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姐,你做事也不能太过分。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虽说还留着头发,那也跟咱们一样,都是住持的弟子。咱们庵里灯寡油薄,可养不起多余的嘴。再说咱们可对得起你了,一来就让你在床上赖了半个多月,好吃好喝当佛爷似的供着。一般的弟子入庵都得先挑半年的水和柴,哪像你这般快活!怎么现在养好了还想吃白饭?”被这长得猴头鼠目的姑子一通刻薄抢白,云倾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有点挂不住了。
此时又有几个姑子开始上前围住云倾颜,似乎这一切都是云倾颜故意的一般。
桔裳不干了,哪能由着这帮女秃驴这么欺负她的宝贝小姐!捋胳膊网袖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鼠目姑子:“你这姑子,好不知趣!你那嘴是天天喝粪水的吗?一到这里,你们就把小姐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了去,那些钱买下你们这个破庵子都富裕!我们吃白饭?拍着良心说,你们给我们吃的是‘白饭’吗?不过是些快馊了的残羹剩饭!就这么对待一个身子虚弱的病人,还佛家弟子呢,我呸,一个个的心比土匪还歹毒!”
桔裳越说越恨,小姐小产未愈,又没什么补身子的,急得她只好每天到离庵子很远的一条小溪去捉鱼,往往一天也找不到几根筷子细的小鱼。还得等姑子们睡了再偷偷熬点薄汤给小姐喝,顶多用她们点油盐——这帮姑子实在太可恶了!
鼠目姑子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桔裳的鼻子:“阿弥陀佛!你这蹄子敢辱骂佛门弟子!贫尼,贫尼我……我打……”说着抡圆了就要抽桔裳。
桔裳自然不能任由她打,架起双手格住她手臂,但怎奈只是个小姑娘,哪里有这整日做粗活的姑子力气打,很快落了下风。
“敢打青蜀师太,眼里还有没有佛祖了!”二三十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云倾颜,眼看就要上演群殴大戏。
云倾颜此刻心里吓坏了,寡不敌众这样直接硬碰硬不是明智之举。既然他们却东西吃,那么就给他们下山去买东西好了,再说这几个月半点肉腥都没有见到,他们是出家人,自己又不是。
赶忙拦下桔裳佯怒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姐姐们什么时候亏待过我们!”一边给桔裳使眼色,又赔笑道:“各位姐姐别急,是我的丫鬟不会说话。姐姐们待我的好,我心里都记着呢,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姐姐们的照拂。”
姑子们听她语气恳切,一时倒也分辨不出她说的正话反话。油饼脸一挥手:“出家人戒躁戒嗔,不跟你们计较这些。只一样,被你耽误的斋饭怎么办?”
甜甜的一笑:“斋饭既是误在我手,自然是由我来解决,总不能让各位姐姐挨饿才是。我这就去山下采买,天黑之前保证赶回来。”
云倾颜拉起橘裳出了庵子,一路向山下赶去。
好在山不是很高,不过路不是很好走,到了山下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