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一直转头看着窗外,身边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每个人都很忙碌,因为忙碌,才更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她不。
她很闲,像客人,永远的客人…….
小鸟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叫着,她忍不住就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仿佛指尖可以穿透水晶般光亮的平面,触到阳光,触到枝头的小鸟,触到外面世界的暖。
微微抬头的时候,发丝便显得愈发长了,轻轻在背后晃动,让她整个人显得轻灵起来。
楼梯上的人,静静看了一会儿,清亮的眸子微微闪动了几下,转身便向上而去。
“顾小姐,老太太说要您上去叫君扬下来吃饭。”工人惠姐过来压低声音提醒:“君扬刚回来,你要主动招呼着些,不能等他来跟你说话。”
云宁扯出温柔的笑容,轻轻点头:“谢谢您的提醒,请您告诉女乃女乃,我马上就去。”
惠姐点头,转身离去,云宁深呼吸一口气,抬脚往楼上走去。
夏君扬昨天就回来了,而她却假装不知道,直到夏老夫人亲自打电话给她,她才不得不赶了过来。
夏小爷就是夏小爷,一向冷傲惯了,只有人等他,没有他等人。她进门一个半小时了,所有人都见过了,唯独不见今天的主角。惠姐去叫,他说他在洗澡,云宁知道,他想必也跟自己一样在躲,也许,不想见的人,能晚看到一秒钟都是好的。
可是,这种彼此之间的躲避,却不能让夏老夫人看出一点点端倪来,这是他们打小就有的默契,也是唯一的默契。
云宁缓缓走上楼梯,真希望脚下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停在房间门口,她的心忽然跳动的急了起来。
两扇相对的房门,一间属于他,一间在周末的时候属于她,只要有一个人在,另一扇,一定是关着的。像两个人的心,一直一直都上了锁,把对方牢牢挡在心门之外。
抬起手想要敲门,衣袖缓缓滑落,露出小臂上那一道短短的浅浅的疤,她忽然有些失神,定定看了良久,蓦然反应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却没有听到回应,再敲,仍旧无人回应。
云宁愣了。他不在?
不是从她来了,他就一直躲在楼上吗?她知道,他不想见她,如她不想见他一样。那么,现在,他去了哪里?
云宁犹豫了一下,缓缓拧开把手,轻声唤道:“夏…”
该怎么叫他?夏君扬?君扬哥哥?
云宁忽然哆嗦了一下,撇撇嘴摇摇头,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如果可以,她倒想要和小时候一样,恶狠狠的唤他:小地主!但她已经不敢了。跟小时候没法比,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了,再被按到地上揍一顿,人就丢大了。
云宁扶着门,又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便松开扶住门的手,转身要走,忽然,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便将猝不及防的她,狠狠扯了进去。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她的心也吓得颤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久违的、清冷深邃的眸子,眸子里像是有水波,在轻轻荡漾,让她忽然觉得晕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紧闭的房门上。
那个危险的男人,紧跟着轻轻动了一下脚步,伸出手臂,将她圈在了自己与门之间,唇角是一抹让人心悸的冷笑。
“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慢慢的、悠悠的,像来自天际,飘渺的如同幻觉。
云宁脑中“嗡”的一声,有刹那的空白,身体紧紧绷着,愈发想要后退,却终究无路可退。亅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