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念头，闪过就没了，因为不敢多想，怕想多了，心会变得狠硬，真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我又躺回赵阳怀里仔细想了想，说：没关系，反正我能记得你，我有一辈子的时间会记得你。也许我真的会去找你，我会仔细看年龄相当的男小孩，说不定还真就能被我找到。你说，如果事情真的能像我假设地那样发生，你二十岁的时候，我三十九岁，我找到了你，给你讲你的故事，不对，应该是我们的故事，你会信吗？
会。
你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好吗？
会。
你会喜欢我，爱上我吗？
会。
你会娶我，一辈子跟我在一起吗？
会。
傻瓜，我比你大整整十九岁呀，早些年的时候，十九岁的姑娘都可以当妈妈了。而且我会老得很快，在你最好的年龄里，我就会变得老态龙钟，满脸皱纹，长出白头发，牙齿都掉光。咦，我想想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就害怕，到时候你会讨厌死我。
不会。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
行，那说好了，如果故事真的这样发展，你一定得娶我。
一定。
我乐坏了，心满意足扯扯被子，把自己往赵阳怀里拱，说行，我没有问题了，睡觉！
他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像被点了穴一样。
我抬起脸看看他，他的表情也是木木然的。我说喂，我的膝盖没顶在不该顶的地方呀，你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
他把眉毛拧得死紧，说：你没问题了，可是我有一个问题。
我看他那样子，就猜肯定不是什么正经问题，便有些不耐烦，硬着嗓子说有什么问题快说，回答完你我还得睡觉。
他说：小暖，如果我投胎以后做了女人，可怎么办？
我被他问得愣怔了好一会说不出话，然后抬起膝盖就往他肚子上狠顶，大骂：你就是投胎做了女人也得娶我！你没听说过这世界上还有同性恋这么回事吗？！想变成女人躲我？等我死了，你再死了这条心！呸！
他捂着肚子求饶，委委屈屈地说：我不就是随便一说么，你至于往死里顶我？
我还是泼泼闹闹地骂：这还算是轻的，我要真下死里整里的话，踹的就不是肚子了！
他嗷一声怪叫，赶紧讨饶：我错了，我睡觉，你别闹了，再闹，狼都要被你给招来！
这天早上我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我做梦，梦见电话不停不停响，然后就醒了，睁开眼睛盯着墙上的电话机发呆，想下去接，又挪不动腿。
赵阳揉着没睡醒的眼睛说：小暖，你别看了，那玩意坏了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雪艺又不让我修，不然现在也早就能用了。
我知道我们屋的电话是坏的，心里本来就难受，他还这么说，更难受，狠狠捶了他一掌，说：呸，幸亏不让你修，不然现在墙上肯定连电话机的影子都没，全被你拆成碎片了。木木家的闹钟就是个前车之鉴！
他还想辩解，我捂住他的嘴叫他别出声。
我真的听见电话铃声，真的是有。刚才我醒的时候，铃声断了，我便以为是做梦，可现在，它又响了，可惜是隔壁房间里的电话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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