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明看了下腕表,不过才傍晚4点半,因为是阴天,再加上深秋的日头落得特别早,所以这个光井,天幕已经暗了一半,再转身看顾澜,双手拧紧放在膝盖上,一直歪着脖子看着车窗外。
乔安明很体贴地抽出一只手,盖住她的手背,轻轻拍了几下,开口:“妈现在年纪大了,很多想法都很固执,但其实她也就好面子,顺着她的意思哄几句就好了…”
“嗯,我明白,其实不是妈的原因,是我自己,我自己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顾澜回头看了乔安明一眼,很快又将头别过去看着窗外。
乔安明的眉头又蹙了蹙,握紧顾澜的手,但很快松开,收回来继续握着方向盘。
车子到达西郊小楼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陈妈在门口张望,见到乔安明的车子驶过来,转身就闪进了屋里。
顾澜拎着水果,拢了拢耳边的短发,深吸一口气才跟上乔安明的脚步进了屋。
陈妈见两人走进来,赶紧迎上去接过顾澜手里的水果,殷勤地招呼:“先生,太太,你们总算来了,老太太都等了你们一下午了,早早就叫我买好菜张罗。”
“哪有等他们了?他们想来就来,不想来我也没那本事去请!”任佩茵沉沉的声音从客厅里飘出来,陈妈赶紧笑着给乔安明使了一个眼色,压低声音说:“瞧,生气了不是,其实天天在家念叨你们,嘴上还不肯承认。”
乔安明当然了解任佩茵的脾气,所以侧身拉着顾澜从陈妈身旁走过去。
进入客厅,任佩茵正坐在沙发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明明已经知道乔安明和顾澜走进来,她硬是装作看得很入迷的样子,就是不抬头招呼你!
陈妈是热心人,伺候任佩茵有近10个年头,平时这偌大的房子里就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的年纪,大有相依为命的意味,所以她对任佩茵一直很贴心,此刻见任佩茵埋头不语,知道她又犯倔脾气,于是叫嚷着把手里的水果摆到茶几上,热忱地说:“哎呀老太太,先生他们都到了,太太还给您带了水果,知道您爱吃葡萄,还专门去买了来,您看这葡萄,颜色多艳,一个个都新鲜的很,这季节葡萄已经过市,像这么好的葡萄,难买着呢!”
任佩茵听陈妈这么说,总算眼皮抬了抬,但只淡淡扫过桌上的水果盒子,之后又将头埋入报纸里,不发一言。
陈妈朝顾澜使了个眼色,嘴角冲任佩茵弩了弩,顾澜站在乔安明身后,苦笑了一下,一直交叠放在一起的双手松开,慢慢磨蹭到任佩茵面前,总算喊了一句:“妈…”
任佩茵闻言,头偏了偏,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继续埋头看报纸,空余顾澜怔怔站在那里,猛吸了一口气,也不再讨好,索性又退回了乔安明身后。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