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繁星,一闪一闪眨巴的微笑,和熙的夜风,带着春天的意味,缓缓掠过伊顷颜此不知冷暖的心。
僵直的身体没有动,挺着头大眼停在天文望远镜的镜口,伊顷颜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来到这个地方观察星星,她来的次数虽不多,但也不少,只是她经常自己一个人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来这里研究星象的事情。
所以迟蓦的出现才会一直让伊顷颜的心悬在心口上。
伊顷颜知道迟蓦是来找她谈离婚的事情的,终究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么?
其实她本就不该痴心妄想的,四年平静的生活,四年温柔的生活,四年安逸的生活,埋没的一直都只有她而已,只是她太晚明白,才让自己越陷越深,所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四年前,伊顷颜在一次舞宴上第一次和迟蓦见面,他是个很温柔的男子,和伊顷颜交流的言行举止都充满对女性的尊重。
伊顷颜想,如果四年前迟蓦没有表现出那个完美的优点那该多好,至少她不会就这样沦陷,从而附交了一颗心。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伊顷颜终于疲倦的说了这样一句,端起劳累的身心,越过天文望远镜一步一步走向屋顶的围边。
月光照耀的迟蓦,笔直强壮的身板打在地上显出凌厉的线条,帅帅的脸庞上皱着一抹痕,不是出于对伊顷颜要求时间的不满,而是对不起,相当于愧疚,对这个无怨无悔爱了他四年的女子的愧疚,他没有问几天,伊顷颜双手撑在围边上,夜风凉凉拂过她脸颊的同时,她平淡的说了一个时间:“两天
“就好后面那一句是伊顷颜怕迟蓦不肯而补上的,迟蓦听完心里不是滋味,眉头皱的更深了,想了想是不是该给出个答复,就郑重的应了声:“好!”
迟蓦咬字清晰的“好”字在夜里荡起回音,也在伊顷颜心中久久挥散不去,她突然后悔了,她原本提出这个时间是想让迟蓦愧疚,可貌似没有什么作用,但实际上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已达到了目的而已。
又吹了一会儿风,伊顷颜转过身,她没有看迟蓦一眼,连天文望远镜也忘了拿,就假装镇定的走向下楼的门,直到临别时,她也什么都没有说,既然知道自己其实在他心中什么位置也没有,又何必强求那么多,伊顷颜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强人所难的女人,但她对迟蓦的爱,毋庸置疑,至少,在这一刻之前,从未改变。
穿过门,伊顷颜“轰”的一声用力的关上了门,隔绝了迟蓦,隔绝了屋顶上的一切,伊顷颜背靠着门,这一刻,刚才努力压制下去的情绪一瞬间全部都涌了上来,该怎么去说,该怎么去承认这件爱了四年的男人就要为了与旧爱重归于好选择和她离婚的事实。
有时候,伊顷颜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名媛,不是跨国公司“环游世界”主宰者的女儿,特殊的身份,使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实际她多么希望拥有一个不在意她身份,不在意她父亲有多少多少钱而来粘她的“朋友”,她只是希望有那么个人,能在她这样伤心难过的时候,陪陪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爱人?她从没有想到过,这两个以前觉得那么幸福的字眼有一天会离她那样,那样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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