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明白了?”顾容亭表情如常,就像和差役从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差役不停地带念头,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乌衣镇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这个客栈太邪门了,那人的……”
顾容亭打断了他的话,“此事不宜多说此时房门大开,有人正偷偷在探头探脑,这事说开了,除了会在整个镇子里造成大恐慌,对于寻找凶手不会有任何帮助。
“那现在是要继续封锁客栈,还是解除监禁?”差役没了主张。
顾容亭反问:“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差役摇头,“每个人都说昨晚睡得很死,什么也不知道,掌柜小二也说没看见谁半夜出来。不过如果真的是……也许大家都看不见的说着他的身体抖了一下,对自己的想象中的情景很是惊惧。当时他听大夫说是月复内似乎少了脏器,简直不敢相信。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某物正潜伏在客栈,或是说镇子里,或是镇子周围,然后喜欢凭空取走人的内脏器官,光想想就觉得毛骨耸然,让人产生一个冲动,就是立刻离开乌衣镇,能走多远走多远,永远不回来。
“这人什么身份?有无仇家?”一直静静听着的章毓忽然插嘴道。
差役转过脸来看了她一眼,当看到她背后的那把长剑时踌躇了一下还是说了,“他是本镇人,姓孙,读过一些书,人称孙秀才,家境一般,不过家有一妻一妾,有没有仇家暂且不知,还有待查证
“这里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章毓想了想问道。
“没有,至少我没见过差役很肯定地点头,然后忽然又摇了摇头,“不过也说不定,我们乌衣镇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捕快了,所以很多事没人管,但凡谁家死了人,只要他们不报官,是没有人会去检查的,但这里民风淳朴,一直很平静,似乎也从没出过什么大事
章毓托着下巴,认真地说:“这么说来,好像不是无差别攻击否则谁家突然死了人都要有怀疑的,只要是有明确目标的行凶,就能找到线索,反倒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才不好对付。
现在不能证明这个是妖非妖之物是什么,也不能确定它到底在乌衣镇多久了,是第一次作案还是惯犯,准确地说,就是什么也不知道。
“你把乌衣镇近年来发生的人命事件都说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章毓继续说。
差役忽然红了脸,眼神游移,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以前我也不管这些事的,所以……所以我不知道他停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不过,如果道长需要,我回去立刻查,一定给你们送来他也希望能把这事彻底查清,现在也不想着什么升官发财了,如果真有妖魔鬼怪的存在,他希望能彻底解决,为乌衣镇了此大患,毕竟这里是他的家,而道士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如此甚好顾容亭看了眼章毓,赞许地点头。
差役立刻准备回去办事,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个……客栈到底还要不要封锁呢?”
顾容亭把目光转向章毓,询问她的意思。
“这个……”章毓想了想,“还是先封锁三天吧,每个人都要登记好真实的姓名住址,然后盘查社会关系首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混在人群里吧,如果都有真实身份,也还是留在这里观察一下,因为不知道它和这些人有无关系,也许还在这里,也许已经走了,谁也不能保证它还会再次作案,也不能保证它再次作案还会选择这个客栈的人,也许它会伤害整个镇子的人,也许它将长期潜伏。为了不伤害到更多无辜之人,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还是暂时先放在顾容亭身边为好,一旦出事也许能及时解救,除掉源头。
“这个好办差役点头下去操作,顺便派人把尸体运送回衙门。
雾茗看着两个俱都在思考的人,偷偷地对雾久抱怨:“他们真是越来越默契了,都没有咱们用武之地了
雾久看了眼章毓就扭过了脸,现在顾师叔做事居然还瞒着他们两个了,这么信任她,却把他们当做了外人,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偏偏每次遇上她都会出事,他就是想要扯着掌门速速离开都办不到。好在不久以后他们就要结束历练回三峰山了,到时候掌门肯定又是抛弃一切杂事一心闭关修炼,自然也就摆月兑这个妖女了,就算他心里惦记着,等到他出关,都不知多少年过去了,这小姑娘到时八成孩子都要成亲了。这么一想,雾久的脸色又和缓下来,看章毓就顺眼了些。
出了这样的事,顾容亭自然不会走了,这里又是案发现场,也就顺理成章地留在这个客栈了。
掌柜已被差役偷偷告之实情,以便他能配合官府和道士的行动。可怜的掌柜被吓个半死,手脚哆嗦,他平生连乌衣镇都没出过,孤陋寡闻,一下子摊上了这样的事,还要硬着头皮招待客人。
至于客房内的死尸,则是含糊的下了论断,说是有可能旧疾猝发而死,也有可能是被人所害,为了以防万一,所有客栈人员滞留客栈三日,并且重新下楼登记好姓名住址,内容详实且不能撒谎,以便核实身份。
章毓安了张椅子坐在一边,一边喝茶,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每一个下楼来的住客。她凝神努力记住所有人的长相,和名字一一对应,她有着超强的记忆系统,每张脸每个表情都刻在了她的心里,她一边思索一边分析,这里面有没有要找的那个目标呢?
虽然惊动了官府,但事实证明官府也查不出缘由,乌衣镇还是老样子,住客们即便对官差的举措有异议,毕竟也不敢说话,有些人恨不得立刻离开,却又没有办法,还有些非本镇之人嘴里骂骂咧咧,怨恨被限制了自由,还有一些人行事如常,表面上看不出一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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