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一把松开，丁力就靠着墙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林雪艺倾着身体看完这出戏以后摇着头说：我想不明白丁力的生命怎么就这么顽强，回回被胖子往死里整，居然回回都不死，大概是属仙人掌的。
丁力说：不是我生命力顽强，是我跟自己说千万不能死在她手里，不然也太屈辱了，所以我活着，凭的是意志力的顽强，不是生命力的顽强！我不属仙人掌，我属狗，属狗！
林雪艺半眯着眼睛听丁力乱吼，转过脸问我：小暖，上次胖子说她是属什么的？我知道她嘴里马上要吐出不好听的话来了，也跟着起劲，说：胖子属猪的。林雪艺还是半眯着眼睛，唇边淌出一抹焉坏焉坏的笑，说胖子跟丁力两个人凑在一起，真就是猪狗不如！
我捂着嘴呼哧呼哧地笑，还没笑够，丁力突然把脑袋探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冷着表情说喂，我怎么记得，你们俩也是属猪的？我跟你们俩凑一块的话又成了什么？
林雪艺没想到能把自己给绕进去，一下崩住脸刹了笑，抬手想打丁力，他却灵巧地躲开，干笑两下，继续干他的活，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好，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赵阳身边，再次朝他深深鞠下一躬，特诚恳地说：赵阳，真的谢谢你救我。我、我、我现在去买点东西给你补补身体。随便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是买元宝蜡烛？还是要烧香？我不太懂这里面的事情，或者你……
丁力可真够行的，嘴没遮拦也就罢了，脑子也这样糊涂，居然说什么元宝蜡烛的，把赵阳气得要命。赵阳也顾不得伤口有多疼，从背后抽出一个枕头就砸过去，吼了一声滚。丁力连滚带爬着就滚出去了，隔了一会，又趴着门沿把脑袋伸了进来，看着赵阳傻傻地笑了一会，转身跑掉了。
然后她们各忙各的，我陪着赵阳。本来金杰人是死活要陪他，她太新鲜太激动太癫狂了，林雪艺不得不拿着扫帚才把她赶出去，终于让我能跟赵阳独处一会。
我趁这个空档，赶紧问赵阳刚才金杰人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可他摆明了想岔开话题，问我什么什么事情，什么什么真的假的。我说你别给我打岔，胖子说她做的那个梦，是不是真的？
赵阳沉默了好一会，笑了，说：大概吧，大概是真的。她说那天下大雪是真的，他说我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好像是吧，这个我是真的记不太得了，我活着的时候除了白色，有时候还穿绿色和蓝色的。她说我腰带上有一块降红色的玉，这肯定是真的，我小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给我算过，说我命轻，怕是活不长，要用降红色来压一压，所以我娘就给我配了那块玉，从小戴到大，从生戴到死，天天不离身，也没见得就把我的命压重了，对吧。还有她说那个杀死我的人穿的是黑衣服，我倒是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好像有好几个人穿着黑衣服吧，韩彻当时穿的就是黑衣服。这我倒是记得蛮清楚。他说着说着居然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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