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再往下说，把将来的日子，一寸一寸幻想过去，可赵阳突然扑过来抱住我，不让我说了。
我一下一下抚模着他的背，问他怎么了。
他把脸埋在我的头发里，说小暖，别说了，再说下去，我怕就算给我投胎的机会，我都不想走了。我说呸，你真以为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呀，我就是开开玩笑，感慨感慨嘛。
他不说话，仍旧那么用力地抱着我。我说赵阳，我们睡觉吧，好像真的挺晚了，你听外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连马路都睡着了。他说好。然后侧了一体，把手臂伸到我脖子下面让我枕着。
我伏在他胸口，认真地闭上眼睛，可是睡了好一会都睡不着。赵阳也没有睡着，呼吸重重的，全喷在我脸上。他大概以为我睡着了，动了体，想把手从我脖子下面抽走，我嘟着嘴不高兴，说干嘛？枕一下都不行？小气鬼！他说你怎么还没睡着？我说咦，你这话问得好笑，你自己怎么还不睡着？他说我睡不着。我说我也一样。
我说话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等了一会没听见他继续说，便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他脸上那表情差点没把我吓死，崩得跟鼓似的，又僵又硬又别扭，我说赵阳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他憋在那里憋了好一会，脸都憋红，说小暖，你把你的膝盖挪一下。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我的膝盖又顶在不该顶的地方，不过这次我不脸红了，都成习惯了，我歪着脸看他，说我这个姿势很舒服，不想挪，你干嘛老是要我挪膝盖？干嘛老跟我的膝盖过不去？！
赵阳捏着拳头，想揍又不敢的样子。他说小暖，你再不把膝盖挪开我可不保证我接下去要干什么了。我说你敢！你敢动我，我就告诉韩彻！他嗷一声怪叫说小暖你存心要折磨死我是不是？！赶紧把膝盖挪开！
他吼得有点响，我就乖乖把膝盖挪开了，但嘴巴还是不依不饶，骂他是小气鬼。
他吐着气，把手从我脖子下面抽出去，说小暖，你往那边挪挪。我不高兴地嘟着嘴，说：干嘛？不让我碰不让我抱还要把我往外赶？你这是哪门子的歪道理？
他说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去睡沙发。我说你去你去，反正这屋里就一床被子，睡沙发冻不死你！他又嗷一声怪叫，说小暖，你睡你的觉，别理我！不许跟我讲话也不许碰我，不然我跟你拼命！
他好像是真难受，连声音都变了，又粗又哑。于是我乖乖地闭上嘴，不说话了，但是没睡觉，而是侧着身体盯着他看。他仰面朝天躺着，一动不动，好半天才转过脸来看我一眼，被我吓了一大跳，说你干什么？夜猫子一样，还不睡觉？
我问他：你现在好了？
他拍了我一掌，说：你管这么多事？你要真关心我好不好，睡你的觉，别理我！
我特委屈地说：赵阳，你别对我这么凶，我不闹你了。再说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天这么冷，抱着你睡取个暖都不行？放心，我不闹了，睡觉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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