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张晓晓没再来上过刘老师的课,她说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苏明宇问她要干什么,她凑近苏明宇,对着他的耳朵说:我要回家给他做饭!苏明宇闻到她身上高级香水的味道。
刘老师的课依旧很受欢迎,温柔的声音传入教室每个人的耳中,听得都沉醉了!
“你不是张晓晓的男朋友吧?”
“哦,不是的!”
苏明宇看着那个男人略显僵直的背影一时竟然茫然了。
他是爱她的吧,在有她听课的日子他讲的课那么生动,他讲音乐讲诗人讲作家讲历史,节奏里都蹦发出快乐的味道。偶尔穿过教室传到角落的那个女孩身上,目光都柔和了。
她还是会跟苏明宇一起喝酒,喝醉了就被他伺候着安然地入睡。
苏明宇躺在她旁边,他总是在她躺着睡着的时候躺在她旁边,在她睁开眼之前离开。他翻转过身体,手枕着脑袋看着这个睡容恬静的女子,她的嘴唇上似乎还残存着刘老师亲吻过的津液,显得那么红润,哦,她本身嘴唇也有那么红润的。
月光像个小偷一样偷偷钻进卧室里,洒在地面,苏明宇赤着脚站在窗前,那一片明亮变成了斑驳的阴影,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像一张反光的镜面一样,夺目而绚烂。
“水,我要水”张晓晓呢喃着,身体像水草一样摆动,焦躁不安。
苏明宇接了杯温水,单手抱起张晓晓的脑袋,对着她的嘴唇喂了过去,张晓晓也不睁开眼,嘴唇碰到杯子边缘她就自然地长开了嘴,嘴唇因为水的滋润显得更加红润了,苏明宇用手背给她擦了擦嘴,轻手把她放了下去。
赤着脚走到客厅,小心地对着那个还残存着一丝香味的杯子边缘喝了一口水,嗯,暖暖的。
那一天她起床后没有离开,她就在苏明宇的客厅,看着电视里面的综艺节目发呆,里面主持人笑得花枝乱颤,阳台上那盆桂花开满了女敕黄色的小花朵,像极了她第一次出现在刘老师面前穿的那件鹅黄色t恤,记忆中的情景还像昨天一样。
张晓晓光着脚,像昨晚上苏明宇站在窗前那样,事实上昨晚她是清醒的,那个男孩高大纤瘦的身体挡住了那一片洁白无瑕的月光,他的背影那么孤单,跟月光一样,透着高雅的冷寂,那个时候的他显得好陌生。
地板上传来冰凉的冷意,张晓晓打了个寒噤,蜷缩着脚趾找到毛绒拖鞋穿上。
她给苏明宇发了短信:中午回来吃饭。我给你做。
短信后面附带一个大大的笑脸。
苏明宇回来时张晓晓端上了最后一道冬瓜排骨汤。嘱咐苏明宇洗手吃饭。
那是第一次,苏明宇觉得家里的饭不再是冷冰冰,而是透着热气,香喷喷的。
那一天张晓晓一直都在笑,她的笑容清新自然,就像绽开的莲花。
那天晚上张晓晓离开了,确切地说,是消失了。
苏明宇在厕所的垃圾桶看到一根验孕棒,上面有两条明晃晃的红线。
苏明宇好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拿出手机,颤抖着拨了张晓晓的号码。
嘟嘟的声音响了很久,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张晓晓梦呓般的声音,她似乎在睡觉。
“你在哪儿?”苏明宇问,他似乎预感到张晓晓其实已经离他很远了,那个倔强的女孩,无论遇到什么她也总是在笑,她说,如果人活着能都不给人添麻烦该多好啊。无论遇到什么也都是自己解决,这件事,她还是会躲起来自己解决吧,她怎么能那么傻!!
苏明宇握紧拳头,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身体里的寒意却从脚底直窜到心底。
“每次都让他戴,他不愿意。”张晓晓安静地说着,苏明宇甚至可以看到她垂下眼睑时那副无奈而柔弱的样子。心隐隐痛了一下。
“他很厉害吧,就两次就怀上了。”张晓晓自嘲地笑。
挂断电话的那一刹那张晓晓捧着电话泣不成声,她的头埋进膝盖,细小的胳膊把头整个都圈住了,她哭得那么狼狈,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的只有自己的哭声。
苏明宇拿着包,里面夹着他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的验孕棒。
他站在教师公寓楼下,他的样子还是那么单纯无害,只是眼睛里面红色的血丝让他看起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
“刘齐!刘齐!刘齐!”他冲着每幢公寓喊,脖子上的青筋也配合着主人的吼叫而突兀起来那些透着淡紫色的血管爬满了他的侧脸,在白皙的脸侧看起来那么狰狞。
刘齐的身影第一次让他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他紧紧捏着那一枚验孕棒,嘴唇紧抿,眼睛因为愤怒而瞪圆,睫毛在眼皮上一根一根地排列整齐。
他记得刘齐弯腰捡起验孕棒时颤抖的手,那双本该柔软温暖的手,此时却让觉得污秽不堪,他扶了扶眼睛框,看着上面的红线,额头上的汗珠打湿了他梳得整齐的头发。
“她她怀孕了?”他的眼神中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他颤抖的双唇那么丑恶,因为害怕竟然显露出了紫黑色。
真令人恶心!
苏明宇撇过脸去,不再看他,多看他一秒都是对自己眼睛的折磨。”我警告多她的,她总不愿意吃药!这“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苏明宇一个拳头已经跟他的脸进行了亲密接触。”你他妈在说什么?还怪上她了?“那些紫色的小血管再次爬上了苏明宇的脖子,他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的,一寸一寸逼近那块柔软的皮肤,喉结在他的手中滑动的触感让他疯狂地想要把它全部陷进肉里,对,陷进肉里,让他再也不能呼吸。
刘齐整个脸庞因为呼吸不畅而变得通红,他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手,他想要他停下来,但是手却怎样都使不上力。
那个晚上月亮没有出来,四周静得出奇。
刘齐的眼睛开始翻白眼,嘴边流出一长串唾液,他就快要死了,他马上就要死了,亦或者是,他已经死了,他死了?
苏明宇猛地将手松开,脸色煞白,他瘫软在地上,手指冰凉。
张晓晓没来上课,他到她公寓找她,她一个人蜷缩在沙发里,把自己缩成了虾米。
苏明宇站在她面前,她的脸色憔悴,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就像缺水的花瓣。”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说,云淡风轻地样子让苏明宇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其实并不爱他,张晓晓不会被任何人征服。”他不愿意见我了,他给了我好多钱,两万,呵呵,好多钱啊。“张晓晓从茶几上拿起那包被蹂躏成一团的香烟,点燃。
香烟在指尖闪着点点光亮,烟缕笔直着,然后晕开,像在叙述一个伤感而无趣的故事。”打掉么?“”你说呢?“她盯着苏明宇的眼睛,问他。”打掉吧!”
两个人都没发现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张晓晓哭了,她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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