坐在桌前的窦月芽朝他招着手。
“……本王吃腻豆芽菜了。”
“那就不要吃。”她动筷,自己享用。“亏人家今天想了新菜色……不捧场算了,另一个好消息也不告诉你了。”
“什么好消息?”华与刹没辙地坐到她身旁。
“真想知道?”
“想。”他在她颊上偷了个香。
“你!”她横眼瞪去。“再不守规矩,我就让你去睡其它地方。”
华与刹双手一摊。“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窦月芽嚼了口豆芽菜后,放下筷子,面露羞涩地道:“我有小豆芽菜了。”
“……我还要继续吃豆芽菜?”
窦月芽闻言,抬脚踹他,却见他身手利落地压下她的腿,一把将她抱起。“有喜了还这么不安分,要是动了胎气怎好?”
“你很可恶耶,明明听得懂,还闹我……欠揍。”她噘嘴耍狠,感觉自己彻底被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