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向茶楼走去,朱成回头看看,大伙都散了,只有黄鼠狼还是不紧不慢的跟着,像尾巴似的,顿时,他停了下来,“黄首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我是怕你们有什么事用得着我,我随时可以为你们服务呀。”他真的挺狡猾的,朱成可认识他,不会上当。
“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事?你是想喝茶?这样吧,张队长,你今晚就请黄首领,我和倩倩过一天吧。”说着,他一拉身边的倩倩就要走开。
“黄首领,你还是请回吧,你没看见我今儿有重要客人吗?”张武似乎也很讨厌黄鼠狼,这黄鼠狼只好停了下来,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不满声,朱成和张武相视一笑。
很快地,他们到了茶楼,这里这会儿还真的安静,茶楼在哪儿呢?就在关押灵灵那排房子的不远处,经过那儿,灵灵往深幽的曲径瞥了一眼,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许倩倩呀许倩倩,我们是哪一世的冤家呀?五味杂陈,很不好受。
茶楼外面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盏大红灯笼,里面的蜡烛火势正旺,灯笼通体透亮,火火红红,给人带来喜庆、祥和的气氛,朱成一看就知道,这里事前已经经过精心装扮,欢迎重要来宾,前两天他路过这儿时,灯笼是旧的,外面的红色快要褪尽,那一层绸布泛着灰不溜秋的光,真的该换了。
四位一走进去,张武就把门锁了起来,说是怕谁来打扰,搅了这份安宁。
屋里飘着淡淡的雾霭,清香袅绕,古色古香的茶壶放在一张桌子的中间,旁边是精致的茶杯,小巧玲珑,晶莹剔透,里面虽然装满了茶,但这小玩意捧在手上,还真的不忍启齿,它特别适合放在灵灵或倩倩那莹润红活的手中把玩,那才美哩。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朱成和倩倩已经完全放松了警惕,他们青春的眼眸里荡漾着春水般的平静、清澈。
朱成刚刚坐定,张武在他面前打了一躬,“王子,我有一事相求,请答应我。”
“什么事?尽管讲,你我弟兄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好客气的?我肯定答应你。”
“好,借倩倩姑娘一用,灵灵,快,黄花油在此,泼过去。”说着,他变魔术般从身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呀,这个小瓶,倩倩一看就懵了,从昨晚到今夜,它魔魇般的纠缠着她。
朱成嚯地站了起来,旋风般的扭住了灵灵伸过来的手,使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飞速的来抢这个小瓶。可是,抢不到,张武牢牢地握在手上。
“张武,给我个理由,你为什么要加害倩倩?”
“王子,我们仅仅要将她变一条蛇,委屈她一下而已。”
“为什么?”
“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王国。”
“胡说。”
“真的,王子,眼看我们的家园要保不住了,赵庄的后堤岸树木一砍,多少生灵涂炭,你身为王子,应该比我更关心老百姓的生死存亡呀。”
“砍伐不是停止了吗?好一个杞人忧天。”
“王子,你是何等聪明?可今天为什么这般糊涂起来?是什么冲昏了你的头脑?我们最清楚,对不起,多有得罪了。”他说着,就去准备旋开瓶盖。
“好呀,张武,你敢背叛本王子。”
“张武个人的利益与王子利益相冲突,一律服从王子的利益,而王子的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无条件的服从国家利益,这是我的天职。”
朱成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剑,和那鞭子一样,初看是那么小,玩具似的,但见风长,一把迸发出耀眼光芒的金色长剑斜刺里向张武挥过来,手起剑落,张武身上外套的一角被削去,长剑一举,那白绸像一朵云腾空而起,而后从高处往下落,朱成飞舞着剑,削绸如泥,丝丝缕缕向下落,仙女散花一般。嚯,技艺令人叫绝。
“张武,黄鼠狼无比狡猾,诡计多端,是真小人,你呢?却是个伪君子,小人好防,伪君子防不胜防呀。”朱成恨得牙都痒痒。
黄鼠狼并没有走,正在外面偷看哩,听到朱成这样污蔑他,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哼哼声。
张武也不回答,他也拔出了剑,此剑和朱成的剑是姊妹剑,都是古代留下来的名剑,但二者的剑技却有不同,虽说都是相同的师傅所传,可张武曾领兵打仗,驰骋疆场,威名扬天下,后得到国王的信任,成了侍卫队队长,长期以往,张武的击剑能力当然要胜朱成一层。
朱成的剑上下挥舞,腾挪跌宕,直逼张武,他却不慌不忙,见缝插针,与那空隙处将剑抵挡过去,由着他又翻腾了几下,他的剑终于重重地压住了朱成的剑。
朱成想挑拨开来,可是办不到,他的剑上面,哪里是另一柄剑,分明压着的是一座小山,哎呀,朱成,你是怎么了,剑技这般差劲,还怎么保护自己心爱的人?还怎么保护家园?一股懊恼从心头升起。
就在这当口,张武的另一只手将瓶子一扔,“灵灵,接着。”
说时迟,那时快,倩倩一跃而起,接住了瓶子,嘿,她的身手还真的不凡,要知道,我们倩倩姑娘曾是运动场上的跳高能手,飞过竹騀时,马尾辫一扬,像个黑色的精灵。今儿,这本领得到了超长的发挥,准准地接住了瓶子,这倒使灵灵吃了一惊。
她打开窗户,把那瓶子向外扔去,刚才来时,她注意观察了,廊檐下地面是大理石的,这小小的瓶子哪经得住这一撞击,碎了,黄花油一定会淌一地,还看你陈灵灵怎么洒泼?
怪了,没有碎裂的声响,瓶子不偏不倚砸在黄鼠狼的宽厚的毛绒绒的背上,他疼得哎呦叫了一声,当他意识到这是装黄花油的瓶子时,便顾不上什么痛了,赶快用两个前爪把瓶子抱住了。
黄鼠狼激动不已,冥冥之中,他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怎么这么巧呀?昨天,这瓶子落到我的手中,今天,这瓶子又落到了我的手中,这是上天的旨意呀,历史的重担落在了我的肩上,我可要敢于担当呀。
他奔向窗户,准备越过来,这时,两只年轻的野鸡从屋顶俯冲而下,一只用铁似的爪子直锁他的咽喉,另一只伸出尖尖的喙直取他的眼睛,吓得他丢开瓶子来护眼睛,其实呀,这年月的黄鼠狼,也就欺负欺负那胆小的失去了抵抗能力的家鸡,他们常常溜到家前屋后的鸡圈里,咬死几只鸡,逞能似的造成点儿恐慌,让人们看看他黄鼠狼有多大能耐。但这成了其他动物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他们也就这点能力了。野鸡身子庞大,野劲十足,单逢一只,还能对付对付,两只一起上阵,他就感到胆怯了。
张青从一棵大树后闪过身来,那瓶黄花油落到了他的手上。
倩倩越过了窗户,灵灵也跟着出来了,她腾空而起,平地升起一股怪风,树儿、花儿、草儿都被刮得瑟瑟发抖,不知所措。倩倩的两腿打了一个踉跄,身子失去了平衡,好像要摔倒。“张青,把黄花油泼过去,算我求你了。”她看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的魂儿勾去,说真的,要在平时,灵灵只要一示意,张青鞍前马后为之效劳心甘情愿,可今儿他不答应。
“灵灵,我什么都听你的,可就是这件事不行,倩倩姑娘是我的恩人哪。”
“那好,你来为你的恩人收尸吧。”说着,又是一阵风起,灵灵缠紧倩倩,腾飞而去,张武和朱成循迹而追。
眼看他们要追上了,哧溜,她一头栽进河里,准备走水路溜回去,她房间里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地下密室,把许倩倩关在那儿,然后再想办法得到黄花油,哼,就这么办。
追到这儿的几位,不见了她们的踪影,张武和黄鼠狼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张青一脸的担忧,朱成呢?他却如释重负,为什么呢?他知道,这时的倩倩已经躺在她自家的床上了,原来,他送给倩倩的那块玉有护身作用,只要到水里,它就能保护倩倩,鱼儿一般的逃走了,没受到半点伤害,留下个陈灵灵望水兴叹,懊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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