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杰人这脚踏得有点重,可我顾不得疼,只追着要把事情原委弄个水落石出。金杰人居然也能跟人进行学术讨论,居然还是跟陆树,这也太稀奇了,几千年都不一定发生一回。我说:行,行,讨论,是讨论,但是胖子,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到底讨论了些什么?
金杰人泛着白眼看我,懒懒洋洋不肯搭腔,我怕她又要说我是小丫头片子或者凡夫俗子,赶紧的躲开她去问林雪艺,林雪艺从被窝里钻出个毛蓬蓬的脑袋愣愣地盯着我看,一字一顿恨恨地扔过来:她跟陆树讨论,世界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我的脚踩在床梯上,听她这么一说,我直接就没站稳,摔下去了,幸好赵阳在下面把我接住,不然还真有得一场疼。赵阳在那里唠唠叨叨说我怎么怎么不小心,怎么怎么不注意,不是这里碰去了,就是那里又莫名其妙多出一块於青来,他说你就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吗?我说你就不能别这么罗嗦?他说你要是自己能当心一点,我还用这么罗嗦吗?
眼看着你埋我怨要没完没了了,我撇过脸,懒得理他,想着先躲被窝里呆着再说,结果刚踩上床梯,听见池宁在卫生间里喊我,我侧着脸一答应,眼睛没注意看上面,就一头撞在床板上。幸好赵阳刚好走到外面去了,不然又得一顿好说!
我一边模脑袋一边委委屈屈地扭过脸去望林雪艺。林雪艺说你又瞪着我干嘛?想问我到底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告诉你顾小暖,今儿晚上谁敢在这屋子里再提鸡跟蛋,我就跟谁没完!
我呵呵呵干笑几声,冲卫生间里问池宁叫我什么事。池宁刷着牙糊糊涂涂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也有事要跟我们讲吗?什么事?
刚才一通闹,差点把正事给忘掉,我拍着脑袋说:上次我们辛辛苦苦里三层外三层保护起来的德国黑巧克力,胖子她娘,影都没见着!
我话还没说完,金杰人抱着脑袋就窜出去了。这货,知道要挨打,逃得比兔子还快!
金杰人直到熄灯过后半小时才蹑手蹑脚回来,因为池宁睡着了,我们便都忍着没跟她算账。池宁这段时间又是赚钱又是复习功课,还有社团里面七七八八的事情,反正能不落下的她全不落,经常把学习的事情搬到床上去做,把睡觉的时间能缩多短缩多短,今天好不容易能睡个踏实觉,可不想因为金杰人把她给闹醒。金杰人大概也知道我们是这个意思,进屋的时候弓腰缩背,爬上床以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翻来覆去把床弄得吱嘎响。
我望着池宁那边,侧着耳朵辨识她的呼吸声,心里真的是有点疼,她什么都去做,什么都去做到最好,即使是这样,她都还能尽量抽出时间和苏家明见面,有时候在食堂,有时候在图书馆,有时候沿着操场跑道慢慢散步。时间在她手里好像永远都是满的,永远都是很够用的。她能那么从容,每天早晨睁开眼睛就迸发出饱满而新鲜的热情,好像日子永远都过不够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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