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恍惚,妙贞小心地扶着我回到内室的床上躺下,又杯热茶。我这时才总算恢复过来一丝清醒,接过妙贞手中的热茶,摇头道:“妙贞你说菩萨是否会托梦给我?”
妙贞闻言,双掌合什,低声叹道:“阿弥陀佛,菩萨自然会托梦有缘之人,只是妙贞修行尚浅,不能为姐姐解答,若是姐姐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前往主持师太哪里求得解答。”
我闻言心中依旧惊诧莫名,只好点头笑道:“是做了一个古怪些的梦境,想来是这些天频遭变故所致,所以才会感应梦境,倒是让师妹受惊了。”
妙贞看我精神恢复了不少,转身将放在桌上的食盒打开,向我笑道:“姐姐还是先用过斋饭再行休息罢。”
说毕,从食盒内取出一碗白米饭和一碟素炒豆腐,向我合十笑道:“姐姐先行用些斋饭,妙贞晚些时候再来收拾碗碟。”
说到这里,她正要转身离开,我忙问道:“了尘师太现在何处?绾秋心中感念甚多,想去求师太指点一二。”
妙贞闻言,摇头笑道:“今日不巧,迎接姐姐入寺之后,师太便前往宫中为太后新铸的金身观世音开光祈福去了。”
我心中一惊,忙问道:“太后莫非认识了尘师太?”
妙贞点头道:“太后年轻时便与师太相识,不过太后并不知道师太乃是前朝端孝皇后的替身,五岁出家,十二岁便精通典籍,成为最年经的大师傅。三十岁成为玉泉寺主持师太。直到如今。”
我被妙贞这番话惊得有些发怔,还不容易才讶然道:“师太与前朝端孝皇后又是怎么回事?怎会替皇后出家呢?”
妙贞闻言,在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叹道:“据说师太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出生时通体被五色光芒笼罩,空中又有金身护法现身,市井之间传诵一时。只是师太出生七日内不哭不食,全家以为必死无疑,后来被一位游方僧指点,说是要立刻出家。否则此子必定不再眷恋红尘。”
说到这里,不禁摇头道:“阿弥陀佛,出家也非易事,需要熟读三部大乘佛经,由僧官举行地三年一次地佛法大会上通过,才能颁下度碟正式出家。师太不过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何能够参加佛法大会?只好依托在当时的承安侯家。先行了皈依之法,当时承安侯家的小姐与师太同日出生。身体柔弱,出生之后日日与汤药为伴,无奈之下,承安侯夫人便着人打听年纪相仿的女孩准备买来送入寺中出家,做小姐的替身。正好遇到师太。也算前世的一段宿缘。师太遂做了小姐的替身在静慈庵出家。承安侯小姐从此体格健壮再无患病之忧,十四岁时娉入宫中,十八岁时册封为当朝皇后。”
说到这里。妙贞低叹一声,望着我,点头道:“太后慕名师太之名,屡次请入宫中,延讲佛法。只是这段旧事,寺中只有妙贞知道。”
我不禁疑惑地望着她,讶然道:“师妹为何如今却将这段旧事与绾秋重新提起?”
妙贞闻言,合十道:“师太曾说过,姐姐虽然不是我佛门中人,却终究却与师太有一段宿缘。这段往事,乃是师太吩咐妙贞转告姐姐的。”
我闻言大感惊异,想不到玉泉寺中的了尘竟与前朝皇后有如此一段惊人地内情,莫非自己前来玉泉寺也是刘启下意识的所为?
想到这里,愈发想要前去同了尘做一番长谈。只是,也知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只好勉强按捺下心中的焦急,点头叹道:“难得师太信任,秋来此修行也算一点幸运。”
妙贞闻言,点头道:“姐姐还是先用过斋饭,休息之后,师太回来后自会前来与姐姐相见。”
我这才放下心来,点头笑道:“劳烦师妹,绾秋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妙贞点头笑道“姐姐脸色不好,还是应当多多休息为好。”
说毕,合十一礼,转身退了出去。
我这时也觉有些饥饿,便匆匆用了斋饭,上床休息。这次,再无什么梦境,一觉醒来,已是日影偏西,金乌斜坠。
隔着素纸糊着的窗子向外望去,只见斜阳中婆娑的树影映在窗纸上摇曳轻颤,颇有三分水墨画清新淡雅的韵味。
我一时兴起,便来到院中,看着暮色中地轻松翠柏,沿着脚下一段不知名的小径向密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远,只觉渐感疲惫,脚下有些无力时,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不知名地果园中。由于已是冬日,园中果树都已凋零,只是偶然在树梢的顶端还挂着几枚没有摘下的熟透的果实。
我不觉大感意外,想不到玉泉寺中竟然还有这样一处果园,想来是用来供奉佛前之用。
思忖之间,只听林中隐隐地传来一阵低沉的叹息:“阿弥陀佛……一别红尘竟已十余载,阿弥陀佛!”
我心中大惊,听那声音分明是一位年轻男子,这尼庵中何来僧人?我吃惊地后退半步,正在犹豫是否离开。
只听林中那人竟开口笑道:“阿弥陀佛,此番出关,想不到竟能遇到有缘之人!”
我吃惊地举目望去却看到一名衣衫褴褛,须发若雪地老人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正向我含笑望来。
大概是看到我惊讶地神情,那老人双掌合什,低声笑道:“施主不必害怕,老衲在此闭关整整十五载,寺中只有了尘一人知道。如今出关,正是悟得正果,就要前往西天礼佛,施主与老衲有缘,才有这相见之果。”
我这时已经隐隐地猜到了一些事情的大概,不觉渐渐冷静下来。闻言忙也合十一礼,躬身道:“绾秋今日刚刚来到寺中,并不知道大师在此修行,冒犯之处多多见谅。”
那僧人闻言,含笑望着我,点头道:“了尘无缘与我再见最后一面,请将我身前之物转交了尘,以全你们之间的一段缘法。”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