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儿的本意是召唤出魔兽,让魔兽的巨大动荡引起天庭的注意,从而揭穿上轩天神的罪行,岂止,天庭压根就不知道此事,反而,赤脚大仙假传旨意,带着众天将抓了我,将我囚困在十三层夹缝中,日夜接受涤音的洗礼。
曦儿自知自己鲁莽,闯了大祸,娘娘和陛下要责罚曦儿,曦儿不敢有怨言。可是……”
陈曦说到这里,巧妙地顿住。
含冤的目光悄悄抬起,看了看面色沉郁的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脸色变幻,冷声问道:“你这一身血又是怎么回事?谁给你动了私刑?”
“在十三夹缝的这两天两夜中,曦儿只见到了上轩天神和赤脚大仙。”
“是他们做的?放肆!”
王母娘娘重重地拍上了桌面,剧烈的动作震得桌面上的水杯也跳了跳。
她似乎没有想到上轩离双和赤脚大仙敢如此胆大妄为。
她凝视着陈曦,见陈曦态度坚决,眸光磊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半晌,沉吟道:“这事,本宫一定要让陛下好好彻查!”
她说彻查此事,但却并没有指责陈曦的不是。
这样莫名的包容,让陈曦惊喜之余,还有些迷茫。
牡丹仙子看出王母娘娘的意思,拿着一套仙子的服饰,走到陈曦的面前,笑道:“陈曦姑娘,你这身衣裳已经脏了,还是换下来吧?”
“……”陈曦的目光落在王母娘娘的脸上,轻轻摇头:“不必了,娘娘,曦儿感谢您的饶恕之恩。此刻南天门还在大战,想来一定是我家相公找我找急了,我想,我还是速速去和他回合的好!”
“等等!”
王母娘娘忽然将转身欲走的陈曦唤住。
她默了默,这才问陈曦:“陈曦,紫莲仙子的记忆你都没有了吗?”
“紫莲仙子?”
陈曦的眸光闪动,模糊的记忆告诉她,紫莲仙子当年死得凄惨,至于其他的事情,她都没有印象了。
王母娘娘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疑惑,她遗憾地叹了口气,转而说道:“罢了,既然如此,当年的事情不提也罢。陈曦,我们要做场交易如何?”
“交易?”
话说,她最近的交易可真多,就不知道王母娘娘会跟她交易什么了。
她感兴趣地转过身来,灵动的双眼饶有趣味地轻眨了一下。
王母娘娘看着这样一双澄澈的眼,心想,不管眼前的女子这些年都经历都什么,但,她那善良的本质应该是不变的!
为了天下苍生,她想,她的交易应该稳赢不输。
如此一想,王母娘娘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下去,这才开门见山地对陈曦说道:“陈曦,本宫想托你寻找一人。”
“王母娘娘想找谁?”
陈曦隐约猜到了答案,但,当她听到王母说要找她的儿子的时候,她才是震撼了一下。
从她所得到的消息来看,天灵子当年是被狠心的父母抛弃的,如今,王母娘娘又为何想找他?
她目不转睛地对上了王母娘娘的眼,在这张雍容华贵的脸上,她看到的是一个母亲的慈爱。
这样的慈爱的母亲,又怎么忍心不要自己的孩子呢?
王母娘娘遗憾地叹了口气,许是因为紫莲仙子的关系,看到陈曦,她觉得亲切,可以不设防地将她一直潜藏着的秘密说出来。
“陈曦,本宫知道,你也是一个当娘亲的人,相信,你一定会理解本宫的心情。天子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本宫又哪有不疼他的道理?
当年抛弃他,本宫实属无奈,如今,每当想起……唉,本宫知道,这就是报应,报应本宫当年对天子的辜负。
陈曦,本宫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帮忙找到他,本宫答应你,只要你找到他,本宫一定让陛下撤销对天灵子的追杀令,从此井水不犯河水,只要魔尊不再恶意与天庭作对,本宫定让你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如何?”
“王母娘娘,你现在还很爱那个孩子,对吗?”
陈曦看着王母娘娘的眼睛,低低的问。
这话,问到王母娘娘心坎里去了。
王母娘娘别开眼,极力掩藏着自己险些失控的悲伤,哑声的道:“天底下,有哪个当父母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当年陛下也是迫于压力才狠心下令的。”
“……”是吗?可是为什么她在天帝的身上就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父爱呢?
陈曦很想告诉王母娘娘,说她的儿子就在南天门,与她只有咫尺的距离,然而……
“王母娘娘,曦儿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说吧!”
“若是您能找到当年那个孩子,天帝能接受他吗?当年的他是以恶魔的罪名受到排挤和驱杀的,如今他若是还活在世上,天帝和众仙能接纳他回来吗?”
“这……”
这个问题王母娘娘也在心中问了不下千百遍。
但是,每次试探天帝,她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
她还真的不能保证,找到了那个孩子之后,她有百分百的把握不再让他受委屈。
陈曦定定地看着王母娘娘微阖的眼眸,没有错过她眸底的那一道哀伤。
她想,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既然天帝不愿意接受天灵子,那她将秘密说出来了,也只会是揭开天灵子的伤疤,让他难堪而已。
陈曦在心中低低地叹了口气,为风清扬感到难过。
低声道:“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曦儿会尽力去找人的,在这之前,还请王母娘娘和曦儿一起去一趟南天门吧!”
……
“杀!”
战鼓雷雷,一道道明亮的光影在仙云缭绕中闪烁着冷冽的杀气。
远处的山峰起起伏伏,飘渺悠远。
空远的灵气絮绕,映衬得那个银发红衣的男子威严冷肃。
他是一个睥睨天下的霸者,神挡他杀神,佛挡他杀佛!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找出陈曦!不惜一切代价!
在他的身旁,小千思手中星形飞镖像是永远都投射不完的夺命武器,在那张酷似魔尊的小脸上,没有年少的稚女敕,有的,只是和他父亲一样的威严与不容侵犯。